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九章 平定荊襄(一)

沐簫和有絲苦笑,這事他一時跟裴蘊也有些說不清楚,沐簫和自己也是頗為納悶,竟陵的事情均由江梅處理,到底竟陵現在是怎麽情況,他也不清楚。不過江梅怎麽著也是蕭墨琤的人,可是依裴蘊的想法,那竟陵一定得安排自己的心腹。所以這個事確實有些棘手。

“裴相,實不相瞞,竟陵並不在我手裏,我奪江夏時,已經有幾路人馬乘機出兵竟陵,我曾讓江梅去過竟陵,她說竟陵已由義陽郡的一位叫飛廉的將軍占領。我建議讓淩恒前往竟陵,畢竟他對竟陵最為熟悉。”沐簫和回道,心裏卻也忖度著,雖說裴蘊目前站在九皇子這邊,可是他畢竟手握大權,所以蕭墨琤也不可能完全信任他,因而無論如何,也不能讓他全部掌控荊襄。

裴蘊心中一沉,已經隱約覺得竟陵和江夏不在自己的控製範圍內,整個荊州最重要的軍事據點有三個,即夏口、竟陵和江陵。自己勢必要把三處都奪在手,可是手中缺乏良將是他最大的弱勢。不過眼下這局勢,就算有將可調,也沒有任何理由攻打竟陵和江夏。

不過好在蕭帝給了他節製荊州各地的權力,至少名義上竟陵和江夏都在他控製之下,連城安他還沒見過,那麽淩恒倒是可以好好見見,先讓他去竟陵探探虛實再說。裴蘊心中歎道,不管怎樣,看來竟陵和江夏隻能等自己在荊州站穩腳跟後徐圖之。

“那好吧,先按世子說的安排吧!”裴蘊有絲無奈道。

沐簫和心知他不甘心竟陵和江夏兩處要地非自己心腹把守,於是安慰道:“裴相,如今袁氏一倒,各地人心惶惶,裴相剛剛平定叛亂,一時還未站穩腳跟也是自然的,等他日有機會,裴相可著手換防。”

裴蘊點了點頭,“也隻能如此了。”說罷舉了一杯酒與沐簫和對飲。

“那江州的幾位將領該如何安排呢?”沐簫和輕聲問道。他指的就是郝戰威、徐亮等人。

“郝戰威是第一個進駐夏口的大將,我已上書朝廷,表他為寧朔將軍,讓他鎮守西陽郡。徐亮、郭守成和高將軍的兩名副將都讓他們回江州去吧!不管怎樣也不能讓高將軍做空頭刺史呀!”裴蘊有些苦笑道,

關於江州的將領他也是作了一番周全考慮,徐亮、郭守成等均是高熾的心腹愛將,留他們在身邊也不見得是好事,而郝戰威則不同。他是殷鴻的舊將,如今又得自己的重用,想必一定能納為己用,於是便讓他和褚玉堂鎮守鄂城和西陽,把守荊州東麵的兩個門戶。

如今他最頭痛的莫過於上遊的竟陵和江夏以及下遊的江州了。本想畢其功於一役,牢牢掌控建康上遊,如今看來倒是差強人意,想來這九皇子也不是好相與的,沐簫和一來,幾乎占據了夏口上遊的優越地勢。在裴蘊看來。竟陵和江夏兩地恐怕已經落入了九皇子之手。不過當時自己實在兵力有限,沐簫和並未與他謀麵便直取江夏,畢竟都是為了平定袁楷之亂,因而他也無可奈何。

他微微歎了一口氣,如今的士族可真的大不如前了,自己想獨吞荊襄的戰術也落空了。看來蕭帝重振皇權的決心也不小,不過他不會讓蕭帝那麽容易得逞,倒了個袁氏,還有張氏和謝氏呢。裴蘊心裏也自顧自的琢磨著如何平衡京中各族的勢力。

這時一旁的沐簫和則突然想起了謝氏叔侄,便問道。“那謝曠和謝廷林呢?”謝氏叔侄在荊州任職本是為了抑製袁氏勢力,如今袁氏一族已倒,想必裴蘊不會再留他們在荊州了。

“我已經問過他們,謝曠在外任職多年。他想回京,至於謝廷林嘛…”裴蘊嘴角掛起一絲算計的輕笑,“他回也得回,不回也得回了!”裴蘊可不想再留一個朝廷的眼線在荊州。

沐簫和立即明白他所想,於是建議道:“為了讓他們能知進退,裴相不如上書朝廷。給他們謀一個好去處!”簫和也帶著一絲詭秘的微笑瞅著裴蘊。

裴蘊聞言眼中一亮,“確實該如此…”他沉思了一會,便說道:“可表謝曠任豫州刺史,而謝廷林則可任中書侍郎,這兩個職位可是別人想求還求不來的,想必謝氏應該滿意了。”

沐簫和點了點頭,看來裴蘊是已經放棄豫州了,謝氏在此次平西之役中,雖說沒建大功,但謝薈在朝中做好兵糧調度工作,而謝曠和謝廷林則在前線暗中援助,也算是不小的功勞。

“裴相提議,想必陛下一定欣然應允的!”簫和笑道。

“嗬嗬…….”

兩人靜默了一會,沐簫和琢磨著自己也該回京了,於是邊飲酒邊說道:“裴相,我準備明日回京!”

裴蘊聞言抬眉看著他,忖度一會,便笑道:“也好,荊州這邊,老夫一時還不能離開,還望世子先行跟陛下回稟,老夫便在夏口等候陛下的詔令了!”

沐簫和頷首回應,裴蘊意思他心裏非常明白,無非是等著陛下承認他荊州之主的地位,等回京後恐怕還有一場風波呢。

當日下午,裴蘊、沐簫和與一眾將士再次討論了各地守將以及兵力設防等事宜,因沐簫和明日便要回京複命,而其他將領也得前往各處就任。於是當晚裴蘊便在夏口軍府內設宴慶功。眾將莫不痛飲歡笑,氣氛融洽。

隻是,在沐簫和酒醉之前,裴蘊找沐簫和說了一席話。

如今裴岩已死,裴蘭英在熱孝中,裴蘭英是個孤兒,裴蘊少不得得為裴蘭英打算一番。所以乘著酒席的氣氛,裴蘊找沐簫和商量這個事了。

裴岩剛死,裴蘊作為侄子自然是不能喝酒的,所以他以水代酒,清醒得很。

“簫和,你和蘭英的事,你準備怎麽辦?”裴蘊舉著杯子,一邊向沐簫和示意,一邊問道。裴蘊向來是個高傲的人,可唯獨在當年雲家的事上,他確實心中有愧,因此,他對沐簫和一直很客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