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倒是沒有得到過這個信息,那麽照這樣說,在古時,有人通過生物甚至活人的身體,來飼養這種蟲子,讓它們寄生並不斷繁殖,最後,把他們體內的蟲子取出,一般來說藥蟲要麽熬成湯汁,要麽活吃,或者將蟲液敷在傷口處。
馮老板的話讓我嚇了一跳,真是這樣,那這蟲還是個香餑餑了。
不過我還是不太理解,詢問道:“真能化腐朽為神奇,不應該從古時候就被大肆運用嗎,為什麽書籍上從未記載?”
我不得不承認,我開始對這蟲子好奇起來了,當然也不排除這是他設計騙我們的一個故事,這蟲子雖然長得不恐怖,但真當辣條啃了我還是接受不了。
馮老板沉吟了一會,再次開口了,他道:“我也不清楚,可能有什麽副作用吧,畢竟蟲子若是寄生在體內,很長一段時間都是很難察覺的。”
我似懂非懂的點點頭,理論上來說這些確實是行得通的。
這時,他又問我們:“你們朋友的這具屍體,還需要做什麽嗎?”
楊晨也看向我,我想了想,覺得也不能白來一趟,便說我們看看。
馮老板也是個爽快人,當即就起身過去,我正在想他要做什麽時,他就把玻璃頂部的蓋打開,徒手就從裏麵抓起了一條手臂,跟市場魚販子似的,仿佛下一句就要說老板,這條大的怎麽樣。
他把手臂丟在桌子上,然後又倒轉回去。
我看這架勢還要撈,忙製止了他:“馮老板,夠了,夠了。”
他愣了下,然後指著玻璃內的剩餘部分說道:“確定嗎,這樣看不全啊?”
一條就夠我惡心的了,再多我就要吐了,此刻看著麵前桌上那條濕漉漉的斷臂,隱約還能從窟窿眼裏看到蠕動的蟲子,我胃裏就已經開始不舒服起來了。
我苦笑一聲,說道:“沒事,不夠的話我們自己動手,太多了也看不過來。”
馮老板雖然有些疑惑,但也沒有多說什麽,坐到一旁,說道:“那行吧,你們先看,不夠跟我說。”
我和楊晨對視了一眼,都有些無奈,看來,這馮老板腦子還有點軸啊。
我們走過去,看著斷臂,上麵濕漉漉的,不知道在水裏泡多久了,有些浮腫,散發著一股刺鼻的味道,卻不是福爾馬林,應該是另外的保持活性的**。
至於為什麽不使用福爾馬林,我猜測可能是跟這些蟲子有關係,當時那怪人抽煙的時候,身上的蟲子就忍受不了從窟窿眼裏爬了出來。
楊晨盯著這條斷臂,壓低聲音問我:“白林,你怎麽看?”
我叼著煙,笑了起來:“你知道煙熏螞蟻洞嗎?”
他點頭,道:“你是說可以用類似的原理,把蟲子從體內逼出來?”
我笑了笑,抽了口煙,說道:“對,沒準這些蟲子都是老煙手,對付它們,隻需要點幾根好煙,它們自己就爬出來了。”
有的時候,煙比美女更具有吸引力。
我嘬了最後一下,看著斷臂上密密麻麻的窟窿眼,隨便選了一個便把煙放了進去。
等了好一會,卻依然沒什麽動靜。
我有些納悶,尋思難不成還挑口味的,大四喜都不行?
楊晨從一旁拿了鑷子,說道:“還是用這個吧,說不定它們知道吸煙有害健康。”
我訕訕地笑著,把煙抽出來丟到一旁。
楊晨彎下腰,臉幾乎要貼在斷臂上,眼睛死死盯著裏麵,握著鑷子緩緩從窟窿眼伸進去,尋找著蟲子的身影。
這種蟲體型是非常細長的,富有光澤,應該有一層絲滑的外皮,不太好抓。
楊晨嘖了好幾聲,似乎是不順手,我也湊過去看,裏麵的蟲子不斷蠕動,但不跑,包漿得都能滴出油了。
我腦海裏莫名地想起刺猹的少年,看見猹了,你便刺,這畜生很伶俐,倒向你奔來,反從**竄了,他的皮毛是油一般的滑……
楊晨夾了好一會,雖然距離很近,但就是很難抓住,不過他倒是挺有耐心,不斷嚐試。
見狀我走到旁邊,重新點燃支煙抽了起來。
直到他發出謔的一聲,我走過去,看見他已經夾住了一隻蟲子,正在往外拉扯。
蟲子拚命地掙紮,但結果就像小孩和大人比拔河一樣,呈一邊倒的局勢。
我盯著這一幕,心裏也是緊張得很,心說勞資看球賽都沒這麽刺激,它的身軀長得簡直離譜,隨著不斷扯出,蟲子開始瘋狂扭動起來,旁邊那些黑壓壓的孔洞裏麵馬上就被擠壓得不斷流出濃稠的屍液。
連著扯出了二十厘米,但看起來還遠遠沒有結束,這一刻蟲子仿佛出了二十雙韌性鞋似的,越扯越長,竟然還不會斷!
我頭皮不自覺的發麻,看得我倒吸了一口涼氣,楊晨也卯足了勁猛地往外拽了三十多厘米,這才終於見到了這蟲子的全貌。
它蜷縮起來,扭著腰就跟西遊記老妖婆的幌金繩一樣朝楊晨手臂纏上去。
眼見馬上就要被捆住了,楊晨忙連著鑷子一起丟在地上,往後退了幾步。
他有些後怕,撫了撫心口說道:“呼……還好還好,差點遭了道。”
我們圍著蟲子站立,低頭觀察著它的狀況,發現在離開人體後,它對外界很不適應,此刻已經蜷縮成一團毛線了。
楊晨拿起鑷子戳了戳,蟲子也隻是稍微顫動了下,並沒有很大的反應。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估計是條母的,你給她弄生氣不理你了。”
楊晨眯起眼睛,淡淡道:“你要是喜歡,我可以多送幾條到你店裏,別客氣。”
我訕笑著擺了擺手,不得不說,這真的需要強大的心理承受能力,蟲子的兩端都比較尖,沒有觸須也沒有長足,符合黑暗裏生存的生物特性。
馮老板不知什麽時候也出現在旁邊,我正好有問題想找他解決,開口問道:“這蟲子離開人體後,會死嗎?”
“會,但不清楚是因為什麽導致的。”他目不轉睛的看著蟲子,說道,“它們離開人體後,最長還能存活一個星期。”
我一驚,這比某些刹那芳華的生物都要久,便問:“它們吃什麽?”
馮老板撓了撓頭,說:“這我倒不知道,沒有管,出來就用自來水養著。”
我一陣汗顏,感情是養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