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下麵一片漆黑,我拿起手電筒照了一下,此刻我不太明白的是,為什麽這裏會存在這麽多的屍體。

這時,白清風怪叫了一聲,我被他這舉動也是弄得有些驚嚇,問道:“怎麽了,踩釘子了?”

他語氣有些奇怪,疑惑地說道:“不對,我問感覺有東西在我身上。”

說著,他不斷在身上到處拍著,還原地跳了跳。

我心裏一奇,拿起手電就朝他照去,下一刻,我竟是看到在他身上,有一個毛茸茸的東西正攀附在他背上。

那是一條土色的蟲子,大小跟一條胳膊差不多,但身上有很多細小的觸須,或者說是觸手,看著十分瘮人。

我心說這可不是鬧著完的,這東西看著可危險多了,連忙提醒道:“小心,在你後麵!”

白清風扭著大屁股,使勁往後拍了幾下,大罵道:“我艸你別光站著,趕緊過來幫忙。”

這時,他也是看清了那隻蟲子的身軀,當即被嚇得叫了起來:“快來,你特麽的別聖母心泛濫,搞什麽悲天憐憫,趕緊來。”

我一聽,臉也綠了下來,急忙上前去,用手電把那蟲子打飛出去。

那蟲子在地上蜷縮幾下,又爬了起來,並且慢慢靠近,發出一種很奇怪的沙沙聲,似乎是蟲子身上大量的觸須在地上劃過產生的,在狹長的走道裏聽起來十分的怪異。

這種未知的蟲子我從小就比較害怕,就跟那種長毛的小毛毛蟲似的,碰一下那滋味直接原地起飛。

我也顧不得那麽多,一回頭撒腿就跑,白清風看我跑的這麽快,忙急得大叫:“等我等我,你他娘的忘恩負義啊!”

我體力並不是很好,剛才挖地消耗了不少,但好歹恢複點,幾乎是連滾帶爬,全身的力氣都用上了,

後麵傳來一種讓人毛骨悚然的聲音,那種蟲子貌似並不止那一隻,我不敢耽擱,生怕被追上。

那道聲音就像是跟在我屁股後麵的催命符一樣,我頭皮發麻,手裏啥武器都沒有。

一路跑過去,地麵開始往下傾斜,不知道跑了多久,我已經分不清到底轉了幾個彎,很快,前麵出現幾道人影,又是幾具屍體背對著我們,跪在地上。

我停了下來,拉住白清風,說:“行了,拐這麽多彎,它短時間內應該追不上來。”

等停下來後,我才發現自己已經汗流浹背,我一看這幾具屍體就有點生氣,二話不說上去就踹了一腳,可能用力有點大,那具屍體馬上就往前趴在了地上。

“我也來。”

白清風也是有些來氣,在我後麵補了兩腳。

那屍體已經爛得不成樣子,趴著扛這麽多下硬是一聲不吭,我看著還是拉住了白清風,隨便幾下就行了,這個地方,沒準還是我們祖先,真要這樣,那我們可就是大逆不道了,晚上睡覺都得小心別被拉下去。

此刻四周靜悄悄的,隻聽得到我們倆的喘氣聲。

那具屍體很奇怪,白清風顯然也發現了這點,他用腳把這屍體翻了個麵,就見這具屍體的口鼻中都有一些黑色的蟲子,身軀就像是一根黑色的海草,在那裏不斷蠕動著。

看到這一幕,我立馬就有一種難受的感覺湧到嗓子眼兒,好不容易才忍住。

“我去,這怎麽這麽多鼻毛!”白清風叫道。

他慢悠悠地蹲下去,皺眉看了看那東西,但保持了一個比較疏遠的距離。

我看著四周,剛才沒來得及仔細觀察,這周圍的屍體看起來都差不多,在他們的身上都有一種很稠的痕跡。

“應該死不超過三年。”白清風判斷道。

我點了點頭,這群屍體生前恐怕都是一夥的,但是他們為什麽會來到這裏,發生了什麽?對於我們來說一切都是未知的謎團。

看他們這個樣子,在屍體身上一定有某種蟲子存在過,隻不過,現在我們看到的,隻有其中一具屍體臉上的黑線。

我蹲下來仔細查看了一下這具屍體,發現他臉上那些黑線仔細看起來有些像是海帶,一端在空中不斷扭曲著,這人難不成是生前海帶吃多了,死後還沒消化完,成了怪了?

這些海帶身上濕漉漉的,不知道是這裏的還是隨著這人進來的,而且我比較好奇,這些人是怎麽中招的?

白清風活動了下手臂,說道:“這人這麽說,咱就叫他鼻毛哥吧,人死了鼻毛還在不屈地揮舞著,嘖嘖,令人感動。“

我看了他一眼,淡淡道:“你二幣吧。“

此刻,屍體上的海帶已經爬出來了很多,已經從飄飄海帶轉變為了一頭墨綠的頭發,看著還真不容易分辨屍體哪邊是頭,哪邊是臉。

那些海帶出來後,就扭曲著朝著四麵爬去,我也不敢貿然動手,而是先用手電筒照著,這樣我們就可以看清楚這蟲子的細節。

這蟲子身體實在是奇怪,這樣的構造,身軀的長度也十分驚人,也不知道是許多獨I立的個體,還是這一大團,就是一個類似海藻的。

我看了半天,也沒弄明白它到底是什麽。

這時,白清風突然一拍腦袋,道:“喔,這該不會是小蛇吧。“。

我愣了一下,道:“蛇?你確定?你擱這逗我呢。“

白清風看著那蟲子,一臉嚴肅地說道:“我也不確定,蛇有很多種,有這種也並不稀奇,看它的外形,還有這體積,我在書上看到過一種生物的記錄,雖然很小,但這種東西隻要吃肉、吃血,就會長得很大,而且,還存在一定的毒性,有點連骨頭都能腐蝕掉。“

說道這裏,白清風又有些不確定起來,“這種蟲子,一般是水生的,怎麽會在這裏?”

我皺眉看著他,道:“有這種好東西,拿來當皮帶多拉風,要是長大還能製皮鞋皮衣。“

白清風說道:“要真這樣這皮帶可勒。“

我笑了下,倒是不認為這玩意真能那樣,我隻是看他擱這扯皮,我跟著扯兩句。

我又走近了些,仔細端詳這蟲子的外表,越看越覺得像海帶,而且,我看這屍體已經變得幹枯起來了,這說明,屍體還被吸幹了水份。

屍體的喉結很凸出,成了一個尖塔,我有些好奇,心想這要是喝水那不迷死一堆人,便伸手輕輕點了一下。

下一刻,那喉結動了動,我頓時被嚇得差點跳起來,仔細看去,在那脖子的表皮下,竟然有幾根黑線在蠕I動,快速遊了過去。

這黑線和他臉上一團可能是一起的,我想了想,便伸出手,想看著能不能抓一條起來。

當我的手碰到蟲子的身體時,我感覺入手非常柔軟滑,並且我的手上還傳來了一陣冰涼的觸感,讓我不禁打了個冷顫。

還沒來得及細想,這蟲子就跟泥鰍一樣,我抓不穩,一用力,它反而受到了驚嚇一般,快速蜷縮,一下子沒入屍體的口鼻,隨著喉嚨的一起一伏,那蟲子眨眼間便消失在眼前。

我一臉茫然,心說這可不關我事啊,這可是它自己鑽進去的。

白清風在一旁看見這場景,樂得拍了拍手,對著我豎起了個大拇指,道:“可以啊小白,幹的漂亮,你太厲害了,你就是我的神。“

剛才那一幕實在是太詭異了,並且我感覺,那麽多的黑帶子,都像是一體的似的。

就在我還沉浸在疑惑之中時,餘光看到白清風蹲了下來,他伸出手接著摸了摸屍體的眼睛,便搖頭歎氣,似乎在感慨人死如燈滅的道理,然後對著屍體指著我說道:“冤有頭,債有主,你要找就找這位兄弟,別來找我啊。”

我聽白清風這話,心裏不由得暗罵這沒義氣的家夥,我靜靜的站在他旁邊,聽他繼續說了下去。

等他一臉悲傷地給這屍體念完一整套送葬詞,我這才說道:“咱們不是好兄弟嘛,還別說,要不是你剛才踹那幾腳,我都以為這老頭是你爹了。”

“去你的,我是他爹。”

我呼出一口氣,決定再往前走走,看還能不能找到別的線索。

白清風看了一眼說道:“這群人這麽多,死了在這也夠湊桌麻將的,就是怕這屍體恨我們一會詐屍拉我們墊屁股就完了。”

我聽了他的話笑了起來,說道,“放心吧,你剛才給他念那麽多詞兒,應該不好意思找我們了,我們還有活路,這裏頂上就是自家祠堂,老祖宗的靈位都擺著的,他在這地盤找我們麻煩,那不是蠢嗎。”

“說得也是。”

這條通道的路線很曲折,如果按這個來推斷這下麵的規模,我估計得有幾十公頃地,這要是全挖開,得花多少工程費,我現在可是窮的叮當響,完全不敢想那一筆,不由得歎了口氣。

這麽多的屍體,應該有一個通道可以來到這裏,而不是像我們這樣莽著挖進來,黃金礦工啊。

運氣好遇到屍體,要是運氣不好,遇到詐屍,那我們墳都不用挖了,就地一躺,十八年後又是一條好漢。

走了一會,周圍都沒有出現什麽標誌性的東西,整條通道空空如也,為了趕快弄清楚,我還特意加快了動作。

但事實證明,我希望越大,失望也就越大,走了好久,前麵一個拐彎,映入眼簾的又是長長的通道,一點變化都沒有,走了一段時間後,我麵前還是一個通道,我不由得罵了一聲,用手電筒照了照四周,這一看我就傻了。

先前的那具屍體出現在我們前麵,周圍同樣有好幾具屍體,這……這不就是我們之前走過的地方嗎?

白清風看到這場景也嚇住了,往後退了一步,就聽他顫著聲音說道:“小白,該不會這幾位真要找茬吧。”

我搖搖頭,直接說道:“還是那句話,自家祠堂底下,老祖宗罩著,橫著走都沒問題,也許,這幾具屍體想跟著我們,有別的意圖。”

麵前這幾具屍體看得我眼皮一直跳,要真是髒東西的話,不應該對我們下手啊,還是說老祖宗們都下班了,不管這事?

我想著確實是拐過幾次彎,難不成這條通道就是接連成一個環形的,我還是第一次遇到這種情況,很難維持鎮定。

白清風說道:“呼,淡定淡定,要不你過去說說,老一輩不都喜歡你麽。”

我瞪著他,他立馬往後縮了縮脖子,接著還衝我嘿嘿笑了,我歎了口氣,如果一直走不出去,沒準真遇上什麽不幹淨的東西了,這幾具屍體都死得很蹊蹺的,難不成死了不甘心,魂給我們撞上了?

不過這也是我的胡亂猜測罷了,我們這一路走過來,沒有任何一點異象,一條蟲子也沒有出現過,要麽是這些人碰到的蟲子都已經吃飽休息了,要麽就是對我們倆個不感興趣。

想到這裏,我深吸了口氣,想著以前看過的,撞了不幹淨的東西,要點根蠟燭,然後童子在東南角撒泡尿,於是便把這規矩跟白清風說了一遍,他感到有些驚愕,旋即點點頭,說道:“可以試一試,不過我沒帶蠟燭,是不是可以燒的就行。”

我並不善於這些,隻是從小書本裏看到過的,事到如今腦子裏沒別的辦法,“沒那麽多要求吧,這些人都死了,應該沒那麽講究。”

聽我這麽一說,他就跑過去,我隻聽到劃拉一聲,然後他就一臉笑嘻嘻地拿著一塊衣料子跑了過來,說道:“那拿這個。”

我瞪眼看著他,但還是掏出打火機點燃,漆黑的通道內瞬間亮起一道火光,我們兩人的目光都聚集到這火光上麵,火光很正常,我站起身,問他:“是不是童子?”

白清風咳嗽了一聲,抬頭看向石頂,道:“記得那是一個電閃雷鳴的夜晚……”

我見狀心裏一個咯噔,連忙打斷他的講話,心裏感慨著老天的不公。

他似乎是看出我在想什麽,雙手合十做了一個手勢說道:“阿彌陀佛,色即是空,空即是色,一切外貌主義者,都是紙老虎!”

我真恨不得抽自己一個大嘴巴,心說我這不是自己找罪受嗎,什麽童子尿破鬼打牆,要是沒有用,老子出去非得把那些書籍給舉報了。

接著,我在白清風一臉笑意的目光中,走到牆邊,等解決完後,回過頭去看,發現白清風在後麵捂著鼻子,臉色比我還難看。

“小夥子,要注重身體啊,多喝水,少打I飛I機,你這味太衝了。”

“你要不要聽聽你在說什麽。”

做完這一切後,我們便往前走了起來,走了大概有十多分鍾,照向前麵的手電光出現了反光,證明筆直的通道已經到頭了,我們都開始緊張起來,放慢了速度,一點一點走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