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每一次都不同,我也不知道這一次陷入回憶的時間會是多少,所以外麵必須要有人接應,不能全上來。
而這個任務,就落到了蘇寧亭還有王清身上。
再次選擇好後,我稍微遲疑了下,便打開了棺材的蓋子。
手電照去,隻見在棺材內部,躺著的是一具年輕的屍體,已經有些逐漸腐爛,但現在距離他死去的時間,已經過去了那麽多年,應該經過某種處理,不然腐爛的速度不會這麽慢。
光線照在棺材裏,那倒映的光芒,順著看去,就見在上麵趴著的蟲子,非常隱蔽,因為蟲子的外觀和棺材內部的材質很像,不注意根本發現不了。
每一個蟲子都差不多有一節拇指那麽大,隨著背部外殼的展開,露出裏麵那詭異的圖案,看起來,就仿佛一隻眼睛睜開。
而此刻,在棺材裏麵,是很多雙眼睛,直直地注視著我,我猛地感覺渾身像是墜入了一個漆黑無比的深淵。
隻是一瞬間,等我反應過來後,就發現自己置身在一個很破舊的房子裏麵。
周圍的陳設都仿佛是經曆了許多年的風霜,牆壁是磚塊砌起來的,上麵糊上許多張報紙,整個環境都籠罩在了一種灰蒙蒙的簾子裏。
“咳咳……”
從一旁傳來幾聲咳嗽,因為麵積狹窄,客廳和臥室不過幾步,之間就用了一條繩子,掛著一張布,用來隔開這兩個地方。
在**躺著一個男子,臉色蒼白,睜著眼睛,是不是咳嗽幾聲,但是從他那混濁的眼睛裏,看不到任何光亮。
“又得幫你叔擦一下了。”有個女人的聲音響起。
隨後,一個小孩走了進來,他拿著一張手帕,走到床前,掀開了被子。
讓人感到驚訝的是,躺著的那個男子,他的身體上顯出了許多孔洞,密密麻麻,腹部的最大,也最為密集,慢慢向著身體四周擴散。
透過那些孔洞裏麵,還能看到裏麵猩紅的血肉,並且,還有不少膿液從孔洞裏流出,在床板上行成一個個小的水泊,混濁,也非常令人作嘔。
這一幕我也不是第一次見到了,看來,這個人也被蟲子給寄生了從這個孔洞的程度來判斷,已經到了非常嚴重的地步。
小孩拿著帕子,開始進行打理的工作,臉上卻絲毫沒有一點恐懼的神情,仿佛這種事,已經見怪不怪了。
這不由得讓我有些震驚,這麽小的年紀,受這種刺激,看著卻比我們還沉穩,並且這小孩的樣貌,也和習川非常相似,想來,大抵是小時候的習川。
“看時間,應該還有幾年。”那女人走了進來。
小孩點了點頭,道:“母親,真的一點辦法都沒有了嗎?”
女人搖了搖頭:“不是沒有人試過,這麽多年,多少代人,都沒有找到辦法,也許,這就是命。”
小孩的眼裏有些莫名的神情,有些不甘,也有堅毅:“這樣下去,我也會有那麽一天的。”
女人忽地俯下身,抱住了小孩,說道:“沒事,既然還有那麽多年,那我們就高興地度過這段時間。”
“你的叔叔,就是想要打破這個詛咒,才變成這副樣子,我不希望你也出事。”
小孩遲疑了一下,終還是伸手拍了拍女人的肩膀,說道:“沒事的,母親,我不會讓你擔心的,就算走,那我也體麵的走。”
看著這一幕,我也算是明白過來,這個小孩,便是小時候的習川,在他的家裏,因為詛咒的原因,每一代的人,都不會活過三十歲這個點。
他的叔叔,為了找到辦法解決這一切,最終卻變成了這個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
在不經意間,我看到那些孔洞裏,有細小的蟲子快速躥過。
想來,就算是這種蟲子,也不能解除這種詛咒嗎,那這個詛咒,究竟是一種什麽樣的能力。
他的叔叔,也仿佛麻木了一樣,就那樣躺著,不說話,也沒有動作,看上去就仿佛一具猙獰的屍體。
這是一種折磨,無論是對他自己,還是對他的家人。
很快,在一天天的時間裏,他的叔叔終還是咽氣了,葬禮簡單的結束,習川坐在屋外的台階上,看著遠方,不知道心裏在想著什麽,但我卻是看出,他那消瘦的身影裏,充滿了無盡的困惑。
他在想,為什麽這樣的事情會落到自己的家族,會落到自己身上,他會死,像自己的叔叔,父親,那些很多很多他素未謀麵的親人一樣,在那一天夜晚死去。
那一天本是他們的生日,但卻對他們而言,卻是最糟糕的一天。
終於,在某一天,他迎來了自己一個可以改變命運的機會。
那一天,一位老人走到了他的跟前,眼裏帶著複雜的情緒。
“嘖,竟然是這樣亂的命格。”
習川抬起頭,隻是簡單的看了一眼,便又低頭出神去了。
老人笑了笑,道:“小孩,你叔叔與我算是朋友,雖然他失敗了,但還有更多的路,你要不要嚐試一下?”
聽到這話,習川才終於開始注意到這個老人,他上下打量了一下,發現這老人看著年紀很大,但卻顯得很精神。
“你和我叔叔認識?”
老人點頭,“不錯,你叔叔的事情倒是可惜了,他尋找了那麽久,但終究是敗了,但你還沒有,你還有很多時間。”
“什麽辦法?”
“破解自然是很困難的,你們身上的異樣,根本發現不了問題出在什麽地方,但可以換一個辦法解決。”
老人捋一捋胡須,緩緩說道:“長生。”
“長生?”
“對,長生,這算是一個辦法,但你叔叔還差一點,不然,他也許會成功。”
“這個世上還有許多東西,遠超出你的認識,你是想繼續這樣度過,活三十年死去,還是跟著我們,去尋找那一個機會?”
習川皺著眉頭,想了很久,他終是下定決心,看著老人,道:“我要搏一搏,就算不為自己,也為了習家。”
就此,習川跟著老人,離開了習家,開始去尋找那虛無縹緲,傳說中不知真假的東西。
離開的時候,他十一歲,幾乎是轉眼間,他便成長為一個青年,短短幾年的時間,他們已經跑遍了很多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