貴女多嬌 239|1223 天天書吧
皇上沒有想到,楚和鈴竟然會想要求見他,不過略一想,他竟是覺得猜中了幾分,楚和鈴這種性格的女孩子,總是會出人意表,心思重想的多,倒是也不足為奇,大概正是因為此,皇帝不覺得奇怪,命她進宮覲見。
和鈴拒絕了陸寒同行,這點讓陸寒蹙眉,她倒是不隱瞞,直言自己不太希望陸寒在場,如若那般,有些話是不好問皇上的。陸寒想了想,也是允了。
陸寒陪著和鈴進宮,看她去禦書房,自己則是坐在了台階上,若有所思……
李公公帶著和鈴進門,和鈴連忙跪下請安,她進宮的次數並不多,但卻是幾個王妃之中來禦書房最多的一個。
皇帝見她不卑不亢的樣子,言道:“起吧,莫要太過傷心,朕知曉你今日比較難過。”
和鈴順勢起身,低眉順眼的站在那裏,皇帝看她這般,問道:“朕以為,是你主動要見朕。”
和鈴抬頭,見皇上不怒而威,清脆道:“是,確實是兒媳求見父皇。”她並不激動,認真道:“兒媳隻是想問,我父母出事,與父皇有沒有關係。”
皇帝微微眯眼,整個禦書房靜的連一根針掉下來大概都能聽見,李公公都差點驚到,萬萬想不到陸王妃竟是如此大膽,竟敢直接詢問皇上。
皇帝就那樣看著和鈴,見她眼神也不閃躲,十分清澈,他淡淡的笑:“朕說了,你就相信?”
和鈴認真:“別人說了我自然是還會繼續懷疑,除非能找到足夠的證據支撐這一點。但是您如若說,我想我是會相信的,您是九五之尊,金口玉言,不說您的人品,就從您的身份上看,您沒有必要與我說謊。畢竟,我不能對您怎麽樣。”
這話更是大膽!李公公咋舌,但是很明顯,皇上並沒有生氣。
“朕還犯不著對付你的父母,他們算不得什麽。隻是朕倒是覺得有趣,你為何會想到朕的身上。”皇帝語氣十分輕,但是和鈴卻打起了精神,認真回道:“我想,別人也會懷疑您的,因為您確實是有嫌疑的啊,隻要看一看局勢,看一看幾個王爺的情況,很明顯您就是有嫌疑的,因為我知道一定不是陸寒,嫌疑人就這麽多。”
說到這裏,和鈴眼神變得晦澀難懂,“不是您,不是陸寒,那麽結果倒是顯而易見了……”
皇帝頷首:“原來你也猜到了。”
和鈴咬唇:“我沒有任何證據,但是我的直覺告訴我,不是您就是他。”和鈴倔強的抬頭,“我不會就這麽算了。”
和鈴這個時候所有的懷疑已經全都在梅九身上,幾乎沒有任何別的想法,其實想想就是如此的,他們之前走了很多的冤枉路,可是事已至此,他們已經經曆了這麽多,如若現在還是看不明白,那麽真的是隻有一個傻字可以言道了。
雖然不知道梅九為什麽要殺他的父母,但是和鈴想,必然是有緣由的,亦或者說,發生了什麽她不知道的,不然梅九沒有道理這樣。
“這次求見皇上,還有一事不明,請皇上賜教。”
皇帝示意她說,和鈴認真:“兒媳想要請問,樓嚴的過往。”
皇帝頓時沉默下來,雖然屋內隻有三個人,但是卻給人十分壓迫的感覺,不管是皇上還是楚和鈴,他們現在似乎都有些不同。許久,皇帝緩緩道:“朕昨日才發現,自己犯了一個巨大的錯誤。”
聽到皇上這樣說,和鈴頓時了然。
“朕突然發現,有些人,不是那麽值得相信的。”如若不是楚和鈴提出來,想來皇上是不想多言一二的,這個時候皇上並沒有抬頭看和鈴,相反的,垂著首,給人十分垂垂老矣的感覺,他緩緩道:“樓嚴在朕身邊許久了,比寒沐還要久。朕救了他,栽培他,而樓嚴為朕做的更多,許多次危急關頭,都是樓嚴出頭,對於朕來說,他比朕的幾個兒子更加的重要。”
和鈴抿了抿嘴沒有說話,但凡是這樣說,總歸是有但是的,果然,就聽皇上繼續言道,“朕太過信任他了,以至於很多事情都沒有懷疑過他。或許開始的時候朕是對他有防備的,但是日複一日,年複一年,十年,二十年……朕對所有人提高警惕,但是卻對自己身邊的人放鬆了。”
和鈴依舊是不開口,她看著皇上,等待皇上接下來的話,不過雖然過程不知道是什麽樣的,但是結果她已然猜到了一二。
“朕一直都覺得哪裏不太對,但是這樣的感覺總是一閃而過,過了之後便是沒有考慮到其他,但是現在看來,是朕太過信任他了。其實仔細想一想,如若把樓嚴換成一個不能信任的人,那麽一切都說的通了,有人在暗中幫助梅九,所以才會有這些事情,而這個人,最大的可能就是樓嚴。”皇上這個時候隻恨自己察覺的太晚。
如若不是昨日樓嚴表現的太好,怕是他還沒有察覺到,正是因為樓嚴表現的太好,循序漸進的層次太好,這壓根就有點不像樓嚴,皇帝才突然就生了一絲的懷疑,這樣細細一想,想想過往的事情,頓時驚出一身的冷汗,樓嚴竟是如此的不值得信任麽?
皇帝這個人疑心病重,他甚少相信別人,樓嚴已經算是他為數不多相信的人之一,然而萬萬沒有想到,正是這份相信結果導致了現在這樣的結果。樓嚴竟是最不值得相信的人,他的信任讓他陷入了這樣的一個窘況,不能說困境,隻能說,是一個十分不好繼續處理的窘境。
和鈴不曉得皇上為什麽要與她說這些,但是如若她是皇上,想來必然是十分的鬱悶。
“想必你已經知道了,寒沐並不是什麽皇後的孩子,而是梅夫人孟如意的孩子。而梅九,正是寒沐同母異父的哥哥。”皇帝終於抬頭,他看向了和鈴的眼睛,緩緩道:“你覺得,朕該如何?”
和鈴認真:“兒媳不知,但是如若是我,我必然不會善罷甘休。”她咬了咬唇,“如若確定是他做的,那麽我會殺了他。”
皇帝眼睛微微眯了起來,就聽和鈴繼續言道:“每個人都該為自己做過的事情負責,難道不是麽?”
皇帝突然就笑了起來,“對,每個人都該為自己做過的事情負責,可是你就沒有想過,現在我們斷定了凶手是梅九,你讓寒沐如何自處?”
“那皇上又怎麽知道,王爺沒有心理準備呢!也許王爺早就已經開始懷疑梅九,他需要的是一個證據而已。而且我相信,在王爺心裏,是沒有人能夠敵得過長公主的,就算是梅九也不例外。”
皇帝頷首:“對,你說得對。”他詭異莫名的笑了起來,笑夠了,言道:“其實,梅九早就該死了,是朕,是朕太過縱容他了。至於樓嚴……”皇帝抿嘴笑了笑,沒有繼續言道:“你下去吧。”
和鈴有些不解。
“判定一個大臣有罪,那麽朕需要足夠的證據,可是如若判定一個平民百姓有罪,朕還需要什麽理由呢?”
和鈴沒有說話,她尋思了一下出門,待到門口,見到外麵又開始沸沸揚揚的下起大雪,陸寒就那樣坐在台階上,聽到開門的聲音,緩緩回頭,兩人四目相對,和鈴綻開一個笑臉,“你怎麽坐在這裏,天氣這樣寒涼,傷到身子可如何是好?”
和鈴的聲音十分的軟糯。這樣開口,透漏著一股子關切。
陸寒對她伸手,和鈴坐到他身邊:“你怎麽了?”
陸寒低低的笑:“我不過是清醒一下罷了。你與父皇談好了?”
和鈴點頭:“談好了。”她也不隱瞞,隻是淡淡的笑:“我有點懷疑父皇,所以……不過既然父皇說不是,那就不是。我是相信他沒有必要撒謊的。”
陸寒挑眉:“我以為,你不是一個很容易相信別人的人。”
和鈴點頭:“我確實不是這樣的人,但是皇上動動小手指頭都能讓我死掉,又有什麽必要和我說謊呢!你說對吧?”
陸寒仰望天空,緩緩道:“如若這件事兒和父皇沒有關係,那就一定是梅九做的了。”
其實很多事情一開始就十分明顯了,隻是他們被一層障糊住了眼睛,也是被梅九製造的種種假象迷住了,但是現在看看,其實還是很明顯的。幾個王爺之間或許真的會因為忌憚長公主的痛下殺手,可是那總歸是他們的大姐,而且長公主死了,陸寒勢必會成為他們的勁敵,任誰都不想這樣。
相比較而言,真正有仇的是梅九,不在乎一切最有可能報仇的也隻是梅九。
和鈴來到陸寒身邊,正要坐下,被陸寒拉住,“太涼了。“拍拍自己的腿,他言道:“坐這裏吧。”
和鈴笑,“我才不要,好丟人的。”
陸寒挑眉:“丟人?我倒是不覺得呢,你不覺得顯得我們格外的恩愛嗎?”
和鈴笑的更加厲害,她回身看小太監,交代道:“去準備個厚墊子。”之後便是站在陸寒身邊,“你怎麽了?
陸寒哀怨臉:“我看你們都不理我,心裏有點鬧心罷了。”這是調侃。
和鈴伸手摸了摸陸寒的臉,“你的臉有點涼。”
陸寒若有似無的笑:“我的心更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