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這一幕顯然已經超出了我的預知,這些放在玻璃容器內的屍體,大小看上去都十分相像,也就是說,這些屍體,全都不會超過五歲。
我攥緊了拳頭,心說這到底是什麽,為什麽這麽多孩子的屍體,會被放在這個地方,並且全身上下除了臉部,其餘的部分都是完好無損的。
這些屍體的臉部,看上去就仿佛一張來自地獄惡魔的麵具,沒有臉皮,底下的血肉組織也被打磨過很多次,上麵布滿的猙獰的劃痕。
眼洞內碩大的眼球死死地盯著前方,充滿了不甘與怨毒,看得直讓人渾身發怵。
在這些容器內,有一個容器,裏麵竟然是空的,這讓我有些奇怪,因為內部有浸泡屍體的**,但卻沒有看到屍體,那麽就隻有兩種可能,要麽是被人取出來的,要麽,就是它自己跑出來的!
我感覺一陣涼意遍布全身,這下麵的屍體,手術台,刀具,無不在刺激著我的大腦。
這個地方,所有的東西,都營造出了一種荒涼詭異的氛圍,看著就不太對勁。
“這裏,到底在做些什麽!”我喃喃道,目光緊緊地盯著那些屍體。
它們被泡在容器內,保存得十分完好,那個樣子,就仿佛還活著一般,下一刻便會從容器內衝出來,將我淹沒。
緩和了一下,“啪嗒”一聲,我點燃支煙,抽了起來。
走到最裏麵去,那裏的架子後還有一張木桌和一個凳子。
鬼使神差的,我拍了拍凳子上的灰塵,一屁股坐了上去,巨大的疑惑包裹著我,我猜測,這個地方一定還有別的什麽東西。
左右看了看,在這桌子下麵還有幾層抽屜,我吐出一口煙霧,便是試了一下,拉開了第一層抽屜。
打開的一瞬間,裏麵的露出來的東西嚇了我一跳,因為我看到了一張慘白的人臉,像是一顆頭顱,被人放到了抽屜裏麵。
但看了幾眼後,我卻發現那並不是一顆頭顱,而是一張臉皮,從正麵被完整地割了下來。
裏麵還不止這一張,而是無數的臉皮被疊在了一起,顯得異常的詭異。
這些人臉的樣貌很小,完全不屬於一個成年人的規格,不用想,這些肯定就是那些容器裏的屍體的了。
我叼著煙,額頭已經冒出了冷汗,遲疑了下,還是伸手拿了部分臉皮出來。
仔細觀察,我發現這些在長相上麵都極其相似,仿佛一母同胞的兄弟一般,但想來這個屍體數量的規模,少說也有上百了,所以不大可能。
可能是因為年紀太小,還沒開始發育,所以個體之間相差不多。
然而即使是這樣,也讓我的手有些遏製不住地顫抖。
這麽多的屍體,到底……是因為什麽目的才這樣做,讓這些小孩還沒來得及感受生命的美好,就被扼殺在了這裏。
看著一張張的人臉,我不禁覺得渾身發涼,還有一種反胃的感覺,強烈的不適感充斥著我的全身。
我深吸一口煙,把人臉放回抽屜裏,接著去打開下一層的抽屜。
第二層,打開後,裏麵是空的。
第三層,第四層,全是空的。
我皺起了眉頭,罵了一句,看來這裏應該被整理過,可能將那些有信息的東西都給帶走了。
“呼……”
我緩了下,並不死心,準備打開最下麵一層的抽屜,對於這種事情我不會放過任何有可能的地方,我就不信能什麽都不剩下,又不是貔恘。
下麵的抽屜一拉,沒有拉開,這個抽屜竟然上了鎖,這倒不算什麽壞事,能上鎖,就說明這裏麵有什麽重要的東西。
我高興起來,這可難不倒我,這看著也廢棄這麽久了,直接大力出奇跡就行了。
先是去外麵的手術台上拿了幾個鐵夾過來,懟進抽屜的縫隙裏麵,然後往下撬,隨著砰的一聲,裏麵的鎖扣直接崩開,接著一拉,便打開了。
打著手電筒往裏麵看去,光線一照,我就看到一個東西,不由得心頭一喜,笑出聲來。
隻有一件,並且,還是一張照片。
照片已經發黃,呈現一種黃白色,年代感也極其久遠,上麵是一個七八歲左右的男孩,麵無表情,目光呆滯地看著前方。
不知道為什麽,這張照片讓我覺得很不舒服,上麵的男孩,總讓我有種莫名的熟悉感。
我拍了拍自己的臉,心說今天腦袋一定是糊塗了,剛才那個黑衣人我也感覺熟悉,一定是在被大蛇拖行的過程中,把腦子給撞壞了。
這照片上麵的背景,距離最近的是一棵樹,後麵有幾座老式的房子露出來,我看著照片上的背景,想了一下,猛地意識到,這個地方,我去過。
那就是我從小長大的地方,清風村,這麽說,這個男孩,沒準我還認識!
我仔細盯著上麵的男孩,從五官上麵來看,很快,我便是想到了一個人,家族裏的一個小孩,白令。
白令的父親算是我的叔輩,雖說隻有在家族聚會時才能看到,但由於這一代的人裏就我最大,所以大家聚集起來的時候,幾乎都是我和白清風兩個人帶著那些小孩玩。
不……不對。
從照片的痕跡來看,顯然是很多年以前留下來的,就算是我小時候照的照片,也到了彩色的地步。
像這種照片,怕是在八十年代前去了,那個時候,別說白令了,我都還沒出生,哪來的照片。
所以這上麵的小孩,其實是他的父輩?
我把照片翻過來,發現在背麵還寫著一個字:林。
林?
我愣了一下,這小孩的名字,還是帶有“林”的麽。
在家裏,不少的長輩對取名非常嚴謹,覺得一定要按著字輩來,甚至在我小時候,曾被要求把白家的字輩順序給背下來。
白家的人,取名大半都是按著字輩來的,由於我是這一代最先取名的一個,所以便直接取名為白林。
在我之後的,便多是取諧音相近的來代替,比如白令、白臨等,還有個白麒麟,算是最小的。
但我想了很久,都想不出除開我之外,是帶著“林”字的人,難道說,這並不是指這個人的名,而是姓?
我呼出一口氣,便是把照片收好,回去可以打聽一下。
既然來了,我便把之前在地上撿到的記事本拿了出來,看一下上麵記錄的事情,有沒有什麽聯係。
本子外包一層黑皮,這是不少工作人員都喜歡用的一種,手夾本子,胸前的衣服上別支鋼筆,那樣子走到哪裏都顯得特別拉風。
打開記事本,上麵寫的事情,和我某個時期調查的事件很像,上麵寫的東西,看起來非常的離奇。
日記的記錄時間非常久遠,是在2010年9月17日寫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