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9 肚兜遭竊,閔若被趕出府
蕭子靖穿著紫色暗紋金絲繡製的錦衣,自命風流的敞開著胸前的衣襟,露出稍許嫩白的皮膚。一雙細長的眸子永遠都像睜不開似的,臉上保持著自以為魅惑的神情,看著就像隻**的孔雀。
跟在他身後的侍衛一個個都長得細幹白淨,看起來都還像是孩子。那沉重的盔甲與他們柔弱的氣質極為不相稱,一看就知道不是真正的王府侍衛。
“王爺,您慢著點兒,小心磕著碰著了…”小二一路尾隨而上,服侍周到。
蕭子靖一把將那小二推開,大聲地質問道:“說,蕭子碩在哪個房間?”
那小二被他的氣勢嚇倒了,畏畏縮縮的道:“王爺,您就別為難小的了。越王爺剛才交待過,不許任何人打擾,所以…”
一腳將他踹翻在地,蕭子靖臉上的神色很不好看。“居然敢頂撞本王爺,你活的不耐煩了!他是王爺,本王就不是了?再不如實交代,本王就封了你這天香樓!”
“真是好大的口氣!”陸少楓聽到明王的叫囂,從雅間裏閃了出來。
一張邪魅的臉,一雙陰驁的眸子,一身華麗的衣飾,陸少楓玉樹臨風的往那兒一站,就形成了一股無形的磁場,氣勢恢弘。
“我道是誰這麽大的口氣,敢對本王無禮?原來是陸大將軍!”蕭子靖先是一愣,繼而又露出本性,自狂起來。
“明王殿下口氣也不小,居然要封了本將軍的天香樓?本將軍倒是沒想到,一個身無建樹的王爺,竟然也有這般蠻橫不講理的時候。”陸少楓毫不留情的直擊他的要害,不給他一點兒情麵。
蕭子靖暗暗咬牙。
他雖然是夏楚的皇子,但是跟其他幾個皇子比起來,真的是差太遠了。首先,他沒有強勢的母族作為依靠,隻能是大皇子身邊的小跟班。努力巴結依附皇後娘娘一派,才能在皇室生存下去。其次,他的母妃隻是個小小的美人,又不得皇帝的寵愛,所以連帶的,父皇也對他不上心,也從來沒個好臉色。在四個皇子當中,大皇子有皇後娘娘撐腰,三皇子有趙貴妃護佑,四皇子雖然也是沒有權勢的,但是卻有皇帝的寵妃撫養長大,又是最小的,所以父皇千般疼愛萬般憐惜。隻有他,一直被忽略著。
這麽多年來,無論他做什麽,都得不到父皇的喜歡,所以就破罐子破摔,任由著自己的喜好來做事了。
血淋淋的事實被陸少楓當眾揭穿,蕭子靖就恨不得殺了他。“陸少楓,你別欺人太甚!”
“到底是誰欺負人?本將軍這好好兒的酒樓開著,明王殿下二話不說就打了本將軍的人,還要封店。就算是鬧到皇上那裏去,本將軍也是有理的一方。殿下如果執意要在此胡鬧,那就別怪本將軍不客氣!”
“你…”蕭子靖指著陸少楓,一句話被哽在喉嚨裏,半天吐不出一個字來。
“主子,跟他廢什麽話?打了再說!”跟在他身後的那幾個白白嫩嫩的男子平日裏就跟著蕭子靖囂張慣了,有些眼高於頂。在他們看來,陸少楓不過是個二品將軍,比起蕭子靖來,也矮了一大截。隻是他們想不到的是,對於這個陸大將軍,皇上是有多麽得信任和寵愛。
蕭子靖看著陸少楓,心裏有些猶豫。
他並不是畏懼他,而是在想如果真的惹出事來,恐怕不好向皇上交代。
“主子,小的實在是看不下去了。”其中一個滿臉怒氣的清秀侍衛衝動的大喊一聲,就朝著陸少楓撲了過去。
蕭子靖本來想阻止的,也來不及了。但是那侍衛衝上去之後,他又有些看好戲的心理,想要知道陸少楓到底厲害到什麽程度。
“不自量力,找死!”陸少楓冷著臉,大喝一聲,一隻手就將那個小白臉兒給劈飛了出去。
蕭子靖眼睛瞪得老大,不相信一招不到,那個忠心的侍衛就倒下了。他連陸少楓的衣服都沒有碰到,就摔得再也爬不起來,陸少楓的武功也太深不可測了吧!
“你…你…陸少楓,你有種!咱們走著瞧!”蕭子靖長袖一揮,命人抬了那個臉色慘白口吐鮮血的少年,灰溜溜的離開了。
“總算是把這個瘟神打發走了!”蕭子碩從房間裏走出來,斜靠在門扉處,慵懶的說道。
剛才他們兄弟二人沒有出去,一是要防範那明王從背後偷襲。二來,也是不想正麵跟他起衝突,畢竟明王是英王的跟班。所謂打狗也要看主人,現在雙方奪嫡的鬥爭還不算明朗化,但是卻不能為了這麽一點兒小事,因小失大。好在有陸少楓在這裏,他又是天香樓的主人。所以由他出麵,再好不過了。
惜若低著頭,靜靜的欣賞著衣袖上的圖案,對這件事似乎一點兒都不擔心。陸少楓的能力,她非常清楚,所以就算外麵鬧得再凶,她也可以安靜地坐在那裏,不怒不喜。
“今天他路過此地,應該是碰巧聽見咱們的聲音。”蕭子冉等陸少楓重新歸座後,這才淡淡的開口。
“這裏看來是不安全了。以後商議事情,還是去棲鳳齋吧,那裏比較清靜。”
自從發生了上次的事情,陸少楓就已經把蕭子靖列為了拒絕往來客戶。雖然蕭子靖仗著皇子的身份在那裏鬧過,但是卻一直不知道幕後的老板是誰。所以那裏暫時還是隱蔽的,不會被人聽到他們的談話。
惜若見他們談起了正事,於是起身告辭。“我出來的時辰不短了,也該回去了。”
陸少楓也跟著站起來,說道:“我送送你…”
“不用。你們有事要談,惜若先走了。”帶著貼身丫鬟,惜若微微福了福身,在確定沒有人注意這邊的動靜時,悄然離開。
回到府裏已經近黃昏,出去了整整一天,惜若累得不行。
這古人的身體就是差勁,被馬車顛簸了幾下,身子就受不了了。看來這往後,還是要勤加鍛煉才行!
“雪兒,替我準備洗澡水!”惜若揉了揉發酸的胳膊,晚膳還沒有,就想先放鬆一下身體。
雪兒應了一聲,就吩咐二等丫頭們去做事了。
繡兒來到惜若身邊,悄悄地在她耳邊說了幾句什麽,隻見惜若眼眸瞬間變得鮮活起來,整個人都有了精神。“這麽說來,閔若的嫌疑最大了?”
“語若小姐的丫鬟石榴今日去過祠堂,看來是商量對策去了。”繡兒有些憤憤不平。
這些庶女一個個都不安分,總異想天開的得到不屬於自己的東西,真真是可惡。
“語若跟閔若聯手,想要除掉老夫人,嫁禍給章氏。嗬嗬,看來章氏的所作所為,已經讓她們忍無可忍了!”
“這不正是小姐您想要達到的目的嗎?有那個潑辣的章氏在,想必她們也翻不出天去!您還有什麽可擔憂的呢?”
“章氏固然可以應付她們一陣子,不過誰勝誰負還很難說。”惜若停頓了一下,接著說道:“老爺最近是不是又去那兩個通房屋裏了?”
“小姐您知道了啊?奴婢正準備匯報呢!”繡兒撅著嘴說道。
公孫羽在最初的新鮮勁兒過後,便對章氏有些膩了。比起章氏的果斷和強勢,泗兒和初月就溫柔多了。
哪個男人受得了男人婆一樣的女人?哪一個男人不是渴望溫柔鄉?那章氏嫁過來一段時間之後,本性就漸漸暴露出來了。不再是剛進門那會兒的溫柔體貼,不再低眉順眼。掌家以來,又狠狠地懲罰了他的其他女人。這樣嫉妒心強,又不肯服輸的女人,誰見了都會頭疼的。
“看來章氏越來越不得老爺的心了…她們就是看到這一點,所以才合謀想要除掉章氏,然後再把唐氏給接回來吧?”惜若猜測道。
“那章氏看起來也不是好欺負的,怎麽會被她們算計呢?”繡兒不解的問道。
“她在明,敵在暗,而且剛進府不久,對府裏的形勢還是完全的了解。她一心隻顧著樹立自己的威信,反而忽略了一個重要的問題。那就是,她太過張揚,所以惹的老夫人和老爺心裏不痛快了。一旦得不到這兩個人的支持,那麽她以後的日子恐怕就不太好過了。”
“那要怎麽辦?總不能讓三小姐她們得逞吧?”
惜若深吸一口氣,神色依舊。“她們窩裏鬥就窩裏鬥吧,咱們先在一旁看著。隻要不把戰火燒到本小姐身上,隨她們去!”
“可是…好不容易把唐氏給趕走了,萬一她回來了…”
“既然出去了,想要回來也不是件容易的事。放心吧,你家小姐絕對不會坐以待斃的。”惜若伸了個懶腰,然後開始寬衣解帶,打算去泡個熱水澡。
繡兒悄悄退了出去,因為小姐洗澡不喜歡人服侍,所以她就在門口守著。忽然一陣涼風襲來,讓繡兒忍不住打了個哆嗦。
“天氣果然轉涼了…”她望了望周圍,沒有發現異常,於是將這風歸結到了氣候因素上。
惜若在屋子裏的屏風後泡著澡,酸澀的身體總算是好受些了。屋子裏燭火忽然一暗,惜若警覺的捂住胸口,大聲喝道:“什麽人?”
來人似乎沒料到會被發現,所以立刻從窗子逃了。
繡兒在門外聽到小姐的聲音,立刻推門進來。“小姐,發生了什麽事?”
“繡兒,去看看窗子那邊。”惜若迅速的從浴桶裏站起來,胡亂地批了一件衣服,就從屏風後麵走了出來。
“咦,窗子什麽時候打開了?”繡兒走上前去,看著大開的窗戶,有些驚訝。剛才她明明檢查過,關好了的。
惜若臉色有些不好,來人似乎沒什麽善意。
原先她以為是陸少楓又來了,可是他一向光明正大,大搖大擺的出現,不可能這麽偷偷摸摸的。所以她就大喊一聲,那人果然就嚇得逃走了。
“出了什麽事?”雪兒入書入畫聽見響動,全都趕了過來。
“你們好好兒的將屋子裏檢查一遍,看看有什麽不一樣。是否缺了或者多了什麽東西,要快!”惜若不知道對方出於什麽目的要夜闖她的閨房,但是很顯然,那人沒安什麽好心,否則也不會心虛的逃跑了。
雪兒繡兒檢查了一下首飾盒衣櫃,沒有發現異常。
入書入畫也在床底下橫梁上找了個遍,也沒有發現任何異常。
聽了她們的匯報,惜若還是很不安心。
那人既然能夠躲過繡兒的監視,進入到屋子裏,就沒有理由什麽都不做就走了。以那人的功夫,要做什麽,想必是輕而易舉。
惜若仔細環視了一遍整個屋子,沒有發現特別打眼的東西。可是目光掠過那扇精致的屏風時,暗叫一聲不妙。
“糟糕,小姐的肚兜不見了!”繡兒順著小姐的目光看去,不禁捂著嘴叫了起來。
剛才沐浴前,她明明看到小姐將那件桃紅色的肚兜掛在屏風上邊的,可是這會兒卻不見了。
“怎麽辦?丟失了這麽貼身的東西,想必又是用來嫁禍小姐的!”入畫恨恨地說道。
惜若冷靜下來,仔細思索了一會兒,然後開始吩咐她們做事。“將本小姐所有的肚兜都拿來,再在每一個上麵都繡上本小姐的名字。”
“小姐這是要作甚?”雪兒有些不解。
“笨啦!剛才丟失的那件肚兜上可是沒有任何標記的,咱們一定要趕在那人將肚兜拿出來對質之前,將所有的肚兜都印上標記。如此一來,就能保住小姐的清白了!”入書用手指戳了戳雪兒的額頭,真的快要被她給氣死了。
這麽簡單的道理她都想不到,還真是在小姐身邊白呆了這麽些年。
惜若讓幾個丫鬟連夜改製了自己的肚兜,為了以防萬一,她還在每個名字旁邊繡上了一朵梨花。就算別人將那肚兜拿回去,在上麵繡上自己的名字,也不會想到她除了繡名字,還會繡別的圖案。
緊張的一夜就這麽過去了,第二日滿大街都在謠傳,魯國公府的大小姐被一名乞丐給玷汙了,那乞丐手裏還握有公孫大小姐的貼身肚兜呢!
聽了這謠傳,公孫羽差點兒氣暈了。
他知道自己這個女兒肯定是被陷害的,但是卻苦無證據,隻能讓那謠言越傳越凶,甚至最後還鬧到了朝堂之上,成為了同僚們恥笑的話柄。
“誰這麽大膽,竟然敢如此汙蔑我的女兒,簡直是活的不耐煩了!”公孫羽拍案而起,整個屋子裏頓時鴉雀無聲,誰都不敢出聲。
老夫人在靜養,所以這件事一直沒讓她老人家知道。屋子裏在座的,就隻有章氏,還有惜若語若幽若三個女兒。
幽若抿著嘴,但是眼睛裏卻滿是幸災樂禍。隻要惜若不好過,她的心情就無比的舒暢。這些日子以來,惜若都備受大家的關注,而她卻猶如活在人間地獄。如今惜若出了事,成為了整個京城的恥辱,她當然高興了。
至於語若,則是一臉的茫然。
章氏畢竟是當家主母,遇到這種事,她是不能不管的。“老爺,如今事情已經這樣了。為了大小姐的聲譽著想,還是想辦法澄清的好。”
“你以為我沒有想過嗎?可是對方說的跟真的似的,還拿著惜若的肚兜到處炫耀,我能怎麽辦?”公孫羽怒氣衝衝的對著章氏吼道。
“這…要不要找人把那個乞丐抓來,秘密處決了?”章氏做了個斬殺的手勢,想要殺掉那人,一了百了。
公孫羽雖然生氣,但還是沒有失去理智的。“婦人之見!如果那乞丐死了,那公孫家的麻煩就更大了!別人會以為是咱們理虧,所以殺人滅口!”
“那…這也不行,那也不行,到底要怎麽做,才能挽回大小姐的聲譽呢?”章氏臉色看起來很是焦急,不知情的人,還以為她真的有多疼愛這個嫡女呢。
惜若冷冷的看著章氏演戲,不動聲色的以靜製動。
公孫羽看著女兒的神態,心中無比的愧疚。“惜若,是為父沒有保護好你,才讓那些奸人有機可乘,盜走你的衣物…”
惜若眉頭一皺,故作驚訝的反問道:“爹爹此話何意?您是從何得知這個消息的?女兒什麽時候丟失過衣物了?”
“沒有嗎?可是府裏都在傳,說你丟失了…”下麵的話,公孫羽一個大男人也不好意思說下去,但是心裏也開始納悶。
“女兒並沒有丟失過什麽衣物,如果爹爹不相信,可以去我屋子裏查找一番。外麵的人怎麽說,女兒都可以不在乎。可是這魯國公府是惜若的家,如果家裏人都這麽隨口汙蔑我,女兒就真的沒臉麵在這世上活了!”
“大姐姐說的對,一定要好好兒的查一查,免得冤枉了大姐姐。”語若卻在此時開口,表麵上是為惜若說話,但是卻也是不安好心,想要坐實了惜若的罵名。
惜若淡淡的掃了她一眼,接著說道:“不知道爹爹是聽誰造謠說女兒丟了衣物,可否將她找出來,女兒當麵與她對質?”
“這個…”公孫羽有些臉紅。“為父,為父也是聽你母親說起,所以才…”
說完,他還狠狠地瞪了章氏一眼。
章氏見扯到自己身上,連忙辯解道:“母親…母親也是聽下人們說的,說是芙蓉園的丫頭嘴裏傳出來的。”
“原來這些流言蜚語,母親也會信以為真?芙蓉園裏的丫頭品行如何,惜若可是清清楚楚。她們豈會為了一時口舌之快,而汙蔑自己的主子?如果女兒出了事,難道她們就會有好日子過了?母親不調查清楚,就任憑這些下人滿嘴胡說八道,誣陷女兒的名節。這當家主母做的,是不是有些太不稱職了?”
麵對惜若的責問,章氏支支吾吾的,半天不吭聲。
她原本也是想要借此機會,教訓一下惜若。誰讓她對自己的態度總是那麽的不冷不熱,不把她當主母看呢?
“章氏,你真的聽信了那些下人的話,任由著她們汙蔑主子?”公孫羽臉色陰沉,一副要吃人的模樣。
這章氏,真是越來越糊塗了。
平日裏隻會耍威風,拿著雞毛當令箭也就罷了。但是遇到這樣有損閨閣女子名節的事情,她竟然也這麽懈怠,任由著事態的發展,實在是太不像話了!
“老爺,是妾身一時不察,所以才讓人鑽了空子。您放心,妾身一定將那些造謠生事的人揪出來,好好兒的教訓一頓。”章氏感受到公孫羽的怒氣,不得不低頭。
惜若聽了她的保證,嗤笑道:“還是不勞母親費心了。這點兒小事,惜若會處理好。雪兒,去把府裏多嘴的丫頭給我揪出來,一經證實,立刻杖斃!咱們府裏,可容不下這樣欺主的奴才!”
雪兒領了命,去將那些多舌婦給帶了進來。
那些依舊沒有接受教訓的長舌婦一邊走還一邊反抗著。“奴婢們做錯了什麽事,大小姐要這麽對奴婢們?自己做了丟人的事,難道還怕人議論嗎?”
惜若狠狠地將杯子砸了一地,喝道:“好個奴大欺主!當著這麽多主子的麵,居然還敢信口雌黃,其心可誅。來人,給本小姐找把刀子來,本小姐倒要看看,她們的心,是什麽做的!”
那些囂張的奴婢一聽這話,全都嚇得跪倒在地。
她們不過是受了別人的恩惠,所以才會四處散播謠言,但是沒想到大小姐一怒之下,竟要挖她們的心。如此一來,不少的人都嚇得不敢抬起頭來。
“大小姐,這…是不是太過殘忍了?”章氏有些膽戰心驚的說道。
她一直知道惜若是個厲害的,但是沒想到她會這麽的殘忍果斷。那些奴婢是犯了錯,可是也罪不至死啊!想到這些日子,她暗中與她作對,如果被她得知,還不知道怎麽對付她呢。想到這裏,章氏就嚇出一身冷汗。
“殘忍嗎?”惜若回過頭來,對著大家說道:“一個女孩兒家的名節,都叫這些無事生非的人給毀了,那我就不可憐,就是活該?明明是子虛烏有的事情,到了她們的嘴裏,就變成了事實。人言可畏,如果不是惜若念在上有祖母、父親,下有幾個庶妹,這些輿論足以讓惜若死一千次一萬次了!”
說著,惜若就落下淚來。
公孫羽一臉戚哀的看著女兒,心裏頭也是十分痛恨這些搬弄是非的奴才。不等惜若來懲治她們,他也已經下了狠心,要將這些不懂規矩的人全部杖斃。“來人,全部拖下去,杖斃!如果今後還有人背後議論主子的不是,全都是這個下場!”
那些跪在地上的奴婢一聽見公孫羽的狠話,一個個都磕起頭來。“老爺饒命啊,饒命啊…奴婢們也是有苦衷的!”
“苦衷,你們會有什麽苦衷?我不想聽見她們狡辯,全都拉出去!”公孫羽不耐煩的揮了揮手,那些長得粗壯的護院就一擁而上,將那些多舌的人給拉了出去。
“老爺饒命啊,奴婢們是受人指使的。那人給了奴婢們一些銀子,要奴婢們四處宣揚大小姐丟失衣物的事情,奴婢們是一時財迷心竅才做了這等大逆不道的事情啊…主子饒命啊…大小姐饒命啊…”
那一頓棍棒打在身上,那些逞口舌之快的馬上就守不住,哀嚎了起來。
“慢著,聽她們把話說完。”惜若及時阻止了行刑,想要弄清楚這幕後主使者到底是誰。
“大小姐,那人…那人是…是三小姐身邊的奶娘,陳嬤嬤…”
“來人,去把陳嬤嬤帶來!”公孫羽聽了這話,整張臉都黑了。
他原本還想跟老夫人說一聲,把唐氏從寺廟裏接回來的。可是現在她園子裏的嬤嬤又犯了事,那他也不好意思開口了。
畢竟惜若是府裏的嫡女,一個姨娘再三的陷害嫡女,可是死罪!
“不好了,陳嬤嬤上吊自殺了!”去找人的丫鬟一臉驚慌的跑過來,嚇得腿直哆嗦。
“如今死無對證,你們還有何話要說?”公孫羽聽到這消息,頓時鬆了一口氣。
那些被打的奴婢中,有一個心眼兒比較多的婆子,努力支撐著身子回道:“奴婢有證據。奴婢與你陳嬤嬤是老相識,她來找奴婢的時候,特意給了奴婢一根上等的簪子。那簪子奴婢一直貼身放著,老爺請看!”
顫抖的遞過來一根玉簪,公孫羽瞧了之後,頓時火冒三丈。“真是膽大包天的奴才,實在是太可恨了!”
那簪子不是別的,正是他送給唐氏的,那上麵還專門找人刻上了唐氏的名字。想必是那陳嬤嬤太過心急,所以忘記了這個標記,將它當做是賞金,給了這些人。
這玉簪雖然不是特別名貴,但卻是公孫羽送給唐氏的東西。唐氏不但不愛惜,還給了一個奴才,這叫他如何不生氣呢。
“爹爹,既然事情都弄清楚了,那麽是不是要查一查,陳嬤嬤為何要陷害女兒呢?”惜若可不是任人欺負了,還不敢聲張的主兒。
這陳嬤嬤雖然死了,但是她幕後的黑手可還是在的。
“大姐姐,這陳嬤嬤都已經死了,還要怎麽查?”語若語氣天真的問道。
惜若心裏冷笑。
你們是一夥兒的,當然是不想被牽連進去。可是這一次,不好好的將她們幾個全部收拾了,她就不叫公孫惜若!
“人雖死了,但還是有很多線索可尋的。這些日子,她去了哪裏,接觸過什麽人,隻要問問珍珠園的奴婢,不都一清二楚了?”
見惜若如此堅持,公孫羽也不好說什麽。於是又找來珍珠園的下人,一個個盤問。到最後,不僅查出陳嬤嬤私自將府裏的東西拿出去變賣,換了銀子。還查到她最近經常去的地方,就是祖宗祠堂。
公孫羽的臉黑到不能再黑了,他沒想到閔若已經被罰去祠堂反省了,卻還是沒有悔悟之心,而且還一次比一次過分。
“來人,將三小姐給我叫來,重大四十大板,然後送到普濟寺,去陪她的姨娘!”一怒之下,公孫羽便再也不想見到那個令人失望的女兒了。
原先的閔若多麽的貼心乖巧,是他的解語花。可是如今她越來越不像話了,居然做出這樣的事情來,實在是罪無可恕!
惜若看到語若忍不住哆嗦了一下,於是悄悄地走到她身邊。“怎麽了,四妹妹?身子不舒服嗎?”
“沒…沒有,多謝大姐姐關心。”
“四妹妹以後可要看仔細了,莫要站錯了對,做出些損人不利己的事情。”惜若在她耳旁輕聲說道。
“多謝大姐姐寬宏大量,語若今後一定唯大姐姐馬首是瞻,絕對不會再對大姐姐不利。”語若嚇得有些語無倫次了。
當初閔若找她聯手的時候,她本來不想答應的。畢竟閔若已經失勢了,而且又沒有人照應著。可是石榴卻說,大小姐是她最大的敵人,如果能夠借助閔若的手,除掉大小姐,那也是不錯的。
可是沒想到,惜若會這麽的果斷殺伐,三兩下就把元凶給找了出來,還讓爹爹大發雷霆,將閔若給趕了出去。想到大姐姐的警告,她就一陣發怵。
“既然事情弄清楚了,都散了吧!”公孫羽有些無力的揮了揮手。
惜若知道他又在為閔若傷心了,可是他也不想想,這件事情中,她才是最大的受害者。他有時間為那個閔若哀悼,怎麽不多花些時間去擺明外麵的流言!
“小姐,老爺太偏心了!”入書悄悄地在她耳邊說。
惜若回了她一個了然的神色。“你今天才知道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