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山上幾乎看不到人為留下的痕跡,或者是因為太淺了,被草木掩蓋住,就跟進了原始森林似的,趙洛仲帶著我們在叢林樹木裏穿梭,行走的步伐非常雜亂,要不是看這小子拍著胸脯給我們保證沒有走錯,我都要懷疑人生了。

走了大概一個多小時,前方出現了一片茂密的竹林,看到這裏,趙洛仲就說我們已經離得差不多了,我問他還有多遠,他回答道,已經一半了。

天氣本來比較冷的,我們都穿得好幾件衣服,現在已經走得渾身是汗,表叔停了下來,他拉住我,有些喘不過來氣:“我說,你就這麽相信這小子,指不定拿我們尋開心呢。”

我把他扶起來,拍拍他肩膀,說道:“再看看,而且你不覺得,這裏很像那種隱居山林的高人居住的地方嗎?”

一般有竹林的地方必有人隱居,電視裏都這麽拍的,相信古人不會騙人吧。

表叔垂著雙手,搖搖晃晃地跟在後麵,道:“信你一回,一會要是還不到,我打那小子,你別攔著。”

我看了看他那體格,他要丟臉我肯定不攔,笑著點頭說道:“行啊,到時候我給你加油。”

這個時候趙洛仲已經甩開我們一段距離了,但也不算太遠,跑幾步就能追上,不過沒有那個必要,我們隻需要他帶路就夠了。

不得不說,這裏確實比較隱秘,不管是樹林還是竹林,在裏麵走了一會,就會看不到林子的盡頭在哪,周圍的樹幾乎都是一樣的,很難分辨,我現在連東南西北都分不出來,這要是一個人,迷路的可能性很大。

大概又過了快一個小時,我忽然看到趙洛仲在前麵停了下來,正在蹲著看什麽東西,我和表叔對視了一眼,表叔小聲說道:“會不會尿急了?”

我當即否認了這個想法,“別瞎猜,上去看看就知道了。”

等離得近了,我忽然看到在地上有一些鮮紅的痕跡,頓時心裏有股莫名的感覺,不會出事了吧。

我沾了點在指尖,放在鼻下嗅了嗅,有很濃烈的血腥味,這是血跡無疑了,而且非常新鮮,趙洛仲正是在觀察這些血跡。

表叔走上前,他指著血跡問到:“是動物的還是人的?”

我搖搖頭,我還沒有神奇到那個地步,不過山林裏肯定是有野獸的,隻不過因為現在是在白天,所以我們一路上過來都沒怎麽遇到過。

血跡周圍也沒有看到其它東西,如果是野獸的話,應該會留下點毛發,除非,這是隻沒毛怪。

我和表叔還在對血主人身份進行猜測,野豬猴子被我們說了個遍,就在這時,趙洛仲突然說到:“是人血。”

“野獸的血顏色沒有這麽淺,而且要更黏稠一點,怕是出事了。”

我心裏一驚,看這情況還是不久前的,我們剛來就出事,哪有這麽巧的,如果是人血,周圍還沒有野獸的痕跡,極有可能,是什麽人之間發生了打鬥。

趙洛仲站了起來,就快速朝著遠處奔去,我和表叔見狀也忙跟在他身後。

其實我心裏還有一個猜想,血跡周圍的竹子都完好無損,也就是說雙方並沒有很激烈的打鬥,要麽就是一麵倒的形式,要麽,就是有某種精準打擊的武器。

不過光看血也不能確定受傷的是什麽人,我也有些無奈,若是道士出了事,那我的線索又斷了。

到底會是什麽人在我們前麵來到這裏,這林子這麽難走,又是怎麽辨別方向的,難道這裏還能用導航麽。

我掏出手機,上麵顯示一點信號也沒有,也就是說強如gps也沒有辦法,表叔猜出了我的想法,他說道:“會不會是要用北鬥係統,你這不行。”

“不是什麽係統的問題,關鍵是沒有信號。”我說到,不是說好的移動信號全球覆蓋麽,這地方竟然一點信號都沒有,除非,這裏有某種磁場幹擾的因素。

趙洛仲不愧是學醫的,體力比我們好太多了,我和表叔遠遠地被甩在後麵,我隻能盡量做到不跟丟,一旦隻剩下我們倆個,恐怕是很難從林子裏走出去的,下半輩子就要在這裏過著與世無爭的日子了。

竹子之間的間隙也比較寬闊,足夠我們在裏麵暢通無阻的奔跑,我看著趙洛仲的背影,發現他沒有做什麽停留,不禁有些好奇,他是如何判斷前進的方向的?

不過現在也沒有時間去細想這個問題,也許人家就是走得多了,對方向的記憶刻在了腦子裏,也沒有必要說一定要看記號才能找到路,就像玩遊戲,第一遍第二遍的時候,需要借助攻略才能完成,但多過幾遍後,就能輕鬆通過。

無他,唯手熟爾。

不久後,我們終於跑出了竹林,前麵出現一條羊腸小道,繞過一座山丘後,一座道觀就出現在眼前。

趙洛仲沒有停留,直接衝了進去,我隨意掃了一眼,道觀外有一塊石碑,上麵刻著幾個大字:

裏麵傳來趙洛仲的喊叫聲,但沒有一點回應,我不免也感到奇怪起來,道觀並不大,裏麵穿過一條長廊,尋著聲音,我和表叔很快就找到了趙洛仲。

他正蹲在地上,麵前還有一人,倒在地上,看到這人身上的長袍,我頓時心裏暗罵幾句,踏馬的倒了大黴了。

好在這人還沒有咽氣,不過卻是傷得很重,趙洛仲連忙處理他的傷口,我和表叔也隻能在一旁等著,順便幫忙遞點工具。

受傷的人便是我們要找的張道長張辰安,看上去六七十的樣貌,滿頭白發,真是年紀卻是到了一百零一歲,我也有些好奇,和表叔談論起來,說難不成閑雲野鶴的生活,真能有長壽的功效不成。

表叔笑著讓我試一試不就行了,不過現在身體正是精力旺盛的時候,估計不在山裏待個五十年是很難出結果的,等五十年過後再看看精神樣貌的變化,就能得出結論了。

我呼出一口氣,就說隻要不像你那樣每天獎勵自己就行了。

我們等到了晚上,張道長才醒了過來,臉色好了很多,他睜開眼後,看到我們,最後目光停在趙洛仲身上。

趙洛仲立即問他,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怎麽會受傷了。

張道長露出淡笑,他幹咳了幾聲,並沒有回答趙洛仲的問題,而是說道:“時間已經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