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出這句話的時候,這個人給我的感覺,變得非常奇怪起來,像是充滿了向往,但又異常平靜,真要說的話,就像是一個臨死的人,樂觀看待死亡這件事。

我忍不住問道:“他為什麽要去那個地方?”

同時我的心裏也有些猜想,想著那個地方難道是死後的世界不成,腦海裏立刻浮現出了一個和尚,念叨著“我要上西天!”這類話語。

龍正天笑了笑,說道:“好吧,我有些話是騙你們的,那個地方也沒有那麽離譜,說起來,應該算是一個比較隱秘的地方,世外桃源。”

白清風聞言,便開口說道:“桃花源記啊?”

龍正天道:“算是吧,那裏,可算得上是神仙的地方。”

王清靠過來,詢問到:“那裏叫啥名字?還能是天庭不成?”

一般能稱得上那種描述的地方,我也經常在白清風嘴裏聽到過,叫做什麽“風花歲月”,說什麽二八八精油開背按摩刮痧。

但顯然,他指的是另外一種層麵的。

我問:“為什麽要去那裏?”

龍正天道:“在那裏,藏著一群人,需要把他們找出來。”

“天命嗎?”我很快想到這個可能。

但龍正天直接否定了這個說法,他道:“不是,我們還沒有到能尋找天命蹤跡的程度,那是另外的人。”

然而在這時,蘇寧亭冷不防地開口說道:“蓬萊?”

“哦?”龍正天疑惑道:“小姑娘,你竟然知道那個地方?”

蘇寧亭繼續道:“這個地方雖然隻是一個流傳下來的傳說,但在之前,我偶然間看到過關於這個地方的記錄,行裏有人似乎在尋找這個地方。”

龍正天笑道:“時間畢竟是有限的,我們的人太少,甚至已經逐漸被它入侵,距離那人離開,也已經是三年前的事了。”

“三年?”我問:“這三年,你都待在這裏?”

龍正天點了點頭,我心裏感覺有些驚訝,心說在這個毛地方,三年的時間,他看起來倒還挺精神的,難不成偉大的外賣事業都能伸到這裏來了不成?

我腦海裏浮現出了一個外賣小哥順著峭壁爬上來,然後喊:“親,您點的全家桶已經送到,給個五星好評!”

白清風也忍不住問道:“兄弟,你在這裏種菜了還是養豬了?”

龍正天頓了頓,就道:“那些屍體身上的蟲子還有很多,不同品種不同口味,夠我吃到死了,你們要不要來點。”

白清風說:“你當辣條吃啊,還能再惡心點嗎?”

我呼出一口氣,暗叫這真是離了個大譜,雖然我也見過其他人吃那蟲子,但我還是無法理解這種操作。

一路跋涉,我完全不知道是在往什麽地方走,隻是跟在龍正天的後麵,時不時能聽到遠處傳來嘩嘩的水聲。

也不知道走了多長時間,溫度逐漸降低,手電照去,能看到一些奇怪的樹木,樹皮極其古怪,巨大的溝壑行成了許多詭異的圖案,仿佛一張可怕的人臉,在上麵看著來人。

有的上麵還有一些藤蔓垂下,想來一個沒有陽光籠罩的地方,竟然會是如此的景象,倒是奇了怪了。

走了好久,遠處赫然出現了一棵巨大的樹木,這棵樹,和其它的都不一樣。

形容的話,那就是其它所有的樹,包括我二十多年見到的所有的樹木,都比不上它。

它是如此巨大,參天大樹用在它身上都有些差強人意,手電完全無法看到樹的全貌,但光是一部分,就讓人有種想要跪拜的感覺。

人在麵前,都能感覺到自己的渺小,在樹的上麵,還有不少紅色的東西,就像是果子一樣。

但看那個形狀大小,又不太像,要真有那麽大的果子,能直接把人壓死。

大樹的前麵是一個寬闊的平台,底下是幾條台階,在那個地方,還有兩個人坐在那裏,背對著我們。

白清風當即就指著那邊,詫異地問道:“你不是說我們是例外嗎?”

龍正天道:“說錯了,他們也是例外。”

我隻覺得莫名其妙的,走過去後,龍正天就朝著那邊坐著的其中一人踢了一腳,說道:“還坐著幹嘛,趕緊起來給年輕人讓座,一點眼力見都沒有。”

我正準備說不用這麽客氣,我們沒那麽大麵兒,那人被踢那一腳,直接就倒了下來,躺在台階上,手電筒照過去,隻見那人麵色慘白,睜著眼睛一動不動,很明顯已經死了。

看到這一幕,我嚇得忙往後退了幾步,心說難道這一腳還能踹死個人不成?

龍正天笑了起來,道:“沒事,這人早幾年就下去了,跳不起來。”

我呼出一口氣,那屍體由於是背對我們,所以第一時間沒有注意到。

白清風直接坐到了台階上去,旁邊還有一具屍體,他說道:“我說老兄,你這麽搞,他們是還能幫你看家啊還是能陪你鬥地主啊。”

忽然,那具屍體扭過頭來,看著白清風,笑著說道:“地主不太會,下棋我倒是可以。”

“哇!”白清風蹭一下從地上跳起。

我們也被這突如其來的一幕嚇了一跳,連忙跑到後麵去,還想著怎麽屍體還能說話,還叫著要下棋,少年棋王啊。

等緩和了一下,定睛看去,隻見一個黑發少年坐在那裏,一身的黑衣服,能看到這人腳上的耐克那一瞬間,我立馬就反應了過來,這人,就是之前我們看到的那個,在我們之前來到這裏的那人。

他對我們揮了揮手,笑著說:“老早就注意到後麵有人,我我在這裏都等你們好一會了。”

“下麵那幾具屍體?”王清問道。

他點了點頭,道:“沒錯,那些是我帶到這裏來的。”

“你是趕屍人?”

他道:“很久沒聽到別人稱呼我了,在下李宗惜,如你們所說,我確實是一名趕屍人,不過我已經很久沒有做這一類的事了。”

我有些奇怪:“那那些屍體是?”

“一個交易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