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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楓遇刺,而這些黑衣人很巧,竟是都是蒼南派的門下,經過樓嚴嚴刑逼問,最後他們竟是交代出了慕王府,這點是怎麽都讓人想不到的。

蒼南派的長老便是這次帶隊的人,他言稱,當時尋找他們的正是慕王妃,慕王妃言道必須殺了程楓,正是因為當初程楓與陸王爺一同來慕王府鬧事兒,便是被慕王妃記在了心裏,陸王爺身份尊貴自然是不可能對他做什麽,但是一個程楓又有什麽了不起,說好聽點是門客,如若說的不好聽,那便是一個小倌一樣的存在,殺了他也不會有什麽問題。

有句俗語叫做拔出蘿卜帶出泥,而與此同時,蒼南派竟然也是交代出殺害長公主與肅誠候的事情,據說,這也是慕王府差遣他們做的。雖然不是他親自來,是另外一個長老帶隊,但是這件事兒他確定是如此,而這次的生意也是他從那位長老手上搶過來的。

樓嚴審問出這個消息的時候,高誌新也在,他與樓嚴麵麵相覷,十分的震驚。而高誌新幾乎恨不能立時就衝出去殺了慕王爺,要知道,那是他的舅舅與舅母,他們一直都對他視如己出,他如何能夠平靜的下來,樓嚴控製住高誌新,很快便是進宮求見皇上。

其實如今的一切都在他們的預料之中,樓嚴現在隻是按照梅九的意思一步步的走,走到最後,許是會功虧一簣,許是會真的成功,可是不管如何,他們都必須走下去。

樓嚴來到禦書房求見,皇上此時正在批閱奏章,聽到樓嚴到了,問道:“可是有結果了?”

樓嚴停頓一下,麵無表情稟道:“黑衣人交代他們出自南詔的蒼南派,因為生意,也時常會接受一些別的國家的暗殺生意。今次的程楓遇襲事件與之前長公主遇襲事件均是由他們一手策劃。”

皇上本來正在批閱奏章,這個時候手中的毛筆一下子便是斷了,他抬頭,問道:“榮華的事情,是他們做的?”語氣陰森可怖。

樓嚴垂首言道:“正是,他們交代是如此的。微臣也怕他們是誣陷慕王爺,因此連忙來稟明皇上,畢竟,當時在現場的還有高誌新,他是陸王爺的表弟,關係極好,這件事兒必然是很快就傳了過去。陸王爺對長公主的心情,微臣擔心還未曾找到更有利的線索,便是出了事兒。”

樓嚴說的十分合理,皇帝整個人麵無表情,就這樣沉默,沉默到樓嚴以為皇上什麽都不會說,也就在這個時候,皇上開口,他語氣裏仿佛淬著劇毒:“帶人查抄慕王府。”

短短幾個字,但是卻重如千斤,樓嚴愣了一下,隨即沒有一絲的遲疑,立時回道:“是!”

等高誌新醒來的時候樓嚴已經不在了,樓嚴不僅出去,還專門命人看起了他,他想到剛才那些黑衣人交代的事情,立時就肝膽欲裂的惱怒起來:“你們讓開。”

侍衛並不肯,他們都是大內侍衛,武藝也是不弱,如若高誌新強行要離開,必然是不可能的。他惱恨道:“難不成,你們……”不等說完,就看樓嚴身邊的得力助手趕來,他立時言道:“樓統領命小人護送高大人回府。”

高誌新皺眉問道:“樓嚴呢!”

那侍衛頓了一下,認真道:“樓統領奉皇上之命,查抄慕王府。”

說到這個,倒是換高誌新愣住,高誌新沒有想到皇上會這樣動作,按理說,皇上怎麽都該有更多的證據才會動作,但是現在看來全然不是如此,但是隻仔細一想,便是也明白幾分,如若是旁人,可能皇上會不著急,但是死的人是他從小到大嬌寵,最寄予厚望的女兒,她的比幾個兒子更加有能力,如若她是男子,想來就是皇位的不二人選,但是她是一個女子。

而現在,她很有可能是因為皇位之爭被害死,大抵正是因此,皇上哪裏會善罷甘休。

等高誌新趕回了肅誠侯府,陸寒已經猜到這件事兒與慕王府有關係了,如若沒有,皇上不會派人查抄慕王府,要知道,那是皇上親封的王爺,是他的親兒子,他怎麽可能這樣不管不顧呢!

和鈴陪在陸寒身邊,她生怕陸寒做出什麽衝動的行為,雖然她自己就是一個衝動的姑娘,但是她衝動不代表什麽事兒都可以做,也是有自己的想法的。

陸寒看和鈴如此緊張,冷然的笑:“你不需要擔心我的,你該知道,我並不全然相信這件事兒是慕王爺做的,如若真是他做的,那麽當時為什麽他會拒絕侍衛的求救。如若是我,我會真的來救人,這樣才會摘清自己,你說對嗎?”

經過了這麽多事兒,陸寒已經不是之前那般什麽都不知道,他也是懂的,更是十分的理智,便是真的有人交代了什麽,他心裏也是存著一絲懷疑的。

聽說高誌新回來講述了一下事情的經過,雖然看起來沒有一絲的破綻,真的是危及生命的審問他們才吐了口,可是陸寒還是心存一絲疑惑的。

“既然道理你都懂,我也不需要多說什麽了。”

陸寒沉思,許久言道:“我覺得,這件事兒雖然如此走,但是卻讓其他幾個嫌疑人身上的疑點更加大了幾分。”

這點和鈴也是明白的,其實仔細想想就知道了,能夠有能力殺長公主以及會刺殺長公主的,無非也就是那麽幾個嫌疑人。

梅九,前仇舊恨,雖然與長公主無關,但是卻涉及到了肅誠候。而且,和鈴心裏隱隱有種想法,如若陸寒真的登上了皇位,是不是也是梅九所欣慰的呢!單是從這一點看,梅九就有很大的嫌疑,人人都知道,隻要長公主在,陸寒是絕對不會認回皇上。

三位王爺,慕王爺、齊王爺、榮王爺,他們三個也都有嫌疑,長公主勢力極大,而陸寒又有謠傳是皇上的私生子,如若長公主一直扶植陸寒,那麽就會全然改變現在原有的格局。這是他們所擔心與害怕的。所以,他們也有疑點。

而現在,慕王爺被首當其中的推了出來,其實皇上未必就相信這件事兒是慕王爺做的,但是卻還是這樣做了,怕是這就是一個計謀,和鈴咬了咬唇,言道:“我覺得,你該是進宮,好生與皇上談一談。當然,我不是要你給慕王爺求情,我是希望你明確的讓皇上知道,你要找的,是真正的凶手,也不是凶手推出來的一個□□。”

其實現在看來,榮王爺和齊王爺的嫌疑是比梅九還要大許多的。畢竟,如若是梅九,他應該不需要害死慕王爺,他們二人幾乎沒有接觸,但是齊王爺和榮王爺就不同了,如若是他們,那麽慕王爺被判定為凶手,就是天大的喜事兒了,當然,這個既得利益者還包括了陸寒,所以和鈴希望陸寒能夠在皇上那邊說清楚。

陸寒心裏也是清楚這些,隻是這個時候竟是不太想見皇上,可是看和鈴的表情十分的認真,頷首同意。

之後便是再次進宮,今日他進宮了兩次,第一次是為了程楓的死,而第二次,便是為了真正的凶手。

陸寒離開,和鈴將楚雲喚了進來,她認真問道:“楚雲,我們聊一聊吧?”

楚雲一愣,有些不解,和鈴微笑:“你別緊張,我沒有別的意思,你坐。”

楚雲認真:“小姐有什麽要問的直接說就是了,屬下定當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和鈴頷首,雖然這個念頭在她心裏的時間並不很久,但是她這個人還是習慣將所有的問題都搞清楚,而不是現在這般混沌。現在京中複雜的情勢讓她看不懂,既然看不懂,那就將所有的疑點一個個的羅列出來,總會有一個結果。

“那好,我聽你說過,你與樓嚴是師兄弟。”

楚雲點頭,道:“對,我與樓嚴是師兄弟,我們的師傅就是原本江湖上十分有名的奔雷手朱九勤。不過我們的師傅早在十五年前就已經過世了,他過世之後我們師兄弟幾個也都分道揚鑣了。我們家是水匪世家,我便是回去繼續做了水匪。而師兄便是進宮做了大內侍衛,道不同不相為謀,我們關係算不得好,因此十五年前一別之後再也沒有接觸。因為師傅去的早,我們後期很多功夫都是自己揣摩,所以我們的功夫並不十分相似。”

和鈴聽到這裏,點了點頭,繼續問道:“那麽你還記得樓嚴在你們師門的時候,與誰關係最好嗎?那個時候他就已經被李公公收養了麽?”

和鈴問的十分透徹,楚雲疑惑的挑眉,隨即言道:“並不,樓嚴是孤兒,他與誰都有幾分冷淡。至於他當時是怎麽被我師傅收養,這點我並不清楚,畢竟我年紀比他入門晚。但是據師傅說,是他撿回了師兄。”停頓一下,楚雲繼續道:“但是我知道,實際上並不是的。”

和鈴這下子來了精神,示意楚雲繼續說。

“我剛入門沒有多久的時候,有一次我看到師傅不知道私下與師兄說了什麽,他一個人哭著離開,你想,那個時候他的年紀也不小了,我也從來都不曾看過他哭,但是那次他真的哭的特別傷心,第二日便是離開了師門,當時我們好頓找他,倒是師傅,師傅言道不需要多找。果不其然,三個月後師兄自己回來了,也就是那個時候,他認了李公公作為義父。聽說,他離開之後遇到了師傅的仇人,結果因為落單差點喪命,是皇上與李公公救了他。”

楚雲的記性很好,想到那段一起學藝的日子,竟是麵色也柔和幾分,“那個時候我們還都年輕,也都是愛玩的年紀,可是大師兄卻從來不與我們一同,整日的一個人在那邊習武,我師傅就說,他必然是最有成就的一個,現在看來,果然是如此。”楚雲臉上泛起一抹苦笑,“師傅當年說的話,真是一一應驗,他說我性格太過乖張,很容易被人嫉恨,容易引來災禍,但是為人又是重情義之人,很容易在這上麵被人騙了,倒是果然如此。誰能想到,趙婉瑩為我引來了殺身之禍。師傅說三師弟生性純良,最適合師妹,因此便是再臨死安排三師弟接管了門派,與我們的小師妹,也就是師傅的女兒喜結連理。至於大師兄……師傅說,大師兄太過重情義,這點與我相同,我們倆將來怕是相同的宿命,隻是,他許是毀在恩情上,而我則是其他。現在想想,總覺得未嚐沒有道理。”

和鈴歪著頭認真的聽楚雲說,聽他說到這裏,打岔問道:“那你說的大師兄獨自離開,是那一年呢?”

楚雲想了想,遲疑言道:“大概是十八年前了吧,許久了。”

和鈴沉思起來。

見和鈴這般表情,楚雲終於言道:“你懷疑我大師兄什麽?”

和鈴:“我也說不好,我就是覺得,樓嚴做事兒有點怪,你不覺得麽?按照你對他的了解,你覺得他沒問題?”

楚雲苦笑:“我們已經這樣多年沒見,如何還能互相知曉呢?這麽多年不見,許是他早就已經變了,不光是他變了,我也是變了。就像是我現在站在他的麵前,你覺得他能認出我麽?”

和鈴沉默下來,好半響,她言道:“未必就認不出,隻看想認出還是不想認出。關於長公主遇襲的事情,我們查出了很多小的線索,這點你是知道的,但是樓嚴作為禦前統領,也是最早到現場開始調查的人,他並沒有發現什麽。這麽久沒有什麽有價值的線索,你覺得可能嗎?那可是人人都認定的能力出眾的樓嚴。好,就算是可能,那這次,這次為什麽結果出的這樣快。皇上他們相信樓嚴,他們會覺得就算是有人栽贓,出現問題的環節也不會再樓嚴身上,但是我卻不這麽想。”和鈴停頓一下言道:“我覺得,他身上還是有疑點的。很多人,很多事兒,如若沒有皇上身邊的人,根本就不能成。”

楚雲沉默下來,過了一會兒,問道:“那小姐需要我做什麽?我去試探一下樓嚴?”

和鈴拒絕:“不行,我不能讓你去試探樓嚴,這太危險了,樓嚴的功夫絕對在你之上,你去試探他,隻會換來自己的不安全。”

和鈴想了想,繼續言道:“我需要的是你仔細回想你們當年學武的時候,特別是最早的時候,有沒有什麽疑點。你仔細的幫我回想一下,如果樓嚴是有問題的,那麽問題必然出在遇見皇上之前,而不會是之後。”

楚雲認真:“我會仔細的想一想。”停頓一下,楚雲問道:“如果、如果樓嚴真的有問題,那麽該怎麽辦。”

和鈴沒有遲疑,認真道:“如果真是我所猜測的那樣,樓嚴是有問題的,那麽就說明有些事情十有*是與梅九有關係了。而這是我最不想看到,也最怕看到的。”

如若樓嚴與人勾結,那麽最可能的便是梅九。而有了樓嚴的幫助,梅九做什麽都事半功倍,這也是必然了。

想到這裏,和鈴歎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