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幕著實有些讓我驚奇,而且張亭之的表情並沒有什麽變化,仿佛無論看什麽視頻,在他眼裏都是一樣的。

丫的,這貨難道出家了?已經心如止水,色即是空,空即是色?

好在這床也算大,夏天也用不著被子,我和白清風就一左一右的靠在張亭之旁邊。

要換做是我,在兩個人的夾擊下,絕對不能這麽鎮定自若地刷視頻,還全是一些美女之類的。

不過這也讓我不由得驚奇一聲,難不成張亭之真的腦子出了問題?

失憶?

我仔細一想,失憶倒不太可能,畢竟當初他剛來村子不久,便失蹤了。

他才在村子裏待了幾天時間,要是失憶,還能回到這?

我呼出一口氣,便又湊到張亭之旁邊問道:“張叔,你記不記得,白牧文這個人?”

下一刻,張亭之的動作猛地一滯,隨後,他緩緩地看了過來,緊接著,又看了看四周,這副樣子,像是在警惕著什麽似的。

我一看這有效果,正準備繼續說,張亭之便湊到了我耳邊,小聲說了一句奇怪的話。

“你也進來了?”

我皺起眉頭,隻覺得十分困惑,這是什麽意思,進來了?進哪了?還是說,他和我父親,當初是進入到了一個地方。

他此刻的神情太古怪了,眼神到處遊走,警惕著周圍,顯得很是小心。

白清風揮了揮手,很是不解:“他說啥了悄咪咪的話了?”

張芊芊並沒有待在房間裏,反而去到了門口。

我遲疑了下,這才壓低聲音,對白清風說了那句話,這句話太奇怪了,到底是什麽意思。

誰知白清風一聽,然後猜測道:“你說,有沒有可能,他們被長期關在了某個地方?”

我想了想,雖然這隻是一個猜測,但也不是沒有這種可能。

我記著當初看到的是,一個怪物一樣的人帶走了張亭之,還有那句“世道大亂,時間不多了”的話,會不會那個怪人,把他們困在了一個地方,所以這麽多年來都找不到他們的蹤跡。

白清風呼出一口氣,就低沉著聲音,對張亭之說道:“老兄,既然進來了,那麽就把該交代的都交代了吧,爭取從寬處理,才能早點出去抱老婆孩子。”

奇怪的是,說完那句話後,張亭之便又沒有了動靜,低垂著頭,就連手機也不刷了。

我忽然想到什麽,拿出手機,在上麵翻了翻,找到了之前拍下的有關那些白色蟲子的照片。

我把照片放到張亭之麵前,問道:“你知不知道這個?”

看到照片的一瞬間,他像是看到了什麽可怕的東西,直接揮手就將我手機打飛出去。

“我艸!”我忍不住叫道,連忙飛身去撿手機。

伴隨著“啪”的一聲,手機重重地摔在地上,我連忙撿起來摸了摸,雖然有點磕碰,整體倒還算好的。

嘖嘖,不虧是山寨機,就是牛啊,當初那老板說可以拿來砸核桃我還不信,回頭我就買兩斤核桃試一下。

張芊芊聽到動靜,從門口走了進來,問道:“怎麽了?”

我擺擺手,道:“沒事,沒拿穩掉地上了。”

她疑惑地點了點頭,但還是走了出去。

“有什麽情況記得叫我,我就在門口。”

我又坐回去,看向張亭之,這時他似乎有些和剛才不太一樣了。

見我過來,他一下子就靠近,低垂著頭,脖子伸得很長,臉幾乎要貼在了我的臉上,用那雙渾濁的眼睛看著我。

我覺得不舒服,下意識地往後退,結果卻被他一把拉住。

他用很小的聲音對我說到:“你沒有把它帶來!”

他的聲音壓得很低,像是在跟我說悄悄話,生怕被人聽到,但這裏就我和白清風,難不成那人還躲在床下,還是櫃子裏。

又或者,他提防的,是門口的人?

“帶什麽?”我看了看周圍,一臉茫然,把十多年的警匪片都想了個遍,愣是沒想出來這是什麽情況。

“你是誰?”不知怎麽的,我忽然開口問了這麽一句。

就連我自己都愣住了,再一次看向他時,我莫名覺得,這個人身上的問題,似乎變得無比詭異起來。

現在,我有些懷疑,他到底是不是那個張亭之了。

不然怎麽解釋,這麽多年,他的改變卻這麽少。

此刻,張亭之的眼睛轉個不停,視線很難在一處停留過多的時間。

他伸出手,手指直接指到我心口上去,他眯著眼睛,腦袋左右擺了擺,說道:“你身上有別的!”

“你也會死。”

說完這句話後,他突然露出一口森森的白牙,大笑了起來:“哈哈,都死了,所有人,都會死,那個東西,誰也得不到哈哈哈。”

我看著他瘋瘋癲癲的樣子,歎了口氣,但他都這個逼樣了,說的話應該和自己記憶有關,也就是他出事前。

但是在這幾句話裏,我察覺到了幾點信息,如果沒有錯的話,這些信息,甚至和我們經曆過的事情也有關係。

我忽然有個想法,想帶著張亭之去檢查一下,要麽去醫院,要麽去找餘生。

因為我有個懷疑,懷疑他是不是和我們一樣,身體內,也存在著這種蟲子。

從他看到照片的反應來看,他絕對是見過這種蟲子的,並且他還很害怕這種蟲子。

為什麽會害怕,隻可能是那段和蟲子的經曆,對他來說是十分殘忍的。

我仔細想了想,難不成,他被當作容器過,就像是方安一樣,經曆了漫長的折磨。

那方安才幾年就瘋了,黑化見一個報複一個。

真是這樣,那張亭之經曆了多久,一年?五年?還是十年?

算起來,他失蹤到現在,有十七年了,就算是最簡單的一個折磨,折磨十七年,這個人不死也得瘋。

想到這裏,我忽然有些同情他了,也有些擔心,父親白牧文也是不是一樣的情況。

但從之前得到的信息來看,他去過深山,去過雙生城,甚至有可能去到南海的蓬萊。

雖然在海底我並沒有見到他,而且這些事,也有諸多疑點在裏麵。

當初,他真的沒有去蓬萊?還是說去了,隻是我沒有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