第一百四十四章 驚*魂一夜(一)

“因為姑娘的緣故,我想九弟和沐世子一定回來慶賀,雖說父皇並未給我自由,但是父皇已經下旨讓我的府上好好慶祝一番,想來也會有朝臣前來相賀,而我也會有辦法讓父皇親自來府上!”蕭墨瓖說出最後一句話時,臉上帶著決絕和悲壯的氣息。易看??網:易看s./

看來他是準備破釜沉舟了,不過以他驕傲的性子,他寧願最後一搏也不會苟且偷生。

“那殿下想要我做什麽呢?”江梅輕啟紅唇,飄然問道。

“很簡單,姑娘隻需給我提供兩樣東西即可!”蕭墨瓖靠近她,森然一笑。

“殿下吩咐!”江梅昂然道,眼中無一絲遲疑,

蕭墨瓖對她的反應非常滿意,低聲說道:“浮寒與黃昏掩!”

江梅聞言眼中閃過一絲陰霾,隨即輕輕一笑:“黃昏掩可抵千軍,而浮寒則可讓人冰凍而死!殿下要的可是我曉月樓獨門秘藥!如此則兵力跟利器都有了,殿下便可為所欲為了!”

江梅也帶著些寒意,蕭墨瓖可真狠,黃昏掩能解,可浮寒卻是致命的d藥,江湖上曾有兩人因浮寒而死,中毒者半刻鍾後便會全身凍僵而死。

“隻要姑娘給我提供這兩樣d藥,那我何愁不成功!”蕭墨瓖瞅著江梅,陰笑道。

“藥在曉月樓,要我怎麽給你?”

“很簡單,姑娘寫個手信,我自會讓人去取!”

“好!”江梅毫不遲疑,走入另一間石室,提筆便寫了一張字條,寫完後遞給蕭墨瓖。

蕭墨瓖仔細看了看字條,並無發現任何異樣。於是囑咐江梅好好歇息,而自己則轉身走出石室。

蕭墨瓖走後,江梅一再思索著素問看到自己的字條時,會有什麽反應,以素問的聰明他應該知道怎麽做吧,江梅心裏歎道。

後日的生日宴和婚宴是蕭墨瓖的機會,可也是蕭墨琤、沐簫和以及東方湛的機會。如果他們三個連蕭墨瓖都搞不定。那江梅也不想說什麽了。正是因為相信他們能搞定,所以江梅心裏沒有壓力,決定倒頭睡覺。

蕭墨瓖雖然並不擔心江梅會騙他。可是他也必須防著,所以他讓人把江梅的手書親自送到曉月樓素問手中,同時也限定時間讓他帶著東西來到指定地點,隨後等拿到東西後。一道把素問也悄悄帶回了王府,這樣素問也成了階下囚。隻是被關在另外一個地方而已。

江梅要是知道素問也被關進來了,一定會氣得吐血,隻是她低估了她在她屬下心目中的地位,事情成敗與否不重要。重要的是小姐的安全,所以素問決定親自深入虎穴。隻是他哪裏又知道自家的小姐已經由別人的階下囚變成了帳下謀士。所以江梅還不知道素問也被不明不白地關在她隔壁的石室。

而蕭墨瓖在拿到d藥時,為了檢驗d藥的真實性。神不知鬼不覺地讓一下人喝了浮寒,果不其然。片刻之後那人便全身僵化而死,蕭墨瓖對結果相當滿意。

大桓景熙十四年十二月十日晚,華燈初上,夜色漸濃,位於右禦街的晟王府內,燈火通明,喜氣洋洋,今日是晟王二十三歲生辰,也是他納側妃的大好日子,雖然晟王蕭墨瓖如今在朝中失勢,但蕭帝已經下旨囑咐他在府上好生歇養,宮中也派了人給晟王府送上了宮中的賀禮,

眾臣見蕭帝突然對這個皇子又緩和起來,既然皇帝都給自己的兒子送了壽禮,那他們這些做臣子的麵子上也不好太過不去,於是都在踟躕要不要上門道喜。可當大家聽聞九皇子和沐世子也會親自上府道賀時,就都準備隨行前往晟王府。

府上如今已門庭若市,府內更是載歌載舞,熱鬧非凡。隻是又有多少人知道這華麗背後到處藏著s機呢。

眼下正在幫他接待賀客的是晟王府內東閣祭酒王珮瑜,王珮瑜圓滑老練,善於摸透主子心思,力盡其事,因而很得蕭墨瓖的賞識。王佩瑜跟著蕭墨瓖多年,是蕭墨瓖的第一心腹,哪怕在蕭墨瓖最狼狽的時候,他依舊不離不棄,今日這雙喜臨門的好日子,他更小心謹慎地操持著。

“恭喜晟王爺!”“賀喜晟王爺!”一批批賀客已經來到了王府,

“多謝大人賞光!”王佩瑜一一拱手稱謝,並迎入府內。

王佩瑜在迎接了差不多大半客人後,心知那些最重要的客人也該來了,正當他凝神眺望時,便見一古樸馬車停在了王府門前,隨即便看到一個羽扇綸巾的中年男子從馬車內走了出來。

東方湛下車後,便看到了王府門前的王佩瑜,見他也正打量著自己,於是兩人微微對視,他們一個晟王府的第一謀臣,一個是淩王府的第一軍師,片刻後,王佩瑜走下台階,而東方湛也走上前來。

王佩瑜拱手道:“東方先生好!”

東方湛優雅笑道:“王大人好!我家王爺特地囑咐湛來為晟王爺賀喜!”

“多謝淩王爺!先生裏麵請!”王佩瑜立即客氣道,隨即引著東方湛去府內就坐。

東方湛入府內不久,門口便見一內侍高聲喊道:“琅琊王到…..靖南侯世子到……”

眾人聞言心知九皇子蕭墨琤和沐世子來了,於是立即紛紛起身相迎。

這時,今晚的主角蕭墨瓖也在內侍的攙扶下走了出來。

王佩瑜也把二人迎入了府。

“恭賀六哥大喜!”“六殿下大吉!”蕭墨琤和沐簫和齊齊賀道。

“多謝九弟和沐世子賞光,你們能來我很高興!”蕭墨瓖麵色有絲蒼白,但語氣卻極為誠懇。

蕭墨琤見他這強裝著這幅模樣,麵上隨一臉淡笑,但心裏已經對他恨得咬牙切齒,今晚就是掀翻你的晟王府也要找到梅兒。

蕭墨琤等入座後。便有禮官喊道:“吉時已到,迎側妃入府…..”

此時,新娘子怡月已經被迎親的隊伍帶到了府門前,一身大紅喜服的蕭墨瓖立即從喜車旁牽著她的手,慢慢走入府內。隻是在入府的那一瞬,他悄悄地掃了一眼那迎親隊伍的領頭,對方立即會意。便帶著他的隊伍朝晟王府兩邊散去。隨後蕭墨瓖牽著怡月緩緩踏入府門。

眾人見新郎和新娘已經進了府。紛紛高聲呼喝,場麵頓時也熱鬧起來。

很快兩人在堂前行禮後,蕭墨瓖便送怡月走入洞房。

洞房內。蕭墨瓖迫不及待的掀開了怡月的喜帕,而怡月用她那雙明豔動人的雙眼嬌羞地看著他,蕭墨瓖伸出他細長的手,輕輕撫摸著怡月白皙的麵龐。澀聲道:“怡月,我等這一天等了好久了!”

他熾烈地注視著怡月。心裏忖道,這個女人已經為他默默付出了五年,千盼萬等,終於把心心念念的人兒娶了回來。他頗有些安心的感覺。隻是今夜還是一個漫長的夜晚,等一切結束後,他再好好與她相敘情緣。

怡月漸漸抬頭。那透亮的雙眸盈盈地望著蕭墨瓖,眼中那絲若有若無的憂傷。讓蕭墨鑲微微心疼。

他即刻擁住她,輕聲問道:“你怎麽了?不開心嗎?”

怡月連連搖頭,但眼中的眼淚卻止不住地掉了下來,“我隻是希望今夜一切平安…..”怡月已然知道蕭墨瓖的計劃,顯然,選在了這樣一個夜晚,這對於怡月來說是無比傷痛的事情。

“放心吧!會沒事的,你乖乖地在這等著碧桃來找你,等前廳鬧出動靜了,你們就先躲入石室了,到時候我來接你們!”蕭墨瓖溫言吩咐道。

“好….”怡月止住淚滴,雙眼繾綣地看著他點頭道。

蕭墨瓖最後在她額間輕吻了一下,深深看了她幾眼,隨後便轉身出了洞房。怡月追著他的身影到洞房門口,淚水已是肆意不止,而眼中更是噙滿了淒厲與悲傷。

眾人等了一刻之後,終於看到了蕭墨瓖的影子,於是紛紛上前賀酒。蕭墨鑲忙不迭地一一回禮。

蕭墨琤止不住打趣道:“六哥怎麽去了那麽久,還以為你倒在溫柔鄉裏,不記得我們這些賀客了呢?”蕭墨琤依舊言辭無忌。

眾人聞言更是一陣大笑,場麵越來越熱鬧也看似越來越和諧。

蕭墨瓖喝了一杯酒後,身子就已經有些顫巍,他放下酒杯對著眾人道:“眾位大人今日肯光臨王府,本王感激不已,為了讓各位不虛此行,本王特讓一位姑娘給各位彈琴助興!”

隨後他朝著西邊一亭子指去,眾人便見一四周布滿白色輕紗的亭子,而亭子內有一白色身影端坐琴前,雖然看不出那女子的麵貌,但是隱約能看到她正用雙手在調試琴弦。

蕭墨琤和沐簫和看到那個身影時,均是微微一顫,兩人隨即對視了一眼,又急急移開目光。為了不讓蕭墨瓖看出二人的異樣,隻得繼續裝作不在意,低頭專心喝酒聽曲。

江梅神色恬靜,雙手隨意撥弄著琴弦,輕輕的,琴聲漸起,緩緩地如清泉幽咽的聲音,曲調細長纏綿,隨後琴聲節奏加快,正如小泉叮咚和流水潺潺的聲響,江梅輕閉雙眸,完全沉醉在曼妙悠揚的曲音裏,絲毫忘了這暗暗深藏的s機。

蕭墨瓖時不時瞅了瞅蕭墨琤的神情,可惜他並未看到自己預想中的表情,整個彈奏過程中,蕭墨琤隻是邊喝酒邊時不時與沐簫和交談,似乎渾然沒去注意那個女子是誰。

蕭墨琤雖臉上一派淺笑寧和,心中卻終於放下一個心來,幸好她沒事,剛剛的琴音清越悠揚,聽來舒適平靜,想來她應該沒有受什麽傷害。隻要她安全就好,而既然她已經現身,那也不勞煩自己再去尋找了。想必她曉月樓的人已經埋伏好,隻等恰當的時機便救她走。

江梅一曲《小橋流水》終了,現場響起了讚賀聲,“這個女子的身影倒讓我想起沐世子大婚那晚彈琴的江醫女,聽著曲音,再看這身形,似乎有些像呢!”一位官員摸了摸自己的長須若有所思道。底下也有不少人附和,“是挺像的….”

蕭墨琤聞言便偏頭看向蕭墨瓖,想看這位六皇子怎麽麵對眾人的猜疑。

不料蕭墨瓖優雅地站起,輕笑道:“這位大人真是好記性!”說罷朝著亭子的白衣身影喚道:“江姑娘,快些出來跟大家見禮吧!”

蕭墨琤和沐簫和均是一愣,兩兩相望,都一時想不明白這是怎麽一回事。蕭墨瓖話音剛落,江梅便掀開白紗,從裏麵輕步走出,對著眾人笑道:“今日江梅一曲‘小橋流水’贈賀殿下生辰!”

蕭墨瓖含笑地凝視江梅,隨即緩緩走近她,微微點頭道:“多謝姑娘!”然後領著她往席中就坐。那個啞女也始終跟在江梅身後。

江梅走近蕭墨琤和沐簫和時,欠身向二人行禮,蕭墨琤隻是一臉不可置信地瞧著她,那眼神裏透著悲傷和疑問,而江梅似乎對二人的驚詫視而不見,隨著蕭墨瓖徑直坐在他身側,隨後眾人又開始了相互敬酒慶賀,而蕭墨琤整個眼中已經看不到任何東西,隻餘那一抹淡然高雅的身影。

些許蕭墨琤是有些過於激動,而沐簫和卻在一旁勸道:“事情或許不是你想象的那樣,小梅不是那樣的人。”

蕭墨琤保持癡愣悲傷的神色不變,但是嘴角卻輕輕回道:“我也不相信,但是蕭墨瓖目前希望看到我這個樣子,我隻能先如他的願。”

沐簫和聞言明白了他的意思,於是也裝作無奈的搖了搖頭。

東方湛自始至終隻是淡淡地瞧著那白衣纖影,隻是笑了笑,沒說什麽,江梅的本事他很清楚,隻要她醒著,休想有人能控製得了她。

正當眾人觥籌交錯喝得不亦樂乎時,突然晟王府內一侍從急急忙忙從後院跑至前廳,朝著蕭墨琤跪下說道:“九殿下,小的是晟王府的家丁,小的發現晟王在府內藏有天子的袞*冕之服,有不*臣之心啊!請九殿下查證!”

蕭墨琤聞言騰地站起,滿眼狐疑地瞅著那名家丁並不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