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雪穎望著我的臉,被我的粗口一罵,眼眶登時就紅了,泫然欲泣,淚珠就在明亮的大眼睛裏打滾,讓我也忍不住有些愧疚,不由自主的辯解道:“昨天我被羽玄篁抓住,讓我去參加史玄音的三擂招親,如果我不去,他就要殺了我。”

孫雪穎驚訝的叫道:“這怎麽可能?羽玄篁可是很喜歡史玄音,他不可能讓別人奪走史玄音,你難道是不喜歡我,所以才騙我?”

我滿頭黑線,忍不住說道:“我從來也沒有說過喜歡你吧?至於史玄音,我是非常討厭,我都不知道該怎麽解釋這件事,我就知道不會有人相信我。”

孫雪穎臉色變了變,咬著嘴唇,忍不住說道:“我會讓你喜歡我!我願意相信你!”

我攤了攤手,有些不耐的說:“你願意相信我,我也沒有辦法解決這件事,所以隻是你們皆大歡喜,我一點也不歡喜。就算我按照羽玄篁的說法,去參加三擂招親,隻怕他最後也會害了我,我根本就不明白,他是怎麽想的,這家夥是個王八蛋,也是個瘋子。”

我對羽玄篁的憤怒,簡直溢於言表,至於跟孫雪穎罵他,我倒也並不覺得有什麽,我約略了解這種人的想法,隻要他們想要做的事情,不管你怎麽阻止,也阻止不了,但若是他們覺得不值得做,就算你當麵罵他們十八代祖宗,他們也隻會笑吟吟的當作沒聽見。所以我並不怕這些話傳到羽玄篁的耳朵裏。

孫雪穎咬了咬嘴唇,想要說什麽,但最後也隻是說道:“昨天你沒來上課,秦老夫子十分憤怒,今天你若是背不下來元氣經,隻怕就又要被他懲罰了。”

我聳了聳肩膀說道:“被秦老夫子懲罰,又不算什麽大事兒。”

我和孫雪穎結伴而行,一起踏入了書堂的時候,登時惹起無數噓聲,雖然大啟國的風俗較為開明,男女之間並未有古代中國那麽多禁忌,但男女學生結伴上學這種事兒,也絕對罕有,就算是主世界,這種事兒都不算多。

孫雪穎登時俏臉通紅,但卻也不肯避嫌,隻是壓低了頭,瞧也不瞧別人一眼,走到了自己的座位上坐下,不管誰來搭話,都是一概不理。

我做不到女生這麽賴皮,隻能環顧書堂,低喝一聲道:“瞧什麽瞧?誰再敢多瞧一眼,到書堂門外來。”

我當年還是初中生的時候,這麽吼一嗓子,往往教室裏鴉雀無聲,沒有人敢跟我單挑,我打架一直都是出了名的厲害。但是在天演院的書堂,我喊了這麽一嗓子,立刻就站起來十七八個人,有個一身寶藍大氅的家夥,衝著我一挑大拇指,叫道:“羽夏玄!你的記性不好啊!忘了上次怎麽在我手底下吃虧?衝你今天這個膽子,我保管要把你揍的床上爬不起來。”

我呲牙一樂,擺了擺手,就退出了書堂,須臾間就有三四十人跟著出來,有些人不是想打架,但是卻很想看熱鬧。

剛才跟我挑釁的那個家夥,叫做薩簡,家中出身不凡,據說修煉的還是最頂尖的命魂圖,已經開辟了五團命魂,實力強橫,所以根本也不懼怕我。

上次我痛扁了孫青霞,應該並未有傳開來,不然就憑薩簡這點身手,絕對不敢這麽拿大。

薩簡雙手虛虛一推,就有七道寒流飛出,宛如張牙舞爪的玉龍,把我全身都籠罩在內,他並未有催動這七道寒流落下,而是一聲冷笑,叫道:“羽夏玄!如果你肯跪下來求我,我就饒過你,如何?”

“冰蛟命魂圖,倒也的確不凡。”

薩簡從來不肯說,他修煉的是什麽命魂圖,但我恰好認識這套命魂圖,正是庸國的三套鎮國命魂圖之一的水火靈蛟命魂圖中的冰蛟命魂圖。

火虯和冰蛟的命魂圖都是七階,但兩套命魂圖合璧,就能修煉出來九階虛相,之所以這套命魂圖能夠被庸國列為鎮國命魂圖,並非是因為這套命魂圖高達九階,而是這套命魂圖隻要有七階的修為,就能發揮到九階的實力,盡管要分修兩套命魂圖,也比按部就班修煉到九階要容易數倍。

我也沒有想到,居然在大啟國也有流傳這套庸國的鎮國命魂圖。

不過這倒也不算奇怪,啟庸兩國最為興盛的時候,什麽命魂圖收集不到?隻不過一個選了四大鬼王命魂圖為鎮國功法,一個選了水火靈蛟命魂圖和其餘兩套命魂圖為鎮國功法罷了。

我是沒可能去修煉冰蛟命魂圖,因為一旦火虯冰蛟合璧,就再也不能修煉四大鬼王命魂圖了,兩者非是同一體係,會產生強烈排斥。但就算沒有修煉,我也知道冰蛟命魂圖的優劣。

我嘿咻一笑,張開了手掌,一條火虯衝破了掌心,在空中身軀抖的筆直,化為了一口宛若透明的赤紅長劍。

我也不用手去抓這口長劍,隻是一聲輕叱,火虯劍就橫著一掃,登時把薩簡放出的七道寒流一起掃滅,冰火之力互生排斥,薩簡悶哼一聲,已經是受了不小的內傷。

在所有人的眼裏,我出手擊敗了薩簡並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剛才一擊,居然運用了虛相。

我掌中的火虯劍,重新化為一條火虯,然後傲然盯著周圍這些書院的學生,蔑視的掃了一眼,這才懶洋洋的縮回了肩頭。

這明明白白就是虛相級的實力,在書院裏也隻有入學七八年以上的學生,才有機會凝練虛相,甚至有些人就讀了十餘年才凝練虛相,這些人已經都算是書院的精英,十之八九能夠進入內院讀書。

也隻有書院平時傳頌的三大天才,才能在五年之內凝練虛相,這三個年輕人,每一個都是了不得的人物,孫青霞在我手底下不堪一擊,但此人在書院裏,卻是名聲鵲起,很有人望,並且被視為將來帝國棟梁的優秀人才。

當我再度用眼神橫掃這群學生的時候,終於產生了當年,我還是個初中生時候,掃視教室相類的效果,再也沒有人敢跟我對視,也沒有人再敢回應我的叫囂了。

至於薩簡這個人,連我都忘記了他的存在,更別說其他人了,他臉色由青轉紅,又由紅轉青了七次,就好像張無忌修煉乾坤大挪移一樣,但最後也沒能臨陣突破,凝練虛相,隻是悄然放了個屁,灰溜溜的鑽回了教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