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麵的內容當然不可能隻有這麽一點,但刪減掉的部分,寫的什麽已經完全看不清了,或許是因為沁過水,字跡已經模糊不清,無法辨認。

還有一些紙張,能看出其中有撕掉的痕跡,我想來,也許是這人在長久處於崩潰的邊緣,寫下的東西也經過幾次修改,撕掉了讓他煩躁的部分。

也因為這樣,記錄越到後麵,寫的字就越潦草,有時我要花費一點時間才能認出寫的是什麽。

看完後,白清風就站起身子,伸了個懶腰,活動活動筋骨。

羊囚的表情依然沒有任何變化,仿佛這上麵的東西,並沒有給他帶來震驚的部分。

我走到一邊,看著他那張臉,不由得猜測起來,這個人,到底經曆過什麽?

但就算我問,他多半也不會說的,我也不知道這人跟我們講述的那些真實與否。

這時,他呼出一口氣,把那本筆記本放進懷裏,說道:“看來到這裏就結束了,他們走的不是和我們同一條路,或許是更久以前的。”

我轉頭看向這裏的這些屍體,心裏也是五味陳雜,但還有一點沒有弄清楚,那就是,這群人,是怎麽喪命在這的?

我們繼續往前走,這裏的空間很大,但卻是有很多不規則的石塊,使得這裏如同經曆過坍塌,形成了一處廢墟,但手電筒往上麵照去,卻是什麽發現也沒有,上麵就是很平常的平頂,那麽,這裏的石塊就不大可能是坍塌導致了,是運輸到這來的。

羊囚走在最前麵,白清風則是到了我旁邊,他手在空中朝著羊囚比劃了幾下,大概是在說他這人不太行之類的,因為我們以前經常玩這種用手勢動作代表語言的遊戲,隻是時間太久了,很多我都不太記得了。

他壓低聲音問我:“你說這小子,是不是有什麽事情瞞著我們啊?”

我看向前麵的羊囚,他依舊在自顧自地走著,完全沒用回頭,似乎是根本不擔心我們不會跟上去,這種至始至終都從容淡定的樣子確實值得懷疑。

但人家畢竟是別人,和我們沒有什麽交情,我說到:“正常,我們和他又沒有什麽關係,他沒有義務什麽事情都告訴我們。”

甚至於我都覺得,他自己跟我們說他來到這裏的那些經曆,十有八九也是假的,還有張辰安的事情,在他們這個圈子裏,有很多人都知道張辰安這個人,但我們在張辰安的手劄上卻沒有發現有和這裏想關的記錄。

如果這裏真的有張辰安的參與,那麽顯然不是什麽小事,張辰安應該會記錄下來,但是沒有,那麽就隻有兩種可能性。

第一,張辰安覺得,這裏的事情無關緊要,就算做了一些事情,他也根本沒有放在心上,所以沒有記錄下來。

第二種可能性,那就是這裏的事情,張辰安根本沒有參與進來,也就是說,羊囚是在騙我們。

我看向他的背影,這樣看什麽都看不出來,因為這個人說話的語氣很難有所變化,這種人是非常恐怖的,因為他說假話也是這樣,真話也是這樣,那麽別人就無法去分辨這個人話語裏的真實性。

白清風說道:“我就是怕,他其實對這裏很熟悉,但是卻故意在我們麵前裝作什麽都不知道的樣子。”

“應該沒這麽誇張吧。”我心裏其實也有些懷疑了。

隻是按照目前的這種情況來看,這個人就像長期營養不良的樣子,就給了我一種他搞不了什麽名堂的假象,隻要他有算計我們的小動作,我可以很輕易地抓到他。

“我們倆看起來也不像什麽有錢人啊,他圖什麽?”我問道。

白清風眼睛微微眯了起來,道:“這你就不懂了,你看我這,完全就一個俊美少年啊,你雖然比起我來差一點,但還算過得去,就當個下人。”

我聽他這話險些沒一口老血噴出來,還好我們談話的聲音很小聲,並沒有讓羊囚聽到。

“行了,美少年,這你就多慮了。”

就在這時,前麵傳來了羊囚的聲音,他對我們叫道:“你們過來看看。”

聽到動靜,我們加快了腳步,追了上去。

他停了下來,見我們靠過來,他指著牆壁上說道:“你們看。”

手電一晃,我發現上麵刻畫著一副壁畫,麵積很龐大,內容還比較完整,保存性很好,我粗略看了一下內容,像是在一個石台的周圍,有很多人,圍在周圍,而在那個石台上麵,則是有一條蛇。

奇怪的是,這條蛇還蜷著一個人,石台下的人,看起來卻都是一副很高興的樣子,被蛇困住的那個人,也並沒有什麽危險,那個姿態就像是身上加了一個比較大的像是蛇一樣的飾品。

這壁畫上麵,似乎被刻畫了好幾遍,風格倒看出不來是什麽時期的,便詢問白清風的看法。

白清風走上前去,他湊近仔細觀察了幾番,扭頭對我說道:“這是幾十年前的風格,但後麵還有人在這上麵進行過刻畫。”

我愣了一下,隨即反應過來,我說麽,那上麵的風格那麽清新脫俗,原來是就近一夥的前輩,隻是不知道,這上麵描述的信息是什麽?

走秀?展示台?

上麵的就是當時設計出的蛇形外觀的衣服,被卷住的其實是模特?然後下麵的都是觀眾,所以才那麽高興?

我喃喃道:“不應該啊,鄉村走秀大舞台?有病你就來?”

這旁邊也沒個提示什麽的,以前的那些畫,上麵都有會提字,當然壁畫是很少見到有的,不過我看這上麵下筆表現的那個風格,想必作者也是位風趣幽默的人,一般這種人不應該都會留下點字句供別人猜測。

撓了撓頭,就在這時,羊囚開口淡淡地說道:“這些人,高興的原因其實是因為那種蛇。”

“什麽?”

白清風疑惑道:“這是個野外族群不成,這蛇是戰利品?”

之前我看過一些西方的紀錄片,一些很偏遠的地方,有的黑皮膚的人就會有這種傳統,族人之中成年的那一天,都會去野外單獨抓一條蟒蛇,以此來慶祝自己這不同的一天。

這可不是假的,這是真事,在那些地區,物資匱乏,但因為是在野外,蛇類泛濫,不少人都會通過抓蛇的辦法,讓家裏吃一頓飽飯,有的甚至於用自己的腿來吸引蟒蛇,把整條腿伸到蛇洞裏,一條腿的代價,換來全村吃席。

羊囚搖搖頭,說道:“不是,而是這種蛇,是一個詭異的物種,和你們以往見到的都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