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下這些事情的時候,我想過很多,在這段時間內的經曆中,我所遇到的,都遠遠的超出了我的預料,以至於每一次,都會把我的認知狠狠地摔在地上。

這次關於方安的事,我原以為,隻不過是我們來這裏解決問題,但現在看來,這裏的事情,還遠沒有這麽簡單。

在我掉進湖水中,而後發現那些人進行的某種活動來看,怕是這個地方還有很大的問題存在。

此刻我揉著額頭,正在和其他人走回鎮上的路上。

我還有些鬱悶,想不通到底是誰打暈的我,在當時那種情況下,究竟還會有誰呢。

而且餘生的表現,似乎也是對這個方安極為感興趣,不為其他,就光是這個被關在了山裏,便又很大問題。

一個正常人,怎麽會被關在那種地方,所以,在方安身上,一定還發生過別的我們意想不到的事情。

對此,我還猜測過,會不會是他產生了某種詭異的變化,也就是病好後的副作用,他的家人為了隱瞞這件事,所以弄了個假死,然後把他關在了山裏。

餘生想了想,便說這種可能也是有的,但猜也沒有用,而且方安身上的問題和我們也有一定相似之處,所以,他也想要搞清楚其中的緣由。

林尚天問他怎麽搞清楚,如果真像他說的那樣,那麽方安的事情在鎮上應該沒那麽容易打探到。

餘生笑了笑,說道:“既然他沒有死的話,那辦法就多了,但首先,要確定的是,那個活著的確實是方安。”

回去後,我便是在民宿看到了眼鏡男,他們來時有很多人,民宿很多房間都被他們給包了下來,除開他之外,我竟然看到還有一些人。

不過這些人之前在山裏並沒有看到,想來當時或許是在做著別的什麽事情。

我走過去,問他是什麽情況,他們來這裏的目的,想來和我們應該差不多,但像他們這樣找很多人,還帶了不少裝備,卻是比我們要厲害得多。

眼鏡男看著我,依舊和往常一樣,並沒有表現出很熟的樣子。

他做了個手勢,示意我靠近些,然後,從包裏拿出來一個東西。

我接過來一看,發現是一塊石頭,而且這種材質,讓我一下子驚覺起來。

這……這竟然是那種蟲石!

我嚇了一跳,手上一軟,石頭險些掉到地上,心說這東西隨身帶著,不要命了?

眼鏡男淡淡道:“在那裏麵的時候,我們在一處裂縫洞穴I內發現的,如果不是炸到個水洞,還能帶出來更多。”

我愣了,有些懵,炸了個水洞,丫的,不是吧,我立即說道:“那裏麵出現的水,原來是你們幹的?”

在進入石門後,莫名地就湧出了大量的水流,差點沒把我們給淹了。

眼鏡男擺了擺手,說道:“一個新人操作失誤導致的,放心,他已經付出了代價,下去報道了,下輩子應該會小心些。”

我當即就道:“放心,放個毛啊。”

這蟲石拿在手裏實在是慎得慌,仿佛下一刻,裏麵沉睡的蟲卵,就會蘇醒,鑽進我皮膚裏似的。

我連忙把這蟲石遞了回去,不敢再多拿一秒。

眼鏡男沉默了下,這才又將蟲石放到兜裏,他這舉動在我眼裏就跟在褲兜裏放隻蜈蚣沒什麽區別,看得我心驚肉跳的。

許是察覺到我的意思,他淡淡地說道:“這就跟雞蛋一樣,隻要不太用力,就不會有事的。”

我點頭道:“那你也算是牛的了,話說,你們現在還準備做什麽?”

怪病解決了,雖然這個方法不是我所希望的,但也別無他法了,而這時,他們的問題解決,再留在這裏,似乎也沒有什麽意義了。

不過我還是希望再多了解點眼鏡男的事,在這個人身上,我總有種莫名的感覺。

我自己也很奇怪,我是個正常人,這一點是不用質疑的。

眼鏡男轉頭看向遠處的天空,他緩緩說道:“這裏還有點事情,我想去探尋一下。”

“什麽事情?”我忽然來了興趣,像他這樣一個神秘的人,要做的事情想來也應該是神秘的。

眼鏡男倒沒有藏著掖著,他直接開口說道:“這裏的人。”

“什麽?”

他解釋道:“這裏的人,我覺得很不對勁。”

看著我不理解的表情,他指了指自己的眼睛,道:“我在很長一段時間內,學會了如何辨別一種人的存在,而這裏,有很多那樣的人。”

我仔細琢磨著他說的話,到底是什麽樣的人,我盯著他的眼睛,想要看出什麽來。

他的說話方式很愛賣關子,就像是我父親一樣,在我很小的時候,給我講某些事情,會特意引起我強烈的好奇心,以此來達到激發我動力的目的。

在他的眼睛裏,無比深邃,我仿佛看到了一片深海,漆黑無比,底下是深不見底的黑暗。

但是這一刻,我一個咯噔,似乎想到了答案,但我不敢確定,因為如果是那樣,那麽這裏,就太可怕了。

眼鏡男微微點點頭,就轉身離去了,我還在思索著他話裏的意思。

不知不覺走回了房間,白清風已經換洗好了衣服,此刻看上去倒是正常了許多,算是回歸到了夏天的節奏。

我洗了個澡,換好衣服後,才感覺渾身無比的輕鬆,比前段時間沒出海之前還要舒服。

或許是大病初愈,或許是身體經過這一件事後更加強壯,不管怎麽說,都算是一件好事。

我唯一擔心的,就是那蟲子,在我身體裏寄生,最終會演變為什麽樣子。

傍晚,我們所有人都換好了夏裝,聚在一桌前吃飯,眼鏡男他們由於和我們沒什麽交情,便沒有來。

餘生看起來心情不錯,還特意叫了幾瓶雪花,王清看著陽光的樣,這個時候,竟也加入到餘生他們的娛樂當中去,什麽劃拳之類的。

我倒是沒有,因為以前查出過胃病,所以一直沒敢喝酒,也就一個人在一旁吃著飯。

他們人也足夠,所以也沒有管我,我一個人夾菜,倒也樂得清閑。

吹著晚風,忽然,我餘光似瞥到了什麽,朝著遠處看去,那邊的黑暗中,隱約看到很多大樹,再想仔細看出點什麽,卻是一片模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