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發生的事情,在短短時間內衝擊了我幾次,我看著那個人,他依舊一臉笑容的,仿佛十分滿足,甚至,還搖晃了幾下手裏的蟲子,似乎是在炫耀什麽好東西一樣。

王清已經看不下去這一幕了,她當即扶著牆壁跑到了衛生間。

令我驚訝的是,白清風的心理素質,竟然沒有被這種景象給惡心到。

我皺著眉頭,強忍住心裏的不適,走了過去。

那人見狀也沒有管我,隻是自顧自地坐在床邊,跟吃自助餐似的。

我觀察道躺著的病人,他的身體上的孔洞的變化規律,正在慢慢朝著全身擴散,此刻,已經蔓延到了脖頸下方。

這更加奇怪了,我不由得猜想起來,為什麽同樣是寄生,有的會出現孔洞的情況,而有的,則不會有。

從這人出事的信息來看,鎮上那些人所做的活動,多半也存在著某種問題。

之前胖子跟我說的時候,曾提到了某種吃的,是用一個小瓶子裝著,那裏麵,莫不是,造成這一切的原因。

病房內的燈光十分昏暗,明明炎熱的天氣,這裏卻感覺十分寒冷,加上這個位置受光非常不好,窗簾還被拉上了,待在裏麵,就讓我感覺很不舒服。

我看向躺著的病人,忽然發現,他的眼睛,是在瞪著我,像是不知道疲憊一樣,從剛才進來到現在,眼鏡仿佛一下也沒有眨過。

“嗯?奇怪。”我喃喃道。

這人,莫非還有意識,但隻是動不了?

這時,他的目光又移動了下,看向了房間的角落,我順著他的目光看過去,發現他看的,是牆上安的電視機。

這人,難道躺在這覺得無聊,想要看電視解解乏?隻不過說不出來。

我疑惑地朝著電視機走了過去,這是老式的那種,在下麵,還放置了一台機盒。

雖然電視機並沒有被打開,但此刻,那機盒裏麵,卻閃著紅光。

我心裏一奇,一般來說,這玩意都是和電視機配套使用,房間內很多東西都感覺放置很久了,這電視機打開我都不確定能不能收到信號。

但這機盒內,卻還在運轉著?這是什麽原理?

這東西也並沒有那麽結實,也就是一個外蓋,在好奇心的驅使下,很容易就被我打開了。

白清風聽到動靜,靠了過來,見到這一幕,驚訝地說道:“我艸,小白,你怎麽把這東西給弄壞了,我們得趕緊走,一會這裏的人找我們麻煩了!”

我無奈地看了他一眼,隨後示意他放心,就這種產品,又不是一幾年的老古董,當破爛賣了也值不了幾個錢。

“真的?”白清風還有些不相信。

我隻能說道:“當然是真的,要是值錢,會放在這個地方麽。”

我這說的也是實話,還記得村裏有個老頭,在垃圾場撿了兩台這種款式的,拿回去放家裏,一台放鄉村愛情,一台放少女選秀。

等我看到裏麵的景象時,先是一愣,隨即險些叫出聲來。

在這機盒內部,發出紅光的東西,是一道小型的攝像頭。

機盒原本內部的其它零件都沒了,很顯然已經被卸了下來,所以這要放電視估計也放不了。

這攝像頭的光還在閃爍著,應該還在運轉當中,我連忙把這東西放下,並調轉了個方向。

也就是說,剛才我們的舉動,都被記錄下來了,我轉過身看著**的病人,心裏一時間覺得毛骨悚然起來。

有人……在監視他嗎?

他的眼睛還是瞪著我,這麽長時間不眨眼,眼鏡也不知道會不會幹。

“先走。”我拉上白清風,帶著他準備走出去,這個地方不能待了,我心裏猜測的事情,如果真的是那樣,那我們的處境,就會很危險。

迎麵撞上了剛從衛生間回來的王清,她看著我們,納悶道:“怎麽了?”

我順手關上了病房的燈光,帶上門走出去,對他們說道:“先離開這裏,這些人,有大問題。”

等我們走出醫院大門時,我才發現我又出了很多冷汗。

這個人,顯然是觸及到了什麽,所以才會變成這個樣子,躺在這裏不能動彈。

我猜測,這一切,很有可能和那些人的活動有直接聯係。

方安在那件事後,身上產生的變化,應該被一些人給注意到了,所以才會被關在山裏。

如果,他們弄清楚方安身上的問題,知道了這種蟲子的作用,那麽這一切,將是很可怕的。

我覺得很少有人能抵得住這種好處,更何況很多人,完全不知道這種蟲子所帶來的副作用,他們隻看到了利益,而忽略了同利益附帶的危害。

“蟲子已經長大了,可以來取了。”這是當初在山裏,我找到方安時,他在門內說的話。

當時我不太理解這句話的意思,現在看來,他也被當成了一個容器,用來飼養這種蟲子。

這種做法和古冥村的麵具人很相似,用以往的新娘來培育黑蟲。

要真是這樣,如果那些人知道,我們也同方安一樣,吃了這種蟲子,會怎麽樣。

“小白,我們現在去哪?”出來後,白清風就開口問道。

我想了想,暫時也沒有別的什麽辦法,隻有先回住的地方,等餘生他們回來後,在一起商量一下了。

想到這,我對他們說道:“回去再說吧。”

回去的路並不遠,我們就走了十多分鍾的路程,就回到了民宿。

找了一圈,我發現餘生他們也都還沒回來,就連趙洛仲也不知道跟著眼鏡男去做什麽事了,便也隻好就在院子裏等著。

一直等了一個小時後,我們無聊得都快坐著睡著了,我才終於看到他們的身影出現在了遠處的道路上。

而且看起來,他們的表情也有些奇怪,像是霜打的茄子,蔫了。

等他們走進來,看到我們,倒是沒多大詫異,徑直走過來坐下。

我注意到餘生臉色凝重,仿佛遇到了什麽不好的事。

他坐下後,就從兜裏摸出一包煙,點燃,一吸一呼,一氣嗬成。

我疑惑地問道:“你們這是怎麽了,難道被人給打了?”

餘生緩緩吐出一口煙霧,對我們說道:“方安的叔叔,今天早上發現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