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遠的香近的臭,這老話兒總歸有幾分道理,原本的時候老夫人十分的不待見和鈴,便是一眼都不想多見,但是這出門了接近兩個月,她倒是緩和了不少,看到和鈴歸來,感慨道:“鈴姐兒怎的也回來了,可是知道、可是知道我這身子骨不好了?”言罷,咳嗽起來,李夢連忙上前為她拍背,老夫人一把甩開李夢的手,恨恨道:“你個賤人不要碰我!”

往常李夢從江南歸來,老夫人總是“夢姐兒,夢姐兒”個不停,哪裏如今日一般,現在這樣的冷然,當真是讓和鈴沒有想到。再一轉念,竟是覺得,似乎也不是什麽想不到的,老夫人可不就是這樣一個性子麽!凡事隻要讓她不如意,必然會是這般的!

李夢也不惱火,就單純靜靜的站在一旁,看到有婢女洗毛巾要遞過來,她連忙去接。

“你個掃把星,莫要碰我的東西!”

和鈴看老夫人便是這般虛弱也不忘痛罵李夢,倒是覺得許是她不會有什麽事兒。這火都撒出來了,還氣什麽呢!

和鈴勸慰道:“祖母哪裏會有事兒,您好生的吃藥,休養一段時間必然又與之前一樣了。我看您現在的精氣神兒就很好啊!再說,我們都還年紀小,您也必然放心不下我們的吧?”

老夫人也是養尊處優的,縱然這般憔悴,但是周身一打點的極好,聽了和鈴的話,她稍微瞄了一眼自己,確實還是那個精貴的老太太,這樣想著,竟是心情好了幾分。

“鈴姐兒倒是越發的會說話了!”老夫人有幾分滿意,這說起來,去別院助了一段時間,還真是平心靜氣了許多!

和鈴恬淡的微笑,絲毫不見有什麽戾氣,又是陪著老夫人說了一會兒話,看她似乎是疲累了,便是告辭,其他幾人見了,也是告退。

待出了門,和雪冷言冷語道:“當真是個會撿現成的,我看表姐也是讓人唬住了,表麵上跟你關係好,這個時候不說一句好話也就罷了,還在那裏裝模作樣的獻殷勤。我看這府裏最不要臉的,就是你,如若不是你,怎的會往別院領什麽男人,嘖……啊!”

剛才在屋內,和雪不敢惹老夫人高興,自然不會言道什麽,現在則是不然。而且,和鈴這段日子不在,她倒是也忘了和鈴是個什麽性子的人,因此便是出言不遜起來。

隻是和鈴幾乎沒客氣的推了她,和雪被推到一邊兒,立刻尖叫。和鈴冷言:“好狗不擋路!”之後便是從她身邊走過!一副根本就不想搭理她的模樣兒!

和鈴這般,和雪哪裏肯善罷甘休,立時扯住了她的衣衫:“你是個什麽東西,也敢推我,難道我說錯了麽?你就是會勾引人的狐狸精,別以為我不知道!不僅我知道,整個永安的人都知道,全天下也都知道你!”

和雪洋洋得意,覺得戳到了和鈴的痛處,十分的痛快,隻是和鈴上下打量她,並未將她放在心裏,隻是冷然言道:“滾遠點!”

和雪跺腳:“你什麽意思!”

和鈴看她糾纏不休,絲毫沒有要走的意思,深深覺得厭煩,不知怎的,這次回來她倒是沒有什麽心思陪她們玩兒了。原本還算是有點意思,但是現在隻覺得什麽都沒勁。

和女人鬥,其實也挺沒有意思的。前世的時候她那樣孱弱都不和她們玩兒,現在自己身體好好的,又有知曉前塵的大殺器,更是覺得和他們說這些,委實有點沒意思。這樣想著,和鈴認真言道:“其實意思很明顯,就是你給我滾遠點,不要湊到我麵前,你知道我的性子,我今天不對你怎麽樣不是怕了你,也不是怕了你父母,是我有點累了,懶得搭理你。但是如若你自己要找死,我是不介意讓你直接去死的!”

和雪揚著頭,冷冷道:“你又以為我怕你了麽!楚和鈴,這個家裏……”沒等說完,就見和鈴陰森森的看著她,不過她倒是一下子打起了精神,不管怎麽樣,楚和鈴是不敢對她怎麽樣的!

這樣想著,越發的囂張:“你不……唔,唔,恩……”

和雪驚訝的發現,自己說不出話來了,她使勁兒的掐著嗓子,但是卻沒有一點效果,仍是十分的難受,“額……額!”

不知怎的,她突然就想到了和鈴,驚訝的抬頭一看,就見和鈴眼裏帶著戲謔的笑意,鄙視的看她!

和雪有些不可置信,她伸手就要抓住和鈴,真是和鈴迅速的退後了一步,冷笑看她,之後什麽也沒說,轉身離開。和雪就要追上去拉扯,卻被楚雲擋了過去,她想要痛罵,但是卻發現自己說不出話來了。

而同在現場的其他幾人見了,也有些發蒙,很快的,和玉這個做姐姐的便是言道:“鈴姐兒,你到底對和雪做了什麽,快別這樣!”

聽到和玉的聲音,和鈴總算是回了頭,她似笑非笑的看著和玉,問道:“二姐姐說的這話倒是有意思了。你也是一直在這兒,可是看見了,我什麽也沒有做,我甚至靠近她都並不曾,談何與我有關呢!而且……”和鈴冷下了臉色:“剛才和雪口口聲聲罵我的時候,可不見你這個姐姐出來伸張正義,怎的,這個時候倒是裝起好人來了,這世上可沒人是傻瓜,二姐姐可要悠著一些。”

和玉被她說的臉色難看,她紅了一陣,之後言道:“剛才事情發生的突然,我根本就沒有多想,並不是刻意的針對誰,維護誰!隻是現在和雪這個樣子,她……”

還沒等說完,就被和鈴打斷:“我並沒有碰她,我想這院子裏也不是你一個目擊者,大家應該都看的分明,有些人太過惡毒,八成是遭到天譴了!至於說你,二姐姐,作為一個好姐姐,我倒是覺得,你該是趕忙拉她去找大夫,而不是在這裏胡攪蠻纏的糾纏我!你說是我做的,你有證據麽?如果紅口白牙就可以胡說,那麽我還想說,是二姐姐你做的!”

言罷,和鈴便是離開,也不管那更多了。

確實不是她做的,指天發誓都是可以的,如若真的是她,犯不著動用這種手段,和雪那個樣子,她會直接給她沒臉!不過……她倒是也知道是誰做的就是了。

她目不斜視,看來,今天徐仲春扮演的人是巧音!

和鈴根本就不管那邊是亂成了什麽一團,徑自吩咐丫鬟收拾起來,很快的功夫,和鈴便是準備沐浴,真是還未等收拾好,就看四叔楚風和四嬸一起過來,同來的,還有楚其與蘭氏。那般氣勢洶洶的樣子,分明就是來找茬的!

和鈴渾不在意,等幾人都進了屋,和鈴淡然:“見過父親母親,四叔四嬸!“

四夫人緊緊的捏著拳頭,恨不能掐死和鈴,不過饒是這樣的時候,仍是極會偽裝,她平定一下心緒,望向了楚風,楚風蹙眉言道:“鈴姐兒,你六妹妹中毒了!”

和鈴揮舞小手帕,笑眯眯:“那您來告訴我這些,是要讓我歡慶一下?”

“鈴姐兒!”楚其怒道!

和鈴眼睛笑成了月牙兒,軟綿綿道:“那和雪整日的找茬罵我,誣賴我,她有事兒,我還要為她難過?自然是高興的啊!“

真是一個誠實的姑娘!讚一個!

“把解藥給你四叔!”楚其認真道!

和鈴看他這樣,也不怕,俏皮道:“父親這話說的倒是有意思,做賊還要拿髒,您這是什麽意思呢!說是我做的?有人看見了麽?我下毒沒人看見,你們氣勢洶洶的上門找茬兒倒是人人都能看見。怎的,現在還要冤枉我?我敢指天發誓自己沒有下毒!她楚和雪敢指天發誓說沒有痛罵我麽!真是有意思呢!”停頓一下,和鈴繼續言道:“而且父親,我倒是懷疑了,自己到底是不是你們的親生女兒!你們倆對我,還真是太好了。外人都打上門了,不幫著我也就算了,還要這樣的跟著外人一起誣賴我,怎麽?看我太好性了是麽?當初我中毒的時候,哪裏有一個人仔細的調查過,四叔他們如何我不說,他們都不是我的親人,說句不好聽的,還是嫌疑人。你們呢!你們為我想過麽!”

和鈴說這番話的時候一直都十分柔軟,整個人溫溫柔柔的帶著笑意,但是話裏的內容卻十分的尖刻。

饒是楚風,也被說的臉色發紅!不過他還是朗聲道:“鈴姐兒你這是狡辯,一碼歸一碼,你說你沒有下毒,可是大家都看見和雪與你爭執了。而且,什麽叫我是嫌疑人,你是我的侄女兒,我為什麽要害你!”

“是呀鈴姐兒,你這是戳我們的心,我和你四叔雖然不曾對你多麽親熱,但是這些年對你也算是不錯吧。再說我,不管你與和雪發生什麽爭執,我都是第一時間訓斥她。從來不曾說過你什麽!就像是今日也是如此,和雪說話是有些口無遮攔,但是你也不能下這樣的狠手啊!她還是個孩子呢!你怎麽可以……求求你,四嬸求求你拿出解藥好麽?”

和鈴無辜的攤手:“苦情戲倒是演的不錯,隻是我就是沒做!也拿不出什麽解藥!”

楚風一股氣憋在心裏,更是氣憤,他回頭看向了楚其,想要他給自己一個說法。楚其一貫顧著兄弟的麵子,果然開口:“你這死丫頭,你既然死不悔改,我就打死你身邊這幾個攛掇你的下人。他們跟在你身邊,不能教你好也就罷了,竟是還幫著你做壞事兒!再說,我就不信在你這屋子裏搜不到什麽解藥,來人,給我把人綁了,仔細的搜這邊!”

楚其語帶威脅,大喝一聲,就要動手!

和鈴原本還是淡然,但是聽了這個話,臉色一下子就變了,前世的種種皆是在眼前閃現,父親的臉孔,母親的臉孔,自己臨死的痛苦,她這一生,最意難平的便是此事。她甚至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麽!

“母親,你怎麽說!”

這個時候,和鈴竟是還非要問出個好歹,蘭氏原本就有些埋怨的看她,覺得她甫一回來就惹事兒,真是要不得。

和鈴這樣直接就問了出來,她埋怨道:“你將解藥給了和雪,我們是不會過多的怪你的!”

和鈴突然就笑了出來,笑的前仰後合,你看,這就是她的母親,永遠也不會站在她這邊的母親!而父親,前世父親發現了自己的價值,覺得自己有利可圖,因此沒有對她太過苛刻,但是現在這一切倒是都表現了出來!

和鈴的笑意讓她們十分不明,但是看她竟是沒有一絲難過,隻是笑的開心,又是生出一股子疑惑。

和鈴笑夠了,落下一滴淚,雖然笑笑哭哭,但是她麵上的陰狠卻不再遮掩,“你們誰敢動,可以試試自己能不能活著走出這個院子!”聲音裏的殺意,便是身為內宅婦人的蘭氏和四夫人也聽得出來!

楚其心裏咯噔一下,但是卻認定她不敢做什麽,“倒是反了你了。這個家,還輪不到你做主。你這個丫頭,也是該被好好的管一管了!不管你,你倒是覺得自己有多麽了不得,這些日子,真是太過放縱你,你看你做的都是什麽事兒!我不說,不代表我不知道!如若知道你現在是這個樣子,那我和你娘當初就該直接掐死你!而不是讓你這樣搞三搞四的,讓我們三房蒙羞,讓楚家丟人!”

“鈴姐兒,你快些將解藥給你四叔四嬸,我勸著你爹。”蘭氏一邊哭一邊言道!

和鈴最見不得她這般,明明不疼自己,但是卻又要擺出一副無奈心酸的樣子。

她吩咐:“巧音,去給院子的門關上,我倒是看看,今天他們誰敢動我房裏的東西一下。”冷笑一聲,和鈴繼續言道:“既然我一回來你們就給我這樣一個大禮,我也不介意讓你們知道,惹了我,我們就一起死!誰也別活!”

和鈴一身紅衣,烏黑的長發垂在肩上,她冷然的看著眾人,目光俱是冰冷,此時已經傍晚,不過倒是還未燃起蠟燭,不知怎的,天色竟是陰沉了下來,許是要下雨,其實春日裏本來就是多雨,倒是也不稀奇,可是這樣有些發暗的光線之下,和鈴這般的舉動,隻給人十分陰森可怖的感覺。適逢外麵一個驚雷,蘭氏情不自禁的哆嗦了一下!

剛才楚其的狠戾幾個丫鬟都是看在眼裏,便是不因此,巧音也是隻忠心和鈴,她聽了話,咚咚的跑了出去!

楚其見了,怒道:“這些死丫頭,我非要給他們都發賣了!和鈴,你不要以為你耍狠,我就怕了你,現在家中這麽多人,難道還會怕你一個小姑娘?你隻有一個楚雲而已!你不要以為自己能呼風喚雨!我今天非要打死你!讓你知道一下,凡事不是你自己可以如何!”

“父親!”巧音回來的同時,致寧竟是也跟了進來,他衝進屋,護在和鈴的身邊,小臉板著,嘴唇緊緊的抿著,瞪視屋內的幾個大人。

蘭氏見兒子到了,連忙擺手:“致寧過來,這些事兒,你莫要摻合!”

但是致寧卻是不肯的,他盯著幾人,問道:“你們為什麽要這樣欺負姐姐。姐姐說她沒有就是沒有。爹娘,你們也要幫著四叔四嬸欺負人麽!往日裏和雪就整日的編排我姐姐,她現在啞了,是因為她造了太多的口業。如若這件事兒你們要誣賴姐姐,那倒是沒有道理的了!而且沒有證據就要這樣針對人,任誰都不能好脾氣吧!”

致寧大抵是聽說巧音說了個大概,因此這般言道!

楚其對兒子總歸是與女兒不同,語氣好了幾分,不過卻言道:“你不要被你姐姐忽悠了,回去,這些小事兒,你不要摻合,一個男孩子,管這些內宅之事是作甚!大夫已經說過了,和雪是中毒,除了你姐姐,別人怎麽可以能做這樣的事兒!如今還死不悔改!”

楚其隻覺得這個女兒就是個惹禍精,那一刻,他竟是突然生出一股子希望,如若沒有和鈴就好了,而楚其如此,他身邊的蘭氏也是這樣的想法,她也跟著言道:“致寧,快回去!”

“我不走,你們誰也不能欺負姐姐,怎麽和雪中毒就一定是姐姐做的,她那樣的人品,整日囂張跋扈的,誰人也不喜歡她,難保不是別人做的。姐姐根本就沒有碰她,怎麽讓她中毒的,如若你們有證據就拿出來,如若不然,萬沒有道理這樣欺負人!”致寧雖然不過是個十來歲的孩子,但是卻十分堅定,他盯著幾人,義正言辭。

和鈴看他這樣,隻覺得哪裏不太對,一轉念,反應了過來,他在拖延時間,和鈴一下子就明白了過來,他必然是喚人去找幫手了,亦或者是……明白人!想到這裏,和鈴竟是笑了出來,致寧倒是有些心眼兒。

這個家裏,又有誰比楚老將軍更有用呢!而且,和鈴知曉,如若楚老將軍到了,必然是會將這件事兒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不是說對她楚和鈴多麽好,多麽向著她,而是楚老將軍看中的從來都不是哪一個人,而是整個楚家的興敗。這樣鬧下去,於楚家並不好!名聲還要不要了!

“要什麽證據,又不是上堂斷案子,等我找到了解藥救了人再說,和雪一個好好的姑娘,難道還能讓她一直啞巴著?你們幾個都給我動手!”楚其吩咐幾個小廝。

幾個小廝立時就上前,致寧大喝一聲:“住手!父親,你到底有沒有想過,眼前這個是你的女兒,你這樣做了,姐姐以後如何做人!”

致寧痛心疾首,其實他內心也是十分難受的,他怎麽也不明白,一貫慈祥的父母怎的就這樣針對姐姐,且不說姐姐做與沒做,爹娘本身這樣就會讓人家看不起姐姐。如若真是心疼自己的女兒,哪至於當著這樣多的人打臉。

四夫人淡淡道:“如若真是沒做,又擔心什麽呢?必然是找不到解藥的!”

她這樣輕描淡寫的一句話,倒是理所當然的樣子。

和鈴挑眉冷笑:“四嬸說的這倒是有意思了,你昭告天下的說我害了你的女兒,卻沒有一絲證據就要搜。哦對,我倒是忘記了,說搜屋的,是我父親這個天下最好最好的父親。”

楚其被她譏諷,就要發火,卻聽和鈴繼續言道:“那我說你偷人可以麽!沒有證據沒關係啊,反正搜過了你的屋子,就知道你根本沒有偷人了,至於外麵怎麽傳,那倒是沒關係了。清者自清啊,你說對吧四嬸!”

“楚和鈴!!!”楚風怒吼!沒有了往日斯文的模樣兒,他本是幾兄弟之中最能幹也最有心機的,但是現在卻因為女兒的失語與娘子的被罵而失了分寸,惱怒道:“我看三哥真是該好好管你,不然你這樣歹毒,怕是要害死我們一家子人的!”

“是麽?要是想要害死一家子人,我一定讓你先死,你放心好了!”和鈴輕飄飄的。

“你……”

“夠了!”門口傳來一聲大喝!楚老將軍終於趕到,看著現場的情形,他審視幾人,眼裏全是怪責,“你們這又是作甚,真是家無寧日,你們到底要怎樣!我不過是出門一會兒,就聽說府裏又鬧了起來。真是做長輩的沒有做長輩的樣子,做小輩兒的沒有做小輩兒的樣子!”

四夫人立時哭的梨花帶雨:“雪兒失語了……都是鈴姐兒,我們、我們也是沒有辦法……”

致寧連忙言道:“我姐姐碰都沒砰她一下,你們根本沒有證據。而且你們還要打殺了姐姐的所有丫鬟,還說要搜屋。”致寧語速也快,不給他們反駁的機會:“你們說清者自清!但是卻隻能用這樣的要求來來求別人,而自己則是不能承受!完全不顧我姐姐的名譽,也不顧楚家的名譽!”

致寧這樣說,楚風一個激靈,立時想到了父親的個性,知曉致寧這是戳中了點子,他就要解釋,但是卻看楚老將軍的臉色冷了下來。

“你們……當真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