貴女多嬌 191|1129 天天書吧
馬車前行,很快便是到了楚將軍府,楚將軍府此時並沒有什麽異常,崔管家見他們到了,連忙陪同他們來到三房,和鈴也不多問,她也看了,這些人根本就不想說的,想來,楚老將軍才能告訴她一切。
等到了三房,就見三房燈火通明,和鈴有些不解,不過還是很快進了蘭氏的臥房,其實她已經很久很久都沒有踏足這裏了,久到她自己都不知道究竟是過了多久。
此時致寧也在,他紅著眼眶站在那裏,見和鈴回來,連忙上前:“姐姐,你回來了。”
和鈴望了過去,頓時愣住,蘭氏臉色蒼白的躺在那裏,動也不能動,也不知是死掉了,還是隻是昏迷,和鈴一時間竟是一點都不敢動了,她隻是這樣呆呆的看著。
陸寒連忙使了一個眼色,徐仲春上前,開始為蘭氏診斷,診斷之後言道:“重傷,失血過多,情況不太好。”
和鈴這個時候總算是反應了過來,她有些顫抖,但是還是問道:“究竟是怎麽回事兒?”
致寧立時就是一臉的憤恨,他咬著唇,冷笑道:“還不是大伯母,是大伯母傷了母親。”
和鈴聽了,頓時臉色巨變,大夫人的毒是她命人下的,現在倒是不想,因為她發瘋,竟是牽連了蘭氏,和鈴一時間竟是不知道說什麽才好,隻是那麽無措的站在那裏。
陸寒連忙問道:“你大伯母為什麽要這樣做。”
致寧也是氣極了又擔心,整個人語無倫次的,但是在他斷斷續續的敘述中,和鈴和陸寒還是聽明白了一切。有時候有些人真是命,其實大夫人之前便是有些不正常了,這點大家都看在眼裏,楚老將軍也言道,沒事兒讓她少出院子,並且差人看住了她。
原本一切都沒有事兒,但是誰知道,蘭氏偏是要自己作死。她這麽多年一直都生活在大夫人的陰影之下,處處被他們壓了一頭。她心裏不是不怨懟的,原本的時候她沒有什麽能力去言道更多,也沒有更多的能力炫耀。誰讓她不過是一個商戶女子。
可是一切的契機都在和鈴成為陸王妃之後變了。就算是大夫人的兩個女兒嫁的再好又如何,總歸是不會比楚和鈴更好,也正是因此,蘭氏一下子就在楚家耀武揚威起來,整個人十分的炫耀,嘚瑟的不行。
她如若和別人說了,那也就是說了,但是她偏偏要去找大夫人說,並且極盡刻薄擠兌之能事。
大夫人原本就有些暴躁易怒,被她這樣一刺激,直接便是就對她動了手,等人發現了,也為時晚矣,蘭氏已經被大夫人刺了好幾刀,躺在了血泊裏。
和鈴呆呆的站在那裏,既不敢上前,又十分的迷茫,她不知道,這件事兒算不算是與她有關,但是事情確實是由她下毒而起。
徐仲春是最知道一切的,他認真道:“如若努努力,許是人能救活。”
和鈴緩和過來,她望向陸寒,陸寒言道:“那就盡力救。或者說……你需要的是蘇神醫?”
徐仲春點頭。
陸寒連忙差不二出門,“你去與梅九說一聲,讓蘇神醫為三夫人看一看。”
不二應了離開。
和鈴有些反常,陸寒一下子便是猜到大夫人的發瘋許是與她有關係,冷冷言道:“既然知道她是瘋子,過去招惹她作甚,這不是沒事兒閑的嗎?”
致寧冷不丁的看向了陸寒,陸寒言道:“你看我,我說的也是實話。現在我們能做的,就是快點救人,至於其他的,先別想了。”
致寧抿了抿嘴,點頭。
這個時候,楚老將軍也過來了,其實他本來就在這邊,但是聽說那邊和玉要死要活,便是過去看看,聽說和鈴他們到了,其實他的心也是提著的。
楚老將軍與陸寒請了安,言道:“這件事兒,是我的不對。”
倒是將責任都攬了過來,“如果開始的時候我就盯著她些,許是沒有這些事兒,現在白白的害了老三媳婦兒,我心裏也是愧疚。”
府裏人人都看到出來,大夫人自從大少爺死了就不怎麽正常,但是誰也沒有想到,她竟是大膽到敢殺人。
陸寒許是知道楚老將軍的為難,拍拍他的肩膀,沒有就這件事兒多言其他,隻是言道:“我差人去請蘇神醫了,想來人是可以救回來的。”
蘇神醫很快到來,和鈴見不得這樣血腥的場麵,她悄然的出了門,站在門口發呆,陸寒跟了出來,見四下無人,言道:“這件事兒與你沒有關係,如果不是她自己張揚,過去挑釁大夫人,是不會有這些事兒的。你無需把錯都攔在自己的身上讓自己難受。如果讓你難過,我是最不樂見的。”
和鈴靠在陸寒肩膀,緩緩道:“我是有點難受,不過很快就好了。我是人,又說不是動物,自然做不到無動於衷,不過你信我,我真的很快就好了,很快就好了……”
陸寒拍了拍和鈴的手,言道:“不管什麽時候,我都陪在你身邊,一切都會沒事兒的。”
和鈴點頭,沒過多久,就看致寧找了出來,致寧看他們都在,滿目哀傷:“姐,你說怎麽辦?”
和鈴認真:“好好救人,我相信蘇神醫的能力,你也不要想太多,你年紀還小,一切交給祖父處置就好。”
致寧想了想,言道:“姐姐,你能過來下嗎?我有些事兒想和你說。”
陸寒挑眉:“你防備我?”
致寧認真的搖頭,言道:“不是,隻是有些話不好多說的,家醜難言。”
陸寒雖然不知道什麽事兒,但是也無心為難致寧,站到了一邊兒,和鈴狐疑的看向了致寧:“到底是什麽事兒,你與我說。難道……母親被刺殺的事兒另有隱情?”
致寧沉默一下言道:“父親在外麵有一個紅顏知己。”
和鈴一下子想到了那個人,是玉如意。前世的時候,這人便是被父親接回了府裏,結果鬧得頗大,雖然最後平息,和鈴那個時候卻是有些傷心的。
她問道:“怎麽了?難道母親遇刺的事兒與那個紅顏知己有關係?”
致寧點頭,緩緩道:“那紅顏知己叫玉如意。這個玉如意是繡娘,她時常來府裏,經常去大夫人那裏。我也是偶然發現她與父親是有關係的,他們曾經……他們曾經在一起商量如何將玉如意名正言順的接回府。我不知道這件事兒與父親和玉如意有沒有關係。但是我很肯定,母親是與父親聊天之後便是去大夫人那裏炫耀的。姐,我不敢想,我真的不敢想,這件事兒是不是一個圈套。”
致寧將臉埋在掌心,整個人十分的難過,他不敢細細的琢磨究竟是什麽事兒,但是想到可能是他父親與人一起算計了自己的母親。致寧便是覺得肝膽欲裂。
和鈴呆住,好半響,微微眯眼:“玉如意是什麽時候開始登堂入室的?”
“姐姐嫁人之後,其實之前的時候,她也是來過一次半次的,隻是那個時候我們都忙著姐姐的婚事並沒有注意。我也是最近才發現這個。姐姐,你說我們該怎麽辦?我很怕,我很怕調查之下,發現母親是被父親和玉如意算計了。其實人人都知道大夫人有些發瘋,娘親沒事兒為什麽會過去炫耀,這本來就不合乎情理。”
和鈴緩和了好半響,言道:“這件事兒,你暫且裝作不知道,先看看父親是個什麽算計,如若真是……”和鈴覺得嗓子裏有幾分的艱澀,她言道:“如若真是父親,你怎麽想?”
致寧頓時抬頭,他看向和鈴,言道:“如果真是父親……我……”他竟是也說不出了。
苦笑一下,致寧言道:“我倒是不知道,該是如何來做!“
和鈴果斷:“既然不知道,就將這件事兒交給祖父。”和鈴冷冷言道:“我和你一起過去,我相信,祖父是會調查清楚一切的。如若這件事兒由我們來做,總歸不太好看,但是祖父來做就不同了。而且,我倒是也想看看,祖父是如何處理這件事兒。”
致寧頷首,歎息道:“我真的不知道,一切怎麽會變成了這樣。”
一切怎麽會變成這樣,和鈴也不知道,但是她知道,所有的一切都是沒有道理可講的,蘇神醫終究將蘭氏救了回來,但是按照蘇神醫的話,蘭氏便是活著,也是一個活死人,很難醒過來,畢竟她的傷太重了。
和鈴有些難受,但是卻沒有更多的情緒,隻是覺得,似乎一切冥冥之中都有定數,這一次,她沒有死,可是她娘卻出事了。
和鈴與致寧一同去見了楚老將軍,楚老將軍也沒有想到,其中還有這樣的內情,和鈴不說更多,隻是認真言道:“一切,都交給祖父了,我們兩姐弟是相信祖父的。”
楚老將軍微微歎息,言道:“委屈你們了。”
和鈴搖頭。
和鈴又安撫了一下致寧,她是怕致寧有事兒的,叮囑之後,致寧頷首,“姐,我知道的,這個時候,我是萬不能有事情的。”
其實致寧心裏十分清楚,陸寒成了蕭寒,他成了陸王爺,雖然肅誠侯府的牌匾可能一輩子都不會被摘下來,但是陸寒是陸王爺這件事兒,是要上玉蝶的。而他的姐姐,就是陸王妃。既然是皇上的兒子,那必然要爭奪皇位,哪個王妃的娘家能不給力?所以他是一定不能有事兒的,他在,姐姐才好多一個加持。
想到此,致寧更加認真:“姐姐放心,我斷然不會衝動,這件事兒,我都交給祖父,至於父親……且行且看。”說到這裏,他眼裏閃過一抹狠毒。
和鈴眼尖的看到,但是卻沒有多言其他,她歎息一聲,緩緩道:“一切,大概都是命。”
等回去的途中,陸寒看到和鈴發呆,言道:“你還在懊悔下毒?”雖然和鈴從來沒有提過,但是陸寒已經認定,給大夫人下毒的是和鈴了。
和鈴也沒有反駁,言道:“我說我不後悔你信嗎?”看陸寒微微挑起的眉頭,她言道:“當然,我承認我看到的那一瞬間是有些難受的,覺得如果自己不下毒,就沒有接下來的事情。可是一切真的就會如同我所預料的那般嗎?我不下毒,我娘真的就會安安穩穩嗎?不知自我安慰,而是真的這樣想。”
陸寒竟是有些了然和鈴的心情,他捏著和鈴柔若無骨的小手兒,慢條斯理的言道:“隻要你不放在心上為難自己就好,別的我並不在意。”
和鈴搖頭:“我那一瞬間是有些後悔,但是很快便是過去了,我從來都不是一個會為難自己的人。很早我就知道了,為難自己,隻會讓我自己難受,不會有別的任何影響。”
陸寒失笑:“對,不會有影響。”
和鈴又想了想,將致寧的揣測說了,說完歎息言道:“其實這個玉如意,我是知道的,我爹的紅顏知己,如若這次的事兒,真的是他們在其中搞的鬼,我倒是不知該如何了。”
陸寒冷笑:“如何?你想如何就是如何,不過我想,楚老將軍是個精明人,他會處理的極好。但是你娘親遇刺這件事兒,是瞞不住的,想來明日就會傳遍永安。這與你們楚家來說,不是一件好事兒。”
和鈴歎息:“不過大伯母因為致信堂哥的死瘋了。胡亂砍人,你覺得這樣的理由充分嗎?”
充分是充分,隻是……陸寒帶著冷然的笑意,“如若你大伯母明明是個瘋子,她又跑了,你覺得會是如何?”
和鈴:“你……你是要嚇死別人嗎?”
陸寒失笑:“我為什麽要嚇唬人啊,我不過是實話實說罷了。你看你,真是一點都不幽默,不過這件事兒,你別攙和更多,讓你祖父處理,如此最好。”
和鈴應了。
就如同陸寒他們言道的那般,楚家大夫人發瘋將三夫人刺傷的事兒很快便是傳開,大家都萬萬沒有想到。事情竟然是如此的,隻是這個時候,大家縱然議論紛紛,卻也並沒有說出和鈴個所以然。
提到她,直說小姑娘命不好,可不就是命不好嗎?好不容易嫁給了陸王爺,這陸王爺和一個男人關係甚密,誰不知道,陸寒與程楓關係極好。
而還沒咋地,自己的母親又被發瘋的大夫人刺傷了,這真是屋漏偏逢連夜雨。想想,怎麽就不說她可憐呢!
看外麵天氣有些陰,陸寒問道:“你今日還去楚將軍府?”
和鈴點頭:“我做女兒的在母親生命垂危的時候都不回去,真是往後都不用回去了。”雖然比較囂張跋扈,但是有些事兒,和鈴還是覺得自己是該做好的。
她伸了一個懶腰言道:“便是與父親和玉如意有關係,這事兒也是不能多說的,隻是我剛才突然想到,和玉似乎是生怕祖父懲罰大夫人,因此要死要活。”
陸寒為和鈴將披風披好,大紅的披風襯得她麵色盈盈。
陸寒言道:“不用理她,按照現在這個狀態,她也未必就能嫁的出去了。”
和鈴戳了陸寒一下:“你好幸災樂禍。”
陸寒不置可否。
“說起來,你為什麽不問我為什麽要對大夫人動手?”和鈴突然想到這個話題,便是問了出來。好像陸寒對她做過的所有的歹毒的事情,都欣然接受了,這點讓她覺得十分不能理解。
聽說了這些,不是該嚇得屁滾尿流,然後不與她有更多的接觸嗎?現在這樣,倒是讓她覺得有點不習慣了。
陸寒都沒有抬眼便是言道:“她對你下毒。”
和鈴拍手:“真聰明。”
陸寒微笑:“其實你自己沒有發現,但是我發現了,你所有對付的人,都是因為他們先下手對付你,如若不然,你是絕對不會動手的。所以我一直都說,小鈴鐺其實是一個心地很善良的女孩子。隻是楚家造就了這樣的人。如若是換一個和和美美的家庭,例如我家這樣的,你會是最善良的小仙子。”
和鈴突然發現,陸寒這人不說話便是則以,一說話,就要哄得人整個人都要飄起來的。似乎句句都能說到心坎裏,她戳陸寒:“你就哄我吧。真不是一個好東西。”
陸寒一把握住了和鈴的手,將她帶到了懷裏,和鈴就要反抗,被陸寒壓製住,她嘟嘴:“你要幹什麽?”
陸寒居高臨下的看著和鈴,和鈴有些緊張,虛張聲勢:“如果你敢亂來,我就對你不客氣,你不要以為我是好欺負的,我告訴你……”
陸寒失笑,他緩緩道:“你有沒有發現,你其實一到緊張的時候,就喜歡碎碎念呢!”
和鈴自然是不承認的,“我有什麽可緊張的,難道你抱著我,我就要緊張嗎?真是笑話,我把你當一個人肉的墊子罷了,知道嗎?是人肉的。”
陸寒依舊是笑的奇怪,他緩緩道:“哦!你看,狡辯加上虛張聲勢,也是你緊張的緣由之一。其實,楚和鈴,你是有點喜歡我的吧?”
和鈴立時反駁:“怎麽會!”
陸寒失笑:“是麽?但是我覺得,是的呀!還有,這樣快的反應,是你說謊的表現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