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二零零九年的時候,這上麵記錄的事情,有很明顯的撕損痕跡,大概三馮之一的內容被毀掉了,剩下的也因為年代久遠,變得破舊不堪,所以我看起來很是吃力。

我隻能在其中空缺的部位,按照我自己的理解,填補上去,記錄是這樣的:

時間是二零零九年一月七日,地點,蘭州渭源縣城山林。

有一支三個人組成的隊伍不顧風雪進了深山,他們基本都是因為某種利益,才臨時湊在一起,組成了一支探險隊,起因是因為傳播出去的一些無法辨認真假的信息。

在這深山之中,曾有人發現了某種未知的存在,具體是什麽不明,隻知道那東西非常神聖。

三個人裏,一個叫苗深霖,一個叫袁生,這兩人是外界來的,剩下一個是本地人,名字叫汪宇,是充當向導來的。

苗深霖和袁生並不認識,隻是湊巧都要進山,但對於他們的目的,則沒有人能說得清楚。

雪地裏前行非常困難,一般人沒有引導很容易迷失方向,就連當地經驗老道的獵戶也不願意在這種天氣下出來,不過因為這兩人給出的酬勞很豐厚,汪宇因為家裏有人生病,所以很需要這筆錢,便冒險接下裏這次導航。

但結果就是,所有人都被困在了山裏幾天,苗深霖感覺很絕望,白茫茫的雪地就如同一個巨大的迷宮,無論他們走多久,都找不到路。

他還不止一次想過,這一次肯定完了,會葬身在這裏,凍死是非常難受的,他們的食物已經所剩無幾,到時候隻能靠著吃雪充饑了。

在一個早上,苗深霖醒過來的時候,發現向導倒在地上一動不動,完全已經失去了生命跡象,在頭一天晚上,汪宇就已經陷入了一種瘋狂的狀態,不聽任何人講話,隻是一個勁的往前走,想要離開這個地方。

苗深霖和袁生收拾了一下,調整好狀態,便繼續行走著。

這個時候,雪已經停了下來,天空出現了太陽,明晃晃照在雪地上,反射出金色的光澤。

苗深霖心裏卻愈發著急起來,因為他知道,自己的體力已經撐不了多久了,照這樣下去,過不了多久,他也遲早也會無聲無息地倒在雪地裏,然後被活活凍死。

不過袁生一直在往前走,苗深霖隻能無助地跟在他的身後,不知道走了多少路,他已經記不清吃了多少積雪。

好在袁生找了一個休息的地方,苗深霖才得以停下來喘口氣。

就在這時,他看到袁生走到一棵樹下,開始徒手在雪地裏挖掘起來,這給他嚇了一跳,因為在這種環境下,人凍到極致時,會產生很嚴重的幻覺,他不知道袁生是不是這樣,但第一反應還是過去阻止。

畢竟,不管他們有沒有交情,他也需要同伴的力量才有可能走出去。

這時,袁生伸手阻止了他,聲音不冷不熱,道:“我沒事,隻是這下麵埋藏著東西。”

在耀眼的陽光下,苗深霖發現,袁生本來沒有費多少力氣,但是地上卻陷進去一個坑,裏麵是一些冷藏的樹果。

有老人說過,動物會存儲過冬的糧食,但他從未見過,現在看來,袁生是有些見識的。

等樹果被拿出來,苗深霖吃下後,才終於恢複不少體力,他問袁生:“你是怎麽知道這裏有樹果的?”

“我以前在這種環境裏生活了幾年,對動物的習慣摸得非常清楚。”他說道。

“一般動物找的地方雪下麵都有斷層的空間,所以積雪並不穩定。”

袁生的臉凍得通紅,但神情自然,絲毫看不出疲倦的樣子,苗深霖就問:“你來這裏,是為了什麽?”

一般會冒險來這些地方的人,或多或少心裏都是自私的,有利益可圖,但他從袁生的身上,完全看不出來有什麽欲望,想著是不是自己已經凍糊塗了,隻是臨死前的幻覺。

“這裏算是我的家。”袁生說道,“我以前在這裏生活很長的時間,但時間太久遠了,我已經記不太清了,隻記得我有個朋友,似乎一直在等我。”

“在雪山裏等你?”苗深霖對這人的說法更加好奇了,又或者,是他以前在這裏死去的朋友,等著他祭奠之類的。

當天他們繼續前進,已經分不清在雪地裏待了多久,這個地方很大,看到的像是重複的景象又不像是,苗深霖幾乎要崩潰過去,他隻能無助地跟在後麵,如同行屍走肉一般,心裏隻能不斷祈禱。

直到袁生帶他找到了一處洞穴,苗深霖記得,這裏傳聞有許多未知的生物,洞穴非常之多,光是平時本地獵戶發現的,就有不下百個。

袁生告訴他:“這裏如果沒有積雪,我們肯定不會在這個高度,要更低一些,不過這也能省去攀爬的事了,可以直接進去。”

他看著洞頂出神,苗深霖有種很強烈的直覺,袁生應該曾經在這裏待過,或者歇腳過,他已經累得不行,就率先走進洞穴中。

等袁生也走了進來,他自言自語地說了一句話:“一切的秘密都藏在這裏。”

這個洞穴很大,內部有部分也是冰石,在冰層裏,還冰封著幾具屍體,那些屍體麵目消瘦而猙獰,如同一具瞪大了眼睛的木乃伊,身體跪在地上蜷縮著,在冰層上還插著一杆古時的長槍,這些人或許就是被這個殺死的。

但出乎意料的是,袁生將長槍拔了出來,苗深霖忙問他這是做什麽,袁生告訴他,這東西,本就是他的。

苗深霖心裏十分震驚,因為這意味著,這群人很可能也是死在袁生的手裏,他摸不清這人說話的方式,因為他至始至終,都是一種語氣,所以他無法判斷真假。

一路上袁生的表現也不像一個窮凶極惡的人,苗深霖就問:“他們是什麽人?”

“不記得了,已經過去太久太久了。”袁生說道。

他拿著長槍沿著通道繼續向前走著,苗深霖見狀也隻好跟在身後,他似乎是在尋找什麽東西,一直在洞穴裏行走,直到來到一處空曠的地方時,袁生突然停了下來。

苗深霖下意識的覺得,他要找的東西,說不定就在這裏。

袁生走到洞窟裏,在中間還放著一具四方透明的大盒子,像是古墓派的冰床,周圍的石壁冰層上布滿的斑駁的痕跡,顯然曾經這裏發生過什麽。

那冰塊裏還有個發白的龐然大物,等看了好幾眼後才辨認出來,那是一具長滿白毛的屍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