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寒辰隕落
“你是在十年前死的，為什麽你不再是原來的容貌，為什麽你好像長大了一樣？”我問他。我一時間還無法理清過去和現在的關係，感到自己神經錯亂，快要崩潰了。
“這很簡單，”他答，“因為我入了魔道。你說的對，早在十年前我就已經死了，但當我修習法術後，我就近找了個人練手……”
“你殺了師父！”
“他不配當我師父！那個老不死的留著有什麽用！從我死的那天起，你我就不再是……算了，接招吧！”寒辰情緒激動，喊這些話的時候卻轉頭看向別處，似乎在刻意回避我的眼神。
寒辰，你變了。
“鬼術?吸靈！”從寒辰手中發出一道橙色的光，在半空中分成三束，直擊我們三人的左胸。
“天火?罹焰！”
“道法?噬靈訣！”
“天芒?冰封！”
由幽羽、金鷓天、我三人手中分別發出的紅、金、藍三種顏色的光聚在一起，與寒辰手中射出的紫光抗衡，可是我們三人的光束合起來還遠不及寒辰單手所發出的強大。幽羽頭上滲出了細密的汗珠：“以他的力量現在完全可以殺了我們，為什麽還不動手？他想幹什麽？”
由於是道家，而不是鬼司或者魂豹，金鷓天手中的光芒越來越細弱，明顯不敵。幽羽擔心地問：“兄弟，你還好吧？”金鷓天費了老半天勁，拚命從牙縫裏擠出幾個字：“別擔心，我還撐得住。”寒辰輕蔑地笑：“小子，真是自不量力，跟我對戰居然還顧得上聊天。”說罷，右手握拳，在左手的基礎上給金鷓天又加了一道紫光，金鷓天的光芒瞬間被吞噬，整個人被彈飛，身體擦著地衝出好幾米遠，在地上痛苦地扭曲抽搐成一團。
你！我憤怒地看向寒辰。
寒辰目不斜視，居高臨下。什麽人間真情，隻有弱肉強食。他淡淡的說。
“天芒?冰封！雪魄冰花！水國西風！雲氣霜蹤！”我發了瘋似的把所有招數一並使了出來嗓子都快喊啞了，還是幽羽一把攔住了我：“別打了，他應該已經不行了。”末了，又補充一句：“金鷓天這邊我來照顧，你……去看看他吧。”
幽羽把他的火槍遞給我，示意我拿去給寒辰解凍。
我點點頭，接過槍走了兩步又返回來，把飛鏢交給幽羽：“封住他的元宮、華蓋、肺底、上氣、中氣、下氣、上血海、下血海、霍肺、肺底、翻肚、氣海、丹田、分水、關元、血海門、章門、地門、血囊、聽耳、石骨、後氣、腎經、命門、海底、鶴口、湧泉穴，等我回來再解凍。”
我走到寒辰麵前，他正被大冰塊包著，傷痕累累。我對準他開了一槍，火焰燎過後，傳來冰塊開裂的聲音。一地的碎冰塊和雪花，在月光的照耀下泛出美麗的銀輝。
“漠一……”他突然張口了，柔聲地喚我的名字，“其實，我修習巫蠱之術的目的不是想師父想的那樣，我不是要去禍害人間，我隻是……咳咳……隻是想造出‘無男’和‘無女’。就算師父給我再多關懷，也代替不了……父母。真，咳咳……真對不起，給你們添了這麽多麻煩。其實師父很好，隻是我不想就這樣墮入魔道；我剛才就是想激你，因為隻有對你，我才毫無防備；這世上唯有你，才傷的了我……”
“寒辰……”我撲過去，抱起奄奄一息的他，“你別說了，別說了，我錯怪你了，我會治好你的，我們一起去找師父……”
他看著我，微微地笑，淺淺的酒窩，像個孤單純真的小孩。他緩緩抬起手，眼神迷離望向遠方的天際：“漠一你看，那兒有一顆很亮很亮的星星呢。”我順著他所指的方向望去，他牽著我的手突然緊緊一握，又驀然鬆開，抬起的手臂無力地垂下。
他的笑容還在，隻是眼睛不再睜開。
胸口好悶，四周的空氣似乎一下子變得稀薄，又壓得我喘不過氣來。
原來，是我親手殺了他。
原來，這一切早已在冥冥之中注定。
原來，十年前的那場離別竟會釀成如此倉促的結局。
原來，這就是你我的宿命。
層層水幕不可抑製地湧出，他的笑容在我眼中，由清晰漸漸變得模糊。
寒辰，對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