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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寒就這樣抱著和鈴,和鈴已經抬起來的手就這樣垂了下來,她低聲問道:“發生什麽事兒了?”陸寒根本就不是那種會占別人便宜的人,因此和鈴很肯定,陸寒是出了什麽事情!
陸寒沒有開口,隻是就這樣抱著和鈴,抱的緊緊的,和鈴感覺到自己脖頸間的失落,突然問道:“你是哭了麽!”
陸寒並沒有什麽反應,和鈴也不在說話,任由他這樣的抱著,門外的巧音聽到聲音,怕是有問題,連忙問道:“小姐!”
“無事。
也不知就這樣抱了多久,陸寒終於鬆開了手,他低頭看和鈴,和鈴不說話,隻是盯著他,陸寒眼睛紅紅的,分明就是哭了,可是如若說為何,她又說不出個一二,其實想想,陸寒這樣的身份,又有何事能難過至此呢!
陸寒終於開口:“我這樣狼狽,很可笑吧?”
和鈴點頭,微笑,但是這笑容卻隻是假假的浮在臉上,“怎麽?倒是想不到,人人都豔羨的小侯爺也有這樣傷心難過的時候,都是難能一見了!”
陸寒麵無表情,他不再看和鈴,反而直接坐在了地下,背靠著她的床榻,就那樣坐在地上,言道:“就算是小侯爺,也有數不清的煩惱。”
和鈴:“可是你的煩惱並不是我造成的,你這樣,我表示很困擾!”
陸寒沒說話,猶如一尊石像,他就靜靜的坐在那裏!其實他也不知道自己怎麽就會來找楚和鈴,隻是這個時候,他並不能回肅誠侯府。其實他曾經想過無數次自己的父母究竟是什麽人,然而查清楚了一切,知道了一切真相,他隻有無盡的傷痛,他曾經想,如若他什麽都不知道,什麽都沒有調查,那該是多好,如若那樣,不管是他,還是梅九,沒有人會痛苦!
這天下人哪裏會曉得,他陸寒與梅九,竟然是同母異父的親兄弟!
二十多年前,他的姨母孟吉祥女扮男裝外出遊玩,救了微服出訪的皇帝,當時皇上十分喜愛孟吉祥,回宮便是要納她入宮,本是大好的喜事兒一件,但是誰曾想,孟吉祥竟然突然發了急病,沒過幾日便是去了。迅猛的讓人側目!而這一樁姻緣,也就斷了。原本這事兒斷了也就斷了,可是誰曾想,還有數不盡的麻煩!
那一年,孟吉祥的妹妹孟如意嫁入了梅家,沒過多久就有喜了。也就在這個時候,梅公子帶她去肅誠侯府做客,孟如意與榮華長公主,林貴妃彼此之間都有交情,也正是那一次,孟如意遇到了皇帝!皇帝本是來肅誠侯府見自己女兒,但是卻不想,遇到了孟如意!
孟吉祥與孟如意是雙生花。兩人幾乎一模一樣,雖然皇帝並沒有說什麽,但是卻起了心思。因為孟如意懷有身孕,皇帝命人對她下毒想要落了孩子。還好,孟如意發現的早,隻喝了一點。可雖然如此,卻還是傷了身子,那個孩子到底是生了下來,但是卻身體特別不好,那個孩子便是梅九!而彼時,他們還不知道做出這些的,是當朝皇帝。萬想不到,待梅九滿月,孟如意去寺廟祈福,終究是落入懸崖“死了”。人人都知道梅夫人死了,但是卻不知,她已然被皇帝掉了包!
為了讓梅家信任,還故意弄了一具屍體偽裝成了她。
而後,因為梅夫人孟如意不從,皇帝又用梅公子與梅九性命相要挾。終於,她就範了,並且最終懷孕,皇帝將她藏在了皇宮,不與任何人言道,而那個宮殿,就是陸寒現在進宮住的地方!
沒錯,他就是孟如意生下來的那個孩子,與皇帝的孩子!適逢長公主不能生育,皇帝抱走了陸寒,交給了肅誠候與長公主!
那個時候,長公主還不知道,他是自己已經過世閨中密友的孩子,直到林貴妃救走了孟如意,單憑林貴妃一個人,如何能將人弄走呢,其中少不得長公主的相助,那個時候她才知道,一切的真相都是那麽不能言說!
而孟如意下定決心逃走也是因為,她發現皇上並沒有信守承諾,他悄然的對她的夫婿下毒,梅公子的命,根本就沒有幾年可活了!而梅九在娘胎裏就是中了毒,身體更是孱弱的不行!
皇帝用的藥霸道,他根本就不能好起來了,隻能靜養。
她臨走的時候留書,如果有一天梅九死了,那麽便是她的死期,梅九不死,她就在這世上的另外一個地方可悲的活著,認真的活著!待到皇上百年,她自盡追隨!
許是知曉皇上的這點執念,她費盡心思,隻盼用這個法子保住了梅九!
皇上並沒有找到她,卻真的沒有動梅九!
可是雖然沒有動梅九,這件事兒的知情人林家全被盡數誅殺了。本小說手機移動端首發地址:陸寒從來未曾如此的不寒而栗,他從來沒有想過,從小就慈祥的外祖父是自己的親生父親,而自己的母親。她是人家的妻子,她是不願意的,她是被迫的……一切的一切,都太齷蹉,太惡心!
陸寒甚至覺得,自己都是惡心的!他根本就不該存在於這個世上!
而今,他終於查到,他的生母孟如意,其實已經在去年去世了!當年的墮胎藥,對她的身體也是有影響的,後來因為懷陸寒的時候鬱結於心,更是病體纏身!能夠堅持這麽多年,已經不易了!
她身邊隻帶一個從小照顧她的老嬤嬤,她不敢聯係梅家,不敢聯係孟家,不敢聯係任何人,隻在小山村裏困苦的活著,然後思念著自己的兩個孩子!
可是她的身體終究不好,這也是後期變賣了首飾的緣由。如若不是老嬤嬤為了給她治病,萬不能這樣做,可是這樣又有什麽用呢!終究是沒有留住她!
他的母親死了,他的親生母親死了,可是他什麽都不能說,如若孟如意死了的消息被皇上知曉,那麽,那一日就是梅九的死期!
隻因為皇帝喜歡了一個人,多少個人改變了命運!梅家、林貴妃他們何其無辜。
“我要替林家翻案!”陸寒突然言道!
和鈴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兒,她就看陸寒臉色蒼白的坐在那裏,仿佛受到了重大的打擊,好半響,他終於說出了這麽一句!
和鈴揣測問道:“林家和你有什麽關係麽?”這話問的有些小心翼翼。按理說,林家不該有人活著才是,而陸寒是尊貴的小侯爺,也不該與這些有關!
陸寒搖頭:“沒有關係,但是這是我欠他們的,我必須為林家翻案!這是我唯一能做的了!”
和鈴看著陸寒,思考陸寒這個話的含義,她尋思了一下言道:“當年巫蠱案是由宸妃舉發的,宸妃現在已經死了,就算是翻案了,該付出代價的人也死了,不會受到任何懲罰!”
陸寒執拗:“我必須這麽做,我必須這麽做……我不能讓他們帶著汙名走!”陸寒抬頭,靜靜的看著和鈴,難以平靜:“你知道嗎!我不能讓他們帶著汙名走。”他有些激動,“我欠林家太多了。”
和鈴認真,一字一句:“那就翻案!”
陸寒聽她斬釘截鐵,也逐漸的平靜下來,他越發的堅定:“對,我必須翻案!”站起了身子,就要離開,和鈴卻拉住了他,她問道:“你想過結果麽!”
陸寒蹙眉。
和鈴繼續言道:“你想過嗎?如若你翻案,將麵臨什麽!而且,這個案子是當年皇上板上釘釘的案子,你來翻案,就要有足夠的證據!如若你這樣現在的狀態,我倒是覺得你翻不了。雖然我不知道你到底經曆了什麽,但是陸寒,想要撬開死釘住的東西,你就要有十足的耐心。魯莽辦不成大事兒的。”
陸寒往日裏覺得和鈴是個愛衝動愛鬧事兒的小姑娘,但是今天看了,分明又不是如此,他緩緩道:“我一直都覺得,小鈴鐺是最能幹的!現今看來,果然是如此的!”
和鈴:“你甭拍馬屁了,你想怎樣,說好了!”
陸寒就覺得,和鈴還真是挺懂他的,如若可以,他真是想勾唇笑一下,可是現在實在是做不到,他低沉道:“你來幫我吧!”
和鈴挑眉:“我不怎麽想!再說我也幫不上你什麽!我一個養在深宅內院的女子,哪裏懂那許多!你不是逗著玩兒麽!”
和鈴直接拒絕,並不想和這件事兒扯上關係!
“你有什麽要求,你可以盡管提。我身邊自然有很多人可以幫忙,但是他們卻不是你!每個人的思考方式都不同,我更加希望你能幫我看看!”
和鈴沉思一下言道:“你讓我好好想想!給我一天時間!”
陸寒並沒有為難和鈴,點頭道,他望向了書桌,有點意外,不過倒是言道:“倒是想不到,你看的是這個!“
誰能想到,一個小姑娘,大晚上的不睡覺竟然在看邸報,真是說出來都沒人信!其實這是和鈴前世就有的習慣,今世倒是繼續延續了下來,隻是開始的時候她都並沒有表現出來。
和鈴沒表現的太過異常,隻是淡淡言道:“我不過是多知曉些朝堂之事罷了,既然發了邸報,總是要給人看的!”
陸寒審視楚和鈴,見她並無什麽特別,但是他心裏卻越發的覺得和鈴不簡單!已意味深長:“你們楚家,都是這樣培養女孩子麽?還是說,小鈴鐺是個特例。”陸寒隻是停頓那麽一下便是言道:“怕是隻有小鈴鐺有這個興趣吧?不過我倒是好奇,這邸報上的內容,也是眾人都知曉的,你看這個,又能知道什麽呢!又或者,有什麽用呢!”
也不知陸寒是何意,他仿佛考著和鈴一般,這樣問道。
和鈴來到書桌邊,手指輕輕點著邸報,言道:“例如……縱然不在朝堂,我知道皇上不太待見瑞王!而且,瑞王幾乎無緣皇位了!”
陸寒的臉色霍的變了,他語調更是平緩,問道:“為何這樣言道。隻因為他舅舅自殺,他母親宸妃意外離世?”
和鈴搖頭:“不,其實你如若仔細看就知曉了,所有的皇子,母妃都不在,外祖家也都被打壓,這樣的道理沒有人不懂。皇上不喜歡外戚太過強盛,而且他是不會允許有皇太後這種東西存在的。那麽,皇上除掉宸妃就是必然,瑞王的舅舅死掉也是必然!”
陸寒挑眉,冷嗖嗖:“你說皇上除掉宸妃!”
和鈴抬頭笑,十分的燦爛,她慢悠悠的問道:“那敢問,陸公子,不是麽?”
陸寒沒有言語,隻是抿了抿嘴,可是這樣的情形,分明就是是的!陸寒言道:“好,既然是必備,就不該影響瑞王爭奪皇位,你為什麽會覺得皇上不會選擇瑞王了。”
和鈴之前說的,他自然也是看明白的,隻是和鈴這樣篤定的認為從邸報上就能看出皇上不待見瑞王,他倒是覺得有點想不到了!
和鈴並不隱瞞陸寒,她仔細想了一下,組織語言:“我想你應該看過去年的邸報,去年的時候,皇帝曾經在朝堂上言說過,調派一部分北防的軍隊到西邊兒。當時這部分人是朱將軍的部屬!而皇上也將榮王派了過去。”
陸寒點頭,“確實有這樣的部署!”
“而後,不過是兩個月的時間,皇上又將楚家軍和周家軍的一部分人調配到一起,派到了那個他所言道安全的北邊!剛剛將北防的人調走兩個月,又重新派了另外的人來,而這邊,恰好還有朱將軍的人,這麽看,這邊就有三撥人揉捏在一起。這個時候,想來你還記得,皇上曾經派慕王替他前去北方視察了!而後,今年過完年,皇帝就又將蒙將軍的一部分人抽調到了東邊兒,負責督軍的,是齊王。難邊沿海,問題小,但是皇上剿滅水匪之後,做了什麽?”和鈴認真:“皇上將周將軍剿匪的人抽了回來重新放到了北方,然後將蒙將軍的那部分人,放到了南邊兒!這個時候,該去督軍的人是誰!按理說,該是瑞王了吧?”和鈴笑了笑,搖了搖邸報,認真:“他派去的人,是你母親,榮華長公主,並不涉足朝堂的榮華長公主,想來榮華長公主這幾日就要離京了吧?”
陸寒死死的盯著和鈴,和鈴緩和了一下言道:“皇帝不是隻有四個兒子的,但是卻一直都隻有四個兒子並駕齊驅。皇帝有四個將軍,他將人這樣來回抽調,幾個王爺同時捧著,是為了互相製衡。但是現在,這個製衡的一角,也就是瑞王,被拿掉了,換成了你的母親,我不知道是要從四角變成三角,還是有其他的緣由。但是可以肯定的是,瑞王基本出局了。”
陸寒往日裏不是沒有聯想朝堂的事兒,但是卻沒有這樣仔細的分析過,他看著和鈴,就這樣看著,好半響,言道:“這些都是你看邸報琢磨出來的?”
和鈴攤手:“顯而易見,是的,所以說,看一天的邸報自然是看不出什麽,但是如若是給這一年兩年三年四年的邸報都放在一起呢?”
一時間,陸寒竟是無言以對!
“所以說,你不能小看女人,也不能小看這些似乎例行公事的邸報!”
陸寒緩緩道:“如若我是幾個舅舅,一定要挖你過去做謀臣!”
和鈴嘟嘴:“可是我不太想伺候,自己看著玩兒而已,有的是比我強的能人!我能看出來,別人未必看不出來,真是有些人不會融會貫通的往這方麵想!可是有些人不會,不代表所有人都不會!”
陸寒這下子是真心笑了出來,發自內心的:“楚和鈴,你有沒有發現,你在我麵前太輕鬆了,說出這些,就不怕我把你給賣了?”
和鈴無所謂:“我不值什麽錢的!而且,我想你都不怕我賣你了,我又何必怕你賣我呢!”
陸寒微笑搖頭,認真:“你不問我為什麽就敢收留我,也是任性!”
和鈴無辜道:“你又怎麽知道我沒有做好防備呢!再說,如若想說,你一定會說的,這點我十分堅信!”
陸寒深深的看了和鈴一眼,沒有說什麽便是離開!
外麵仍是大雨,陸寒冒著大雨離開,和鈴看他幾乎是平靜的走入了雨中,暗暗揣測起來,其實如若是她自己,那麽她毫不猶豫就會拒絕陸寒,但是想到徐仲春與林大人關係極好,一直深深遺憾不能將人救出來,便是想要幫襯一下!
第二日,和鈴很直接的問了徐仲春意見,徐仲春沒有想到和鈴竟然會與他說這個,他哆嗦了半天,言道:“這樣……可以嗎?”他的朋友不多,林大人是一個,如若能給舊友翻案,那麽是再好不過的,隻是他又擔心這件事兒影響到和鈴!
和鈴含笑:“當然可以,我不會出麵,隻是在背後幫他想想主意,許是根本就幫不上什麽的!”
徐仲春言道:“不,隻要你肯幫忙,我就很高興了,小鈴鐺,謝謝你!”
和鈴搖頭:“應該的!”
既然決定要幫助陸寒,和鈴也不矯情,直接便是給陸寒送了訊息,陸寒其實並不意外和鈴決定幫忙,小鈴鐺是個嫉惡如仇的,而且,古嬤嬤還在她身邊,許是會受影響也沒有什麽不對。
陸寒這次倒是沒有夜闖楚府,和鈴與老夫人告了假,出門買東西,她其實也沒什麽好買的,隻是約了陸寒在茶樓相見罷了,這茶樓俱是雅間,委實是談話的好地方,因著快要科舉了,外地學子也都來得差不多,不管是哪裏都是門庭若市。和鈴一身精致的金絲小夾襖,外麵是大紅的披風,隻是披風的顏色比衣衫倒是更暗了幾分,烏黑的發綁了兩個辮子,垂在肩上,發髻之上,金燦燦的牡丹花,腰間是同樣金燦燦的荷包。若是一般女子穿了,隻覺得駕馭不起來,但是看她這般,隻覺得相得益彰!
眉不點而黛,唇不畫而朱,精致又豔麗的小臉蛋兒,就說是九天仙女,也是有人信的。
和鈴踩著小凳子下了馬車,她這般一露麵,隻讓人覺得美的不能呼吸,有那學子見了,便是直接呆滯,竟是想不出更好的形容詞,不過還沒等反應過來,這人就走進了茶樓。
有那做生意的見書生呆滯,打趣言道:“甭看了,且不說人家是將門之女,就說這長相,也不是尋常公子能夠攀附的起!”
幾個書生湊在一起,都是不服氣,便是美人,難道就沒有追求的權利麽!窈窕淑女,君子好逑。誰人又知曉,他們不能一朝成為狀元郎,那個時候,配這個小姐還是不是綽綽有餘!
“那敢問,這是哪家的小姐?”
永安中人哪有不識得楚和鈴的,見還有人不死心,笑道:“那是楚家五小姐啊,想來你們該是聽過吧?”
果真聽過,中毒,身體孱弱,可能不能生育,與肅誠侯府陸小侯爺關係匪淺,這些哪個還不是傳得沸沸揚揚。還有傳聞,當今首富梅九公子對楚小姐十分傾心。
想到這麽一大串子流言,問的最歡實的幾個書生不言語了!
身體孱弱不能生育倒是其次,大不了不為正妻,亦或者,再娶一妾便是。但是與陸小侯爺關係匪淺,這就不太好了。沒人想要得罪人,而且,這姑娘還未必單純!
和鈴可不知道這些所謂書生的內心是多麽齷蹉,她隻靜靜的在茶樓等待陸寒!
而就在大家內心腹誹頗多的時候,就看一輛精致的馬車由遠及近,很快的,停在茶樓門口,馬車下來的芝蘭玉樹的公子,不是陸寒又是哪個!眾人頓時生出果然如此的感覺,便是神態也曖昧了不少!
見陸寒緩步進了茶樓,做生意的小販笑道:“就說幾位公子不要多想了吧?您看,這二位都是不避諱人的!你們肖想人家小姐,也要自己先考了狀元吧?來來來,要不要買幾個狀元餅?也是給自己填填福運。”
幾人麵麵相覷,嗤了一聲離開!
小販呸道:“癩□□想吃天鵝肉,想得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