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借天威
“人類，你讓我很驚訝！”莽野金牛如雷霆交錯般的傳音響徹在層麵之中，宛如攻勢，聚焦在卷軸幻影上，被卸去了九成的威力。
辛方的雙眼一直看著莽野金牛的一對大金犄角。
層麵的大狀態雷霆暴雨漸漸平息，空間沒有絲毫法則波動。莽野金牛原本沒有徹底失去戰局，但它卻完全放棄了強大的層麵底蘊優勢。在層麵攻勢消失的同時，辛方所掌控的終極傳遞劍意卷軸幻影攻勢也在變弱。但是莽野金牛先機盡失，隻要它敢再次凝聚層麵攻勢，卷軸幻影便會再次聚集，而且是以幾倍於前者的法則，足以壓製莽野金牛。所以辛方並不擔心莽野金牛暗度陳倉的層麵偷襲。
隻是為什麽？莽野金牛為什麽要放棄這個並不算差的局勢？肯定是有更加強勢的殺招，至少是終極傳遞無法輕易複製的超級攻勢，不然莽野金牛不會舍棄它此前的最強倚仗層麵攻勢。
“到底是什麽？”辛方雙目鎖定莽野金牛的大金犄角，努力地想要從中探究出一個結果。但是即使辛方以近乎領悟的方式想要“參透”大金犄角所蘊含的變幻，終究得不到一個答案。
大金犄角完全沒有反應，比辛方初見它們的時候還要看似平庸。層麵空間完全沉寂，甚至可以說是死寂。辛方遙遙看著遠處的莽野金牛，後者宛如一尊雕塑，曆經歲月，思考世界。
風靜止，草木不行。
“人類，我們來賭一把。倘若你能接得住我的三道雷霆劫，你便可以踩著我的身體通往第四層麵。倘若你不能，那麽就要接受我的附體了。”層麵之中，回蕩著莽野金牛的傳聲。
辛方眉頭一皺，雷霆劫？他並未聽說過莽野金牛還會這個殺招，不過聽起來像是莽野金牛的更強底牌。辛方手舉念愁衝劍，小聖火燃燒手掌，道：“倘若我不賭呢？”
“你別無選擇！”莽野金牛一聲咆哮，一對大金犄角突然脫體而出，不帶一點血跡，懸浮在莽野金牛的麵前。空間波動，法道無痕。辛方一怔，一是驚訝於莽野金牛大金犄角的獨立，二是震撼此刻大金犄角竟然微弱釋放著空間玄奧。
“轟！”那一對大金犄角猛地一聲，接觸間轉化作第一道雷霆劫，向辛方怒飆而去。
空間玄奧偉大釋放，這一刻辛方似乎看到境界本源。
在空間玄奧的掩飾下，辛方的水式閃電底蘊根本感應不到那道雷霆劫的法息，卷軸幻影依舊還是模糊狀態。終極傳遞沒有了複製的對象，王的聖旨頓時威力大減。
“仙逆狂風！”辛方揮動念愁衝劍在虛空刻畫符文，他唯一能夠施展的空間玄奧相關法術就是仙逆狂風。法道層疊，許多縱橫交錯法力的交集中點就是空間玄奧的載體。辛方眉頭一舒，望向來勢洶洶的雷霆劫。
以摧枯拉朽的進程撕裂王的聖旨凝聚的卷軸幻影後，雷霆劫形成一道空間載體龍卷，在空間玄奧封鎖住辛方的移動範圍後向他壓迫而去。雷霆劫令辛方四周的草木完全毀滅，然而主體形態依舊保留，這是多麽恐怖的餘威。辛方無暇顧及太多，他隻知道，他的第一劍至關生死。
劍意攜帶著空間玄奧，將平日裏仙逆狂風引動的風勢集合在聖火，契合在法則之中，施展攻勢。劍威模糊著劍體，萬千小幻影平鋪而起，形成一個獨特的平行麵。每一道劍威都蘊含著循環的法道，小聖火意、劍威、狂風勢、空間玄奧流轉不息，極致詮釋仙逆狂風。
雷霆劫徹底破開卷軸幻影，在一陣詭異的空間波動中凶向幻影平麵狀態下的念愁衝劍。劍意呼嘯，在辛方的揮劍下，如風似火，怒斬雷霆。
“砰！”巨大的衝擊卻沒有引起震耳欲聾的轟響，雷霆劫竟然與空間劍意隻見的對轟卻像是火焰的交融，似乎悄無聲息，卻是千倍於磁與鐵的引力。
莽野金牛的暗攻勢突然侵入念愁劍意，念愁衝劍猛地一聲顫抖。辛方深處被動，在雷霆劫的洶湧中一步十丈地後退，其中每一步都是對空間玄奧的對抗。莽野金牛對空間玄奧的運用遠勝於辛方，隻是辛方施展的仙逆狂風蘊含的空間底蘊足夠強大，才沒有被莽野金牛絕對壓迫。
“轟！”雷霆劫重重地將辛方推撞在一顆山丘般的層麵巨石上，引起一片虛空龜裂。碎石滾落中，辛方一口鮮血灑在念愁衝劍上。巨痛摧心，然而辛方隻能硬抗。雷霆劫連通天地，在它的千裏光芒下，辛方的身影顯得是那麽的渺小與弱勢。
“哞哞哞哞！人類，我數三聲，你就可以去死了。”莽野金牛得意地笑，其醜陋的聲音在雷霆劫上回蕩著。
“三！”
辛方緊咬著牙，雙手顫抖著撐住念愁衝劍。他的仙逆狂風並沒有一敗塗地，還有一成威力分布在雷霆劫中，屬於辛方的空間玄奧運用還在堅持著。
“二！”
雷霆劫突然變幻形態，形成一把巨大無比的劍幻影，掀起一陣空間強勢流量。每一道的法則劍勢都像是深刻在整個第三層麵上，宛若天痕，天際蒼穹仿佛陷入了劍幻影的籠罩。要是被這一記攻勢砸中的話，就算是堂堂的土係強者也是九死一生。
然而在千鈞一發之際，辛方卻是驚愕地看著天際蒼穹最終展現的玄奧圖騰，那是他在仙逆狂風中深度鑽研了七十二個時辰的一個場麵。
借天威！
辛方欣喜若狂，他甚至有點期待雷霆劫劍幻影的空間攻擊。辛方手舉念愁衝劍，狂風不斷地掠過他的身體，與水式閃電共成體係。在緊繃得足以令空間分解的氣氛中，莽野金牛刺耳的噪音再次響徹在第三層麵中。
“一！”
傳音震山動海，雷霆劫劍幻影化作層麵天威，毀天滅地的壓迫向辛方席卷而來。辛方腦海流轉著仙逆狂風借天威相關片段的法術套路，劍意在仙逆狂風的引導下呈現空間法道。辛方雙目鎖定那道天威，向天一指。
層麵天威轉眼即至，當它作用在念愁衝劍之上時直接將辛方重重地推撞在巨石之上，引起一片鮮血直流。辛方強忍著傷痛，即使處在弱勢也沒有被擊垮。他雙手緊握念愁衝劍，激發空間玄奧嚐試啟動借天威。
天威時而呈現雷霆形態，時而變幻劍幻影，時而像是莽野金牛的身影。
“是時候了！”辛方顫抖著雙手，突然將念愁衝劍艱難地轉移軌跡，強勢刺在巨石之中。天威咆哮，直接作用在念愁衝劍上。辛方被強大的威壓直接拋飛在巨石之後的地平行麵上，摔得元神震動。
整個第三層麵完全被仙逆狂風狀態下的念愁衝劍與天威所對轟的光芒區域牽扯，黑夜瞬間變成白晝。其實念愁衝劍在單純意義上是無法和天威抗衡的，光芒區域的形成主要是因為空間玄奧。
層麵巨石猛然傳出一陣震響，一直堅不可摧的表層此刻卻爆發裂痕，有不斷的符文圖騰從中繚繞而起，那正是空間玄奧的釋放。層麵巨石開始展現出前所未有的法息。逐漸地，念愁衝劍與天威之間的較量轉變成了層麵巨石與天威的比拚。
源源不斷的天威勢能通過念愁衝劍的傳遞侵入層麵巨石中，逐漸將涉及這個層麵的光度牽扯進去。當光幕徐徐淡去時，呈現在第三層麵的是一個彰顯境界唯美的場麵。
天威貫穿整個層麵空間，宛若天地間的一道深痕，連接著蒼穹平麵與念愁衝劍。念愁衝劍則平跨在半空，將天威法則引向層麵巨石。而重新低調的層麵巨石則在此刻呈現出無盡底蘊，即使天威再強勢，依舊被安靜地吞噬著，絲毫沒有引起空間的波動。三者之間渾然一體，又各成天地，僅是外在形式，便是驚心動魄的存在。
還有空間玄奧在自然運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