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裏走了大半天,給我的感覺,就像在深山老林裏一樣。

樹木很密集,我沿著一個方向,一直走了二十分鍾,還沒有走出林子。

不過山裏還是比較寧靜的,走著走著,我突然聽到遠處傳來一陣沙沙聲,還有吸氣的聲音。

正納悶著,老遠一看,就看到一個光頭小孩拖著一捆樹枝走過來。

這小孩一看到我,突然大叫道:“鬼啊!”

我來不及納悶,急忙追上去把這小孩拉住,露出一個笑臉。

我說道:“哥哥這麽真誠的笑容,你看像鬼嗎?”

這小孩手扣著鼻子,有些不太聰明的樣子,他點點頭,但也算是平靜下來了。

見到這,我繼續問道:“小弟弟,你知道葬歸村的路怎麽走嗎?”

他看著我,表情有點迷茫,仿佛不知道我在說什麽。

我撓撓頭,尋思我這是地道的普通話,就算沒過甲那也不至於聽不懂吧。

等了一會,小孩伸出手,拇指和食指搓了幾下,我皺起眉頭,他說道:“問路來張紅的。”

我一愣,現在山裏的小子都變得這麽精了?但還是從包裏掏出一張100的給他。

小孩眼睛一亮,接過去就給我指了個方向,說道:“往那邊一直走就是了。”

“真的?”我有點疑惑。

他一臉天真地看著我,說道:“叔叔,小孩子是不會騙人的。”

叔叔?我零零後,咋變成叔叔了?

我拍拍他光禿的頭,對他說:“滾回去玩吧。”

小孩拿著錢,拖著木材,哼著歌就跑了。

我呼出一口氣,順著小孩說的方向繼續走。

很快,走出了樹林,我沿著山坡還沒走多久,一抬頭,發現天空中烏雲密布,閃電在雲層中浮動著。

天氣預報誤我太深,連著兩天,跟吵架的小媳婦一樣,說變就變。

見狀我便加快了腳步,跑過一片灌木叢後,眼前出現一條小道,兩邊是雜密的荒草和高大的樹木。

草木之間青磚瓦礫若隱若現,看來這裏就是了。

嘀嗒!

隨著雨滴落下,暴雨如期而至。

我連忙往村子裏躲,映入眼簾的是破舊不堪的老屋,四周牆壁上爬滿了藤蔓。

目光所及之處,綠色的植被像是一張大網,覆蓋在老屋表麵,雜草叢生,一片荒蕪的景象。

看來,這裏真的荒廢了十年之久。

隨著雨勢的增大,麵前的屋簷根本擋不住暴雨,雨滴劈裏啪啦的打在我身上。

我沿著屋簷移動,很快,看見有處房屋的木門,是斜著裂開的,露出了一道很大的縫隙。

來不及多想,我頂著雨衝了過去,從那道口子鑽進了屋內。

裏麵黑漆漆的,我抹了把臉上的水,打開手機的燈,看著屋裏的景象,這裏像是農村的祠堂,上麵還有幾塊牌位。

我不禁感慨道:“搬家怎麽還把老祖宗落這了?”

這裏麵的布置少得可憐,有張桌子,上麵布滿厚厚灰塵。

一些木頭已經腐爛,掉落在地,踩在上麵,還會發出嘎吱嘎吱的聲音。

這聲音擴散開後,又回**在我耳邊,聽著直讓人後背發涼。

四處地看了看,在桌子後麵,還有一堆黑炭。

我好奇地走過去,從程度上來看,這些黑炭的形成並沒有多久,看來在這之前,還有人在這裏烤過火。

地麵上掉落一些牌位,還有本發黃的冊子,我拿起來一看,隻見上麵寫著:南思縣誌。

這記錄了村子的由來,村莊兩百餘,而一村戶逾百數不及十之三。

傳說,宋朝時,有一巡按將軍帶兵來到此處,將逝去部下埋於山中,剩餘人在此安營,後發展成村落,為緬懷逝去的人,遂將此地命名為葬歸。

我靠在牆邊看起來,上麵有許多頁都被人撕掉了,但還是讓我找到了有用的信息,也就是葬歸村村民搬離的原因。

那是十二年前發生的一件怪事。

當時也是下暴雨,那場暴雨史無前例的凶猛,雨停後,在村子的一口井裏,出現了一口浮棺。

井周圍的五戶人家聚集到一起,開始沒日沒夜的研究這口浮棺,像是著了魔。

浮棺是用一種不知名的玉石製作的,棺身有鐵鏈纏繞,一端一直往井裏延伸,深不見底,老人說,這是河神的東西,上麵沾染了河神的詛咒。

五戶人家都不以為意,依然每天研究浮棺,直到某一天,他們突然消失了。

幾乎是一夜之間,五戶人家,三十幾口人,全都消失了,沒有人知道他們怎麽不見的,這五家的房屋,像是被水浸過一樣,什麽地方都有水,有人覺得,是河神的詛咒應驗了。

房子裏的東西全都在,人全沒了,就連豬圈裏還沒滿月的小豬,也不見了……

我皺著眉頭,看向最後一段,上麵寫著:棺材裏,有活著的東西,帶著他們,去了另外一個地方。

不知道為什麽,我總覺得怪怪的,又翻了一遍,忍不住要罵出來,關於這件事的字跡,和前麵的都不一樣,看起來,居然還是水性筆寫的,也就是後麵有人添上去的。

但如果這是真的,那麽這很有可能就是葬歸村村民離開的因素。

我猜測到,陳三金以及十年前死的那個女人,他們死亡的秘密,應該和這件事有關係,或者,他們在查什麽東西。

陳三金在出租屋拍攝的照片外,還有一些石頭的照片,我突然想到什麽,在手機上翻出了石頭的照片。

仔細觀察後,我感覺照片上的背景很熟悉,剛才跑進村子時,我似乎經過了這個地方。

“看來,這石頭就在這裏。”

我走到門口,透過縫隙看著外麵,此時雨已經小了很多,我咬咬牙,鑽過縫隙來到了外麵。

下雨後,這裏已經形成一條泥濘小道,我踏著泥水尋找著照片上的地方。

到了村子邊,我在一棵大樹旁的泥坎上,找到了那塊黑色的石頭。

讓我感到奇怪的是,這石頭到底有什麽魅力,能讓陳三金拍三百多張,難道是為了展示自己相機底片多嗎?

“手抖拍多了?”我心想。

我注意到,這周圍的草地,因為踩踏形成一條小道,看來是經常有人行走,但在一座荒廢的村子裏,這顯然是不正常的。

一眼看過去,這條小道朝著村子裏延伸,後麵的部分細微觀察還是能看出來。

我沿著這條痕跡,邊走邊看,一路來到一座木屋前。

門沒有上鎖,我很輕易就拉開了。

打開手機光照,我看到裏麵是水泥地,像是廳房,進去兩邊都還有門。

我站在門口,看著四周空****的布局。

一低頭,突然,我的瞳孔驟然縮緊,心裏咯噔一下,心跳仿佛慢了半拍。

隻見地麵上一層厚厚的灰塵,而在上麵,能看到一排腳印,一直延伸到了裏麵的一個房間裏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