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夜沉沉,月光皎潔。
晚風吹起窗邊的白色紗簾掠入室內,庭慕的額發被撩起一些,一股甘甜醇香的奶味信息素慢慢縈繞到顧梵深鼻尖。
Alpha維持著原來的動作坐在**呆愣良久,直到小o的呼吸均勻下來,他才僵硬地直起上身,抬手摸了摸庭慕的額角。
“和我結婚這幾年,是不是……有太多不快樂了?”
他注意到omega和以前相比真的瘦了太多太多。
剛結婚時庭慕的身材雖然也算不上健壯,但到底骨肉勻亭,窄窄的骨架上覆著一層軟綿綿的肉,皮膚也不是那種病態的蒼白,反而臉蛋和關節處都暈著粉色。
看起來可愛又健康,讓人情不自禁想抬手捏兩下。
顧梵深想起自己唯一一次抽出大段時間幫助庭慕度過**期,是在婚後的第五個月。
馬虎的omega記錯了自己的**時間,又趕上公司新產品研發,一連加了五天的班,高強度的工作導致他的**期來勢洶洶,症狀也強烈得多,抑製劑一度失效了,過敏的紅疹遍布全身。
那時兩人還相敬如賓,庭慕也沒對動不該有的心思,顧梵深出於對合作夥伴的關懷就主動幫了他。
庭慕那時早就被**熱燒化了,完全不知道該怎麽做。
顧梵深說先坐下他就先坐下,說先脫掉衣服就脫掉衣服,乖乖地像隻等待愛撫的小羊。
結果小羊忘了先解開襯衫扣子,直接扯著下擺就往頭上拽,拽不下去就發脾氣用力扯,最後一通極限操作,成功地把自己的腦袋給包上了。
他燒得沒了力氣,又一直四外圈亂動,最後背對著顧梵深,喪頭喪腦地垂著頭長歎了一口氣,用損失了十億生意的語氣說:“我白天不應該把小蛋糕全吃掉的……”
顧梵深不明所以,板著臉問:“為什麽?”
他說:“把頭吃大了,衣服都脫不下來了。”
顧梵深:“……”
顧梵深:“沒有吃大,。脫不下來是因為你沒有解開扣子。”
隻見庭慕被包著的小腦袋啪一下揚起來,義正言辭道:“我的衣服沒有扣子。”
他甩了甩頭,試圖證明:“這是衛衣。”
顧梵深:“那是你昨天穿的衣服。”
為了讓庭慕清醒,他還故意拉起扣子又彈回去,石英紐扣正好打在了庭慕額頭上。
顧梵深:“知道了?就是扣子。”
被包住的人半晌沒作聲,顧梵深擔心他是不是被**熱燒傻了,湊過去問:“你在幹什麽?”
話音剛落庭慕立刻氣鼓鼓地“哼”一聲,“你扒拉我,我在生氣!”
哼完他又突然軟下來,用額頭蹭了下顧梵深的手指,像是小鳥找媽媽討食。
“又不生氣了?”顧梵深覺得莫名其妙。
庭慕有些臭屁地說:“你長得好看,不舍得和你生氣。”
那一晚是omega嫁給他的這幾年裏最活潑的樣子。
雖然被**熱燒得有點傻,但包著腦袋蠢笨蠢笨的模樣還挺可愛,小小一團肉貼肉抱在懷裏時柔軟又奶乎乎,顧梵深是真的迫切希望過那晚的時間可以變得緩慢和冗長。
可短短兩年過去,活潑的小話嘮就變成了這幅絕望又寡言的模樣,像是本應蓬勃向上的小草被消磨掉了一大半生機。
“對不起,讓你不開心了這麽久……”
他俯下身,小聲低喃著道歉,溫熱的手掌輕而又輕地覆到庭慕的額頭,“不要難過了,從明天起,你想要的回應我都會補給你。”
他把告白說得像補償,明知情動卻不敢流於表麵,事到如今還自以為自己能像以前一樣在這段關係中占據主導,隻要自己邁出一步,小o就會巴巴地湊上來走完剩下的九十九步。
卻不知道有什麽東西早已改變。
*
為了防止庭慕夜間再**,顧梵深就給他放了半宿的信息素,直接在他房間的沙發上累得睡著了。
第二天醒來時房間裏已經空無一人,**早就沒了庭慕的身影。
Alpha昨天幾度大起大落,又消耗了太多信息素,竟是一覺睡到了八點。
他拐回自己的房間洗澡換衣服,出門時聞到一股熟悉的煎蛋味道,眼神瞬間亮起,可下樓看到的卻是之前被辭退的保姆。
“先生醒了啊?”
“嗯,今天你做飯?”
怎麽不是庭慕,身體還是不舒服嗎?
他本來還想今天不管小o做的什麽他都要全部吃光,然後再寫一份300字的小結來誇他,但現在隻剩下了擔心,怕他還被**熱困擾。
眼神往下一瞥就看到了人,庭慕正窩在沙發上吃蘋果,光著的腳翹起來晃了晃,看著不像沒精神。
他正專心看著手機,腳腕突然被攥住時還嚇了一跳,顧梵深握著他的腳塞進一旁的絨毯裏,順口問了一句:“今天不做早飯嗎?”
隻見omega一瞬間變了臉,縮回腳嗤笑兩聲:“先生,我是來你家履行協議的,不是來給你做飯的。”
“啊,抱歉……我不是這個意思……”他蒼白地解釋著,被omega話裏的小刺紮的恍惚,隻清了清嗓子說:“我想問你身體還有沒有不舒服?”
“沒有了。”omega低頭不再看他,“昨晚上謝謝你的信息素。”
“沒關係,這是我應該做的。”
alpha小心起身,坐到他旁邊,問:“之前的**期,都會很難受嗎?”
“我到了年齡還沒有被標記,所以反應會大一些,不過也早就習慣了。”庭慕說,
“抱歉,之前是我疏忽了。”顧梵深語調急促,眉頭也緊皺著,下意識心虛:“以後每個月我都會按時回來陪你,不會再讓你難受。”
小o擰了下眉,“不用了,我會找別人幫我做臨時標記,工作重要,不麻煩先生了。”
“別人?”
顧梵深隱怒,拉住要走的人,真開口了卻不知道要質問什麽。
為什麽要找別人做臨時標記嗎?
我一沒有癱瘓二沒有長智齒要拔掉獠牙,用我不可以嗎?
…… ……
可原因他心知肚明,因為庭慕總是等不到自己。
“這一點都不麻煩。”他站起身,盡量不讓自己顯得太主動“我說到做到,你**期時我一定會回來,我們是合法的配偶,總比你出去找其他人要方便。”
可小o掙脫他的手,在原地愣了兩秒,隨即像是頗為無奈地苦笑一聲:“先生,您難道不明白嗎?不是方便與否的問題,是我不想要您的標記了。”
暖陽下的瀑布衝破冬日的冰層,渾身的血液都閉塞難行,顧梵深徹底慌了手腳,慌亂的臉上再也不見往日的冷靜鎮定。
“慕慕,對不起,我知道我之前很過分,我為此道歉,這份協議開始時我就沒想過投注任何私人感情進去,所以我也選擇對你之前的愛慕視而不見,但我很後悔,非常後悔!我想要彌補你之前……”
“先生!”
庭慕出言打斷他,嗤笑著搖了搖頭,“任何感情都不能滋生於一場補償,那樣它不會長久的。”
顧梵深怔住了,不敢置信地喃喃著:“慕慕,不隻是彌補……”
麵前的omega還是穿著橘貓的連體睡衣,晨起的微光照在他**的腳趾上,依舊如同昨晚那樣可愛柔軟,但顧梵深卻知道有什麽他抓不住的東西悄悄流走了。
庭慕走到茶幾前,那有保姆早上剛擺好的桔梗花,他伸手拽下一片橙色的花瓣,清淡的香味染了滿手。
“你不喜歡我的牛奶味信息素,有一段時間我就每天準備一枝桔梗花在身上,一是想遮蓋味道,二來……”
庭慕慢慢勾起一個唇角,“也想裝作漫不經心地送給你,可是一晃三個月過去,我都沒等到送出這朵花的機會。”
他渡步過來,把那片花瓣放進顧梵深的手心,“現在花都枯萎了,您又何必再來訴說喜歡呢。”
“不!不是那樣!”顧梵深衝過去捏住他的肩膀,慌亂地解釋著:“我不討厭你的信息素,不討厭牛奶味!我也喜歡——”
“可是先生!”庭慕打斷他的話,慢慢地抬起頭,說:“我已經不在乎這些了啊。”
他掰開顧梵深的手,晶亮的杏仁眼裏滿是輕蔑和嘲諷,離開前最後說:“我發現沒有了心動濾鏡的您,在我眼裏變得一文都不值了,比最普通的陌生人還要不如。”
小貓藏起肚皮,爪子隨時出擊,顧梵深看著他離去的背影終於知道那悄悄流走的東西是什麽了。
庭慕真的不要他了……
作者有話說:
顧梵深:老婆!老婆啊!我老婆不要我了啊嗚嗚嗚嗚……
這座城市多了一個傷心的攻,卻多了一個開心的作者,因為她美麗的讀者們給她發了很多的顏文字留著給顧梵深追老婆用?(ˊ?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