貴女多嬌 166|1118 天天書吧

天氣涼颼颼的,院子裏一層一層的落葉,和鈴站在窗前,看著下人將落葉掃盡,感慨,“日子過得真快!”

巧音撲哧一聲笑了出來,隻覺得自家小姐太過多愁善感,倒是有點不像她了。

她含笑言道:“小姐怎會如此悲春傷秋呢,一點都不是小姐的個性。”

和鈴歪著頭,仔細琢磨自己該是一個什麽性格,但是想來想去,竟是完全無從考證,她自己嘟了嘟嘴,一派少女的天真,便是十分清楚自家小姐是個什麽個性,巧音也會被小姐這副樣子迷惑,當她是一個溫順的小姑娘。

最近京城很是安逸,安逸到讓人覺得有點毛骨悚然,當然這個毛骨悚然是和鈴的感覺,旁人卻不會有這樣的感覺的。不知怎地,和鈴覺得,閔一凡該是來了,一個程楓,還真是夠讓閔一凡執著的!

陸寒來見和鈴,就見和鈴淺淺淡淡的笑著,仿佛是有什麽極為好笑的事兒,和鈴站在窗內,而他在窗外,下人見陸小侯爺到,均是默默的退到一邊兒,這次陸寒過來也是光明正大,倒是沒有爬牆,而是光明正大的走進。

正正式式的通傳,和鈴眼兒彎彎,“陸公子大家光臨,有失遠迎。”說的十分客氣,陸寒感覺不過十來日不見和鈴,呃,倒也不是,前日還看見了她。小姑娘“好心”的來城門接人呢!

不過那也隻是稍微接觸一下便是離開,這樣算來還是許久不見,看她這樣溫柔可人的表情,陸寒一瞬間還覺得楚和鈴轉了性子。

“近來可好?路上有沒有什麽小插曲?”雖然現在看和鈴是安安全全的坐在這裏,但是陸寒還是問道。

和鈴搖頭,似笑非笑的,“那陸公子認為會有什麽事兒呢?難道我會遇到閔一凡?”

陸寒若有似無的笑了起來,隨即意味深長:“未必就遇不到吧?其實想不想遇到,完全取決於小鈴鐺的心思啊!”

和鈴並不否認,但是卻帶著笑意,她緩緩道:“我還犯不著給自己惹麻煩吧?要知道,閔一凡也不怎麽好惹。”

陸寒:“你倒是蠻有道理的。”

和鈴點頭,“那是自然。哦對了,皇上之前問起關於南詔的事情,我簡單的說了說,不過更詳細的倒是沒有,畢竟,我什麽都不知道呢!”和鈴一臉無辜的眨眼睛,仿佛真的什麽都不知道,陸寒看她的小臉蛋兒,言道:“這事兒我已經進宮稟告過了。不過……”陸寒抿了抿嘴,欲言又止。

和鈴自然是見不得這樣,要說就說好了,犯不著這樣的吧?

“那你又想說什麽呢?”

陸寒搖頭:“其實也沒有什麽,我隻是覺得,好像哪裏不太對。你看,我們說閔一凡是南詔皇帝的兒子,但是我們沒有什麽證據,隻是揣測。可是這個揣測卻讓外界傳言愛慕閔一凡的粟夏公主成了清白。我總覺得,我們是無意中幫了別人。”

和鈴仔細一想,還真是這麽回事兒,她惆悵:“這算是為別人做嫁衣麽?”哀怨臉。

陸寒失笑:“不算。且走且看吧。”

且走且看。和鈴不喜歡這個詞兒,她嘟嘴,“我喜歡將事情掌握在自己手裏。”

陸寒捏了捏和鈴的臉蛋兒,和鈴盯陸寒,緩緩道:“你是不是賤。”

指的是陸寒捏她臉這件事兒,可別說什麽這是親昵舉動,和鈴覺得,給她臉都捏下垂的行為絕對算不得什麽親昵舉動。

和鈴就是這樣的性格,陸寒也不以為意,越發的笑了起來,看他這般,和鈴歎息:“你還真是……”說真是不知道說什麽好,陸寒十分的貼心:“要是你覺得自己虧了,可以來掐我一下。”

和鈴翻白眼:“我才不要!”

和鈴突然想到一個問題,她上下打量陸寒,問道:“我還沒問你呢,你怎麽過來了?注意點好麽?”

陸寒挑眉,語氣十分的輕鬆:“哦,我回來了都不能來看看我的未婚妻,這傳出去才不像話吧?再說我可記得,你前天那樣大冷的天氣,都來城門接我,如若我不投桃報李,還真是讓人覺得有些冷酷無情呢!要知道,我是不會下了我未婚妻的臉色的。”

陸寒還真是說的頭頭是道,和鈴嗬嗬冷笑,沒將他的話放在心裏,隻是扁了一下嘴。

“咚咚咚!”敲門的聲音響起,和鈴喚道:“進來。”

敲門的人是巧月,巧月手裏拿著帖子,言道:“小姐,寫丞相府的大小姐謝思濃給您下了帖子,邀請您過府小聚。”

和鈴掏掏耳朵,以為自己聽錯了,自己什麽時候還能和謝思濃小聚了,說出來不是笑掉人家的牙了麽?

“宴無好宴,原來說的就是這個。”和鈴翻了一個白眼。

陸寒伸手:“我看一下。”

將請柬拿在手上,上麵的字跡娟秀小巧,陸寒冷笑道:“這都不是謝思濃寫的。”

和鈴微微挑眉:“你認識她的字?”

陸寒一向是過目不忘,謝思濃也不是從來都沒有出來見過人,慣是以才女著稱的人,字畫都是名聲在外,不說旁的,簡單這樣一看,就知道不是謝思濃的字跡。

他言道:“邀請別人,就算是從禮貌上來說,也該自己親自書寫吧?不過我倒是也覺得,謝思濃也沒與你關係怎麽好,怕是憋著壞呢!”

這點難道需要陸寒來說麽?和鈴早就知道了!她問巧月,“隻給我下了帖子嗎?”

巧月搖頭,“還有其他幾個姑娘,我拿到帖子直接就過來了,不曉得他們那邊的情況,不過我看,他們應該還是會去的吧。”又想了想,巧月連忙:“我這就出去打探。”

倒是快的像是一陣風。

和鈴笑著搖頭,頷首道:“我們家的丫鬟真是太能幹啦。”

陸寒無語了。清冷高貴的男子便是做出翻白眼這樣的舉動,也是讓人覺得心悅不已。和鈴細細打量陸寒,越發的覺得他長得好,怪不得謝思濃喜歡他呢!隻是這京城,有眼光的人倒是不多,大家更愛慕謝悠雲那種儒雅中帶著溫柔的男子,而不是這般一眼就讓你冷颼颼的高貴男。

“我琢磨,他們大概憋著什麽勁兒害我呢!”和鈴還真是直白,陸寒想了想,“那就不要去,我倒是覺得,犯不著和他們對上。不過是些婦道人家罷了。那些算計都上不得台麵。

和鈴將請柬折成紙鶴,放在桌上端詳,“其實我倒是有點想去的,不去怎麽知道他們算計我什麽呢,躲得過初一躲不過十五。而且……我還真就未必會吃虧。”

陸寒細細的看和鈴,想從她的表情裏看出什麽,很快的,他試探性的問道:“你沒打算去,對麽?”

不知為何,不管是從哪一方麵,和鈴給人的感覺都是如此,和鈴頓了一下,緩緩道:“矮油,少年輕,你觀察的還挺細致的啊!”

陸寒又捏了和鈴的臉蛋兒一下,和鈴黑了臉。陸寒言道:“你給我的感覺就是不打算去,處處都透漏出來了。”

和鈴扁嘴,“倒是還蠻了解我的。確實,剛才我不過是說說,沒什麽心思搭理他們。再說,我一貫都不喜歡丞相府,我拒絕也不算什麽吧?再說了,誰知道他們打的什麽主意。謝思濃可是喜歡你的,上次殺我不成,這次怕是又想出新招數了吧?”

陸寒無言以對的感覺。

和鈴慣是喜歡當麵打臉,她直接便是拒絕了丞相府的請柬,也不說原因,就是兩個字:“不去!”

十分的任性,雖然和鈴不去,但是其他幾個姐妹卻是想要去的,特別是和玉,和玉一直都很喜歡謝悠雲,在心裏特別的愛慕他,原本致信活著的時候,他們家還能與他有些基礎,偶爾能夠見上一麵,但是現在卻沒有這樣的機會了,想到此,和玉就覺得心裏十二萬分的難過。

其實她心裏不是不怨的,怨很多,最怨的便是和真,和真如若嫁給謝家二爺,那麽按照輩分,她是很難嫁到謝家的。她也知曉,謝悠雲有了林小姐,可是有了又是如何呢。沒有成親,一切人都有機會。

大抵是因為這樣的情況,和玉是一定同意去的。而和真和慶和雪也是一樣,算起來,竟是隻有和鈴並不想去。

和鈴感慨,自己還真是不太合群。

丞相府本來邀請的就是和鈴,請其他人,隻是為了不讓場麵那麽難看,竟然不想,楚和鈴竟然直接不來,她不來,其他人來又有什麽意思。謝夫人氣的狠狠摔了一個杯子,隻恨不能將和鈴千刀萬剮!

謝思濃見自己母親沒有得償所願,也是恨恨道:“我就說過,這個楚和鈴頂奸詐的一個人,你看她,根本就沒有將我們放在眼裏。”

謝夫人這麽多年都是身份高貴,也是被人恭維慣了,什麽時候這樣不順利過,隻恨不能殺了她,一解心頭之恨,又想到之前趙婉瑩也是間接因她而死。謝夫人便是恨的不行。

“我非要殺了這個小賤人。原本還打算給她一個機會,如若她肯進門做妾,好好的伺候你哥哥,侍奉公婆,我也就不與她計較那麽多,放過她。但是現在她既然給臉不要臉,就不要怪我翻臉無情。”

謝夫人也是個狠辣的,年輕之時,多少企圖勾引謝丞相的女子都被她斬於馬下,背後使些手段,做些陰私的事兒,這點她極為在行。

其實今日她已然想好,如若楚和鈴來了不同意,那麽她便是讓她知道,伺候一幫子下人是個什麽樣。但是沒想,她竟是直接不來。她竟是敢如此不給她們丞相府麵子,謝夫人氣的顫抖,“我要殺了她。”

不管謝家是個什麽想法,和鈴不僅不去,還有有點打臉,專門挑了丞相府邀請的那天出門去街上轉悠。

楚家的幾個姑娘一早準備好要去丞相府,就見和鈴也出門,和玉以為她改變主意,言道:“五妹妹也一起麽?”

和真刺道:“不是說不去麽?原來竟是裝的,既然還是想要過去見世麵,就不要擺出那副清高的樣子了。也不看看自己是個什麽貨色。”

和鈴點頭,竟然附和和真的話:“是呀,真是不看看自己是個什麽貨色。”和鈴嫌棄的上下打量和真,一副看不起的樣子:“以為人人都跟你自己一樣,扒上一個沒有能力的老頭子,都覺得是撿到了寶。哦對,還不是正室,這年頭好好的大家嫡女去給人家做妾,還做出一副我是天底下最幸福的女子的表情,真是讓人隔夜飯都要吐了出來。”

和鈴笑眯眯的,但是話裏真是惡意慢慢,和鈴也不當一回事兒,直接轉身便是上了轎子。

看和鈴這般,和真氣結,她想要痛罵,但是也知道不能這樣直接言道,往日還有和雪幫腔,可是現在看她,發現她站在一邊兒垂著頭不說話,自從上次不能說話,和雪真是老實了許多,和真恨鐵不成鋼,唯一一個能幫忙的還成了這樣,和真氣結。

若說和雪現在是什麽心情,和雪現在連多看和鈴一眼都怕。她使勁兒的絞著手中的帕子,上次失語的事兒已經讓她心驚膽戰,人就是這樣,當下那個環境,她敢與和鈴鬧,可是等能說話了,嗓子好了,她卻再也不敢了,就覺得自己再也不想體會那個感覺。

而後,她親眼見到和鈴眼裏的對楚致信的惡意,大家以為她當時顫抖是因為怕了歇斯底裏的楚致信,可是她怕的卻並不是致信,而是和鈴,而是眼中有著笑意的楚和鈴,那種情況下她竟是笑的那樣的快活,和雪不敢想之後致信的死,到底與她有沒有關係。

這次,她連自己的父母都不敢說,隻是靜靜的待著。其實大家都不知道,這個家裏的瘋子不是現在有些神道的大夫人,不是為了趙婉瑩一個賤人鬧起來最後死掉的致信,而是和鈴,而是楚和鈴!

和雪沉思間跟著幾個姐姐上了馬車,很快的,就見和鈴的馬車拐了,與他們並不是一個路線,和玉言道:“原來和鈴另有打算。”

和真冷哼一聲,“得罪丞相府,往後有她好看的。”

話雖是這樣說,大家心裏卻不以為然,現在楚和鈴並不會怕啊!她已經被皇上賜婚給了肅誠侯府,陸寒的身份,又哪裏比謝悠雲差上一分呢!

她根本就不可能怕丞相府的,其實再想想,之前的時候,和鈴也是不怕的,那個時候尚且與陸寒這人沒有什麽關係,可是她依舊敢在大街上與丞相府鬧,所以說有她好看的這種話,還是不要說了吧。

和真見沒人附和她,咬唇恨極。

而另一邊,和鈴出門轉悠,她好久都沒有出來了,這次出來打算選幾本書,另外也是逛逛街。當然,她選什麽日子都可以,單獨選今日,還真就是挑釁,從行為上的一種挑釁,喏,就是不給丞相府麵子,怎樣!

和鈴覺得,自己一直狂奔在作死的大道上,說不出個什麽滋味兒,不過這樣完全不顧及別人心情,特別是自己不喜歡的人的心情,那還真是挺爽快的。

和鈴悠哉的閑逛了一上午,中午來到茶館,聽戲品茶,別有一番滋味兒。

今日戲台上唱的是“六月雪”,和鈴捧著杯子,聽的饒有滋味。隻是她倒是沒有想到,這裏也正是閔一凡來永安住宿的地方,他甚少出門,隻是偶爾下樓品茶聽一聽戲,今日便是如此。他出了房間,隻是來到樓梯邊,便是停住了腳步,視線停留在一個女子身上。

那是一個年紀不大的小姑娘,一身紅衣,大紅的鬥篷便是在屋內也沒有摘下,鬥篷上的帽子就那樣戴著,她捧著杯子,小臉蛋兒埋在杯子邊兒,再看那姿色,說是明豔照人一點都不為過。

很奇怪,既給人豔麗的感覺,豔麗中又有著一絲的清純。

小姑娘眉眼彎彎,心情似乎不錯,聽的饒有興致,他細細觀察,她青蔥的手指在杯子上摩挲,俏靈靈的。

閔一凡一貫對女子不是很在意,隻是今日,這個小姑娘太特別了,長相特別、打扮特別、人也特別,隻是看她身邊的人,竟然絲毫不覺得她這樣有什麽奇怪,閔一凡想了想,若有似無的笑了出來。

能這樣特別又不讓人覺得奇怪,必然是說明她一直都是這樣,而這京中,縱然不熟悉,閔一凡也知曉,眼前這個看著別致的小姑娘到底是什麽人了。

恰在此時,小姑娘突然就回頭往上看,直接迎上了他的視線,兩人四目相對,楚和鈴沒有什麽多餘的表情,很快便是錯開。

而閔一凡這時倒是皺起了眉頭,不知道為什麽,小姑娘給他不好的感覺。說不出為什麽不好,但是看到楚和鈴,閔一凡就覺得不太好。

“大人,那位小姐便是楚將軍府三房的五小姐楚和鈴,也是肅誠侯府陸寒小侯爺的未婚妻。”閔一凡的手下見他停下,言道起來。

閔一凡慢慢的勾起嘴角:“楚和鈴?嗬嗬,倒是沒想到,陸寒選中的未婚妻,竟然是這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