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二章 怒為紅顏

容與也乘機讓若雪和九竹把荊州的事情詳細講與大家聽。也直到後來大家才發現印心沒有跟著回府,若雪也及時解釋了印心的去處,眾人也才放下心來。

江梅直到晚膳時分才醒來,她醒來之後,第一件事便是讓若雲給她做好吃的,印心去了沐府,自然這事就落在了若雲身上了。

大家見她跟沒事人一樣,也都不再沉浸於她受傷的悲痛之中,而是相互商量著以後該怎麽更好的照顧她,已讓她盡早恢複如初。

“幸好小姐用了‘玉膠丸’,這樣恢複起來也會快很多!”素問說道,

“那還能再吃一顆嗎?”若雲有些天真地問道,她心想著要是多吃兩顆應該很快就會好吧。

素問微笑著搖搖頭,“此藥最好隻能吃一顆,不然吃多了也是傷身。如今小姐已經不太需要用藥來調理,更多要從飲食入手,才能讓她真正恢複!”

容與把素問的話都記在了心裏,這些事交給他就好,竟陵的飛廉不能保護好小姐,他容與一定做到。

很顯然,都九竹把一切怪罪在嶽華身上時,容與便把這事歸咎於飛廉,因為侍衛眼光永遠看到的是刺客,而管家自然想著的也是管家。

晚膳過後,眾人便散去,正當江梅準備倚在暖塌上觀書時,江府迎來了一位急匆匆的客人。

容與在見到他那一刻時,實在是忍不住要皺起眉頭了,怎麽每次他在大晚上的來打擾江梅休息呢。

不過一路疾走的蕭墨琤根本沒有注意到容與臉上的不耐煩,他在沐簫和向蕭帝匯報完荊州事宜時,便拖著他問江梅在荊州的情況,結果沐簫和也不含糊,跟他細數江梅出奇製勝的事跡的同時,也在恰當的時機告訴了他江梅受了重傷的事實。

結果與沐簫和意料一樣的是,蕭墨琤聞言之後,立即寒著臉不理他。什麽都沒帶,就直接往江梅府上奔了來。

“小梅兒….你怎麽樣了?傷口還痛嗎?”蕭墨琤還未踏進屋內,江梅便已經聽聞到了他焦急的聲音。

江梅於是從暖塌起身,正準備下榻去相迎。誰知蕭墨琤一把就衝了進來,直接按住要起身的江梅,“別動,別動,告訴我。你可還好?”蕭墨琤熾烈的眼神讓江梅一時有些恍惚。

半晌過後,江梅才緩過神來,笑道:“殿下,你看我現在不是好好的嘛?都已經過去了,現在已經沒事,就不要再為過去事情傷神了,以後我會注意的,不讓自己再受這種傷!”

江梅說這些話的時候,眼睛也瞟了瞟旁邊立著的容與、若雲等人,其實這句話她也同樣是說給他們聽的。

蕭墨琤到底是灑脫之人。雖然一路上心急如焚,可進了屋見她的神情比自己想象中要好,再經她這麽一說,心中也放開了不少,於是笑道:“你說得對,過去的都過去了,我隻是高估了你保護自己的能力,以後不給你冒險的機會便好了。”蕭墨琤心裏暗暗發誓,以後不能再讓她去冒一分危險,費一絲心神。

江梅此刻才發覺。她與蕭墨琤相處十分輕鬆的,似乎不怕他惱,不怕他氣,在他麵前可以毫無忌諱。她發自內心覺得這樣的人實在是太適合做朋友了。看來那“絲絲入扣”之毒。不但給自己進京的機會,也讓自己得到這個好的一個朋友,想到這些,江梅看蕭墨琤的眼神更添了一絲溫和。

不過,這樣的神色看在蕭墨琤眼裏卻是有了不一樣的解讀,雖然蕭墨琤同樣甚至比她更感激那日中了‘絲絲入扣’之毒。不過蕭墨琤可是覺得上天給他送來了一個紅顏知己,甚至是一個知心愛人。

“小姐,先喝藥吧!”若雪剛好從外間端來了一碗湯藥,

蕭墨琤見狀,立即接過來,執意要親手喂江梅,這一想法著實讓江梅大感窘迫,讓他一堂堂王爺來喂她吃藥,她實在是有些受不起,“殿下,江梅手腳能用,無需勞駕殿下,更何況你是皇子之尊,傳出去於殿下名聲有損。”江梅故意推道。

蕭墨琤哪裏管得了這些,回道:“我本來風流名聲在外,也不多這一筆!”

江梅聞言目瞪口呆,一時無語凝噎,看來還真是拿他沒有辦法,她於是隻得瞟了一眼容與,示意他們出去,容與臉色一沉,萬般不情願的帶著眾人出去。

容與出門時,還不忘暗地了瞪了蕭墨琤一眼,在他心裏,蕭墨琤總是想打他家小姐的主意,當然,事實上也是如此,可無奈人家是皇子,容與一時也奈何不了他。

蕭墨琤見容與與九竹出去了,他心裏也樂開了花,他邊給江梅喂藥,便靠近她輕聲說道:“我蕭墨琤走遍京城可是沒把一個人放在眼裏的,唯獨你府上那個容與和九竹,我可不敢得罪…”

江梅一聽忍不住笑了起來,她見蕭墨琤一板一眼地給自己喂藥,要說不感動絕對是假的,想來以蕭墨琤在京城一手遮天的氣焰,去哪不是隨從一堆,侍女成群,可是如今在自己麵前卻是如此小心翼翼的照顧,自始至終傾心相待,

再想著自己明明是背著他在扶持蕭墨珩,心中頓時愧疚難當。可再而回想起裴岩在臨時前說的話,心中那股痛意又徐徐襲來,他們倆注定走不到一條道上去。想著想著,江梅嘴唇有些發白,臉色不大好看。

蕭墨琤見她臉色微白,立即索眉問道:“你可是不舒服?”

江梅連忙笑道:“不是,隻是想起了一些舊事,無礙的…”江梅立即掩飾過去。

蕭墨琤以為她想起了不開心的事,也不好多問。

終於蕭墨琤一慢再慢地把那碗藥喂完了,而他也終於意識到自己該走了,臨走時,江梅問道:“怎麽不見銘歡?”江梅想起蕭墨琤進來時好像是一個人,於是有些詫異道。

蕭墨琤支吾了半天,回答了“他有別的事,所以沒來”。江梅哪裏信他,心知他肯定是一時心急便自個兒跑了過來,於是將外間的容與喊了進來,吩咐道:“容與,你親自送九皇子回府!”

蕭墨琤和容與聞言均露出了詫異的神色,蕭墨琤可不願讓他送,免得一路上還得看他臉色,而容與則更不想送他了,他待在自己小姐房裏那麽久才出來,他已經憋了一肚子氣。

可江梅堅持如此,也容不得二人拒絕,“夜色已深,不能讓九殿下著涼,容與你還不快去準備馬車!”江梅有些嚴肅道。

容與見她下了決心,因而也不敢反抗,隻得默默地前去備車。

蕭墨琤最後朝著容與的背影做了一個鬼臉才離開,惹得江梅哭笑不得。

接下來數日,蕭帝和朝中大臣忙著處置袁氏叛亂一黨,袁恕和袁韜兄弟因直接參與反叛,被關至天牢,隻留一條性命,而袁邵因拒絕協助父親叛亂,蕭帝頗為讚賞,因而把他留在京城任官,雖然隻委了一個虛職,但也已經足夠體現蕭帝的仁慈之心。

而駙馬袁盾因三公主的再三求情,隻是免去了他一切職務,貶為庶人,永世不得為官,蕭帝本欲接回公主,但公主執意跟隨袁盾,蕭帝無奈,賞了他們一處民宅,也就隨他們而去。其他諸人有發配邊疆者,還有貶至偏遠山區任官者,不過,朝中畢竟還有未參與到叛亂中的袁氏支持者,因而所有被俘的投誠的袁氏子弟均留有性命。整個處罰看來是較輕的。

當然,所有人都知道,該殺的在荊州就已經被處置,這些送至京城的不過是給蕭帝一個交待而已。

平西之戰大獲全勝,蕭帝也得論功行賞,關於一眾武將的賞賜,蕭帝全部準了裴蘊所奏,同時也聽從了裴蘊的建議擢謝曠為豫州刺史,謝廷林為中書侍郎。至於沐簫和,蕭帝在朝堂上更是大大讚賞了一番,直呼他“文武雙全勝過其父”,晉散騎常侍,出入宮廷,隨侍帝側。

不過蕭帝在賞賜一番後,麵色依舊有些沉沉的,眾卿均明白他是為六皇子蕭墨瓖而發愁。袁氏一敗,張氏多少也受到些牽連,那六皇子想要被立為太子幾乎沒有可能,隻是不知道這位六皇子甘不甘心做一位閑散王爺。

蕭帝沉默一陣後,下詔軟禁蕭墨瓖,革去他的一切職務,遣散他的私兵,並派羽林郎將賈虎帶著一千衛士包圍晟王府,不許任何人接觸六皇子。而六皇子府上一切人士無詔不得外出。

蕭帝終於下狠心,來了一招釜底抽薪,而六皇子也一朝被踢入井底,恐怕再無機會翻身吧,想到此,眾臣也放下心來,想必這位皇子是沒法再興風作浪了。

但是讓眾臣更為奇怪的是,蕭帝對於裴蘊以及徐州北府兵擊敗大燕的封賞隻字未提,這讓不少朝臣有些納悶,難道風波還未過去?

話說江梅已經在府上歇息了數日,連蕭墨琤和沐簫和都來探視過她兩次,可她依舊沒收到蕭墨珩與東方湛的任何消息,江梅相當納悶,也想不明白到底是怎麽回事,為了一探究竟,她決定去一趟淩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