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二章 禁忌說往事
禁忌被收服也意味著洞府防禦體係結束使命，正是宣布退役，這也導致了作為其承載體的玄獸洞府發生解構崩塌。
禁忌此刻匍匐在地，四蹄小成角度，正在沉澱著主宰元神。辛方也沒有著急，靜站著等候禁忌的回神。良久，禁忌法息終於再次活躍起來，重要的是它那一對黯淡的雙眸已經緩緩恢複黑色，繼而演化為血色。這種血色可不比於先前那種充斥著死機的煞紅，而是一種活力盎然的生機豔紅。
禁忌終於回神，他表現出迥異於前的靈性，讓辛方眼前一亮。辛方於是沉神關注其眉宇，他驚奇地發現後者的法息之中明顯彌漫著一種源自內核的智慧。
“新主人。”禁忌凝聚原本回旋的眼意，不可思議地口吐人言。辛方大覺驚奇，他瞪大雙眼看著那頭外呈現極其笨重的狂獸禁忌，後者竟然會表現出和先前存在幾重天壤之別的靈性。不過鑒於先前禁忌已經在醞釀趨勢，辛方後來再也沒有覺得這是一件多麽突然的事，隻是他對其中原因很感興趣。
“你真是那頭狂獸禁忌？”辛方試問道。禁忌竟然微笑，並說道：“新主人，我正是被你大敗的那個禁忌，不過我的本體並非魔獸生靈，而是主宰元神感應。”辛方一怔，他驚訝地看著禁忌，歎道：“什麽！你說你的本體是主宰元神感應？”禁忌輕點他龐大的獸頭，發著如精鐵碰撞時的聲音，道：“新主人，我跟你講講我過去的故事吧？”辛方點頭道：“願聞其詳。”
禁忌甩身再收法息，借勢縮小形態範圍，將身形切換到等高於辛方。他目帶惆悵地抬頭著上方，盡管那隻是一塊空白的石板，他卻神陷其中。片刻之後。禁忌才開口說道：“新主人，你應該猜得到我的上一任主人是鼎鼎大名的神大將軍吧？”辛方瞳孔一擴，說道：“果然。”
禁忌淡淡一笑，雙目之中充滿驕傲，再道：“我本是怪界中一抹微不足道的無形火因子，漂泊四海，隨時都有可能湮滅在虛空中。是主人他發現並培養了我，他外釋出些許主宰元神感應片段凝聚生成一道真劍外空，將我包含在其中並進行演化。或許這對於主人來說隻是一件不大不小的事情，但這卻是影響我一輩子的善舉。是主人賦予了我生命和元神。我至死都不會忘記主人的大恩大德的！”
“我不會忘記的還有萬惡的錢逼人！”禁忌沉聲說道，一雙獸眸中盡是“久違”的殺機。辛方眉頭一皺，說道：“又是錢逼人。”禁忌偏頭問辛方道：“新主人繼承了主人的主宰元神，錢逼人那廝少不了會來騷擾你。不過有我在，我就絕不會讓那魔再傷害新主人半根寒毛的！”
“你和他有什麽仇怨呢？”辛方問道。禁忌說道：“我本來平靜地在主人的真劍外空中享受著美好的成長時光，沒曾想錢逼人那廝不知怎麽勸動了主人讓他取代二師兄成為看管我的第一人。那時的我尚未形成靈智，隻認主人的允許，所以並沒有反感錢逼人。而錢逼人一開始也沒有表現出狼子野心，一直在勤勤懇懇隻為主人鎮守真劍外空。”
“一年後那廝開始圖謀不軌。他一邊假意延續先前的好人麵孔，一邊卻暗自勾結神大將軍的最大仇家曹難，在我尚未穩定靈智前向我的內部灌輸惡念。我當時身不由己，最終被迫跟著他們。”禁忌一臉冷氣。“可是我從來都不認為我對曹難和錢逼人認過主！”
辛方一驚，問道：“曹難是誰？”禁忌一對獸眸瞳孔眼意起伏，且憤怒且忌憚且慶幸且輕鬆，說道：“一個多次掀動戰亂的魂界大魔頭！不過他已經被神大將軍擊殺了。”
禁忌稍微輸了一口惡氣。臉色隨即重複陰煞，說道：“那是我黑暗時期的開始，此後我就一直處在迷糊的狀態中。那時我的修行雖然日益見長。但始終都能和主人保持著元神聯係。這種日子讓當時的我如癡如醉，卻忘記了更深刻的恨！”
“當我成長到魔係係級的時候便開始萌生意識。不過因為曹難和錢逼人已經在我的元神中灌輸了太多的邪念，我竟然罪惡地對主人產生了敵意。”說到如此，禁忌捶胸頓足，元神激動，連辛方都能感應到他的無比懊惱。
辛方勸道：“你這是身不由己，相信神大將軍會原諒你的。”禁忌仰頭一吼，說道：“主人心善！但這更讓我難以原諒自己。在曹難和錢逼人的一輪又一輪的誤導下，殺機逐漸掩蓋住我和主人之間的聯係，我被迫做出一係列後悔一輩子的準備。”
禁忌法息動蕩，四蹄齊捏，引爆虛空。他說道：“積累殺意，燃燒殺意，積累殺意，燃燒殺意，這是我每日都要完成的功課。再加上錢逼人的法術和曹難的法力源源不斷的促進，我的修為最終達到狂係。”
“我發現我當時被轉移到了曹難的界地，雖然我的意識已經開啟，但靈智仍然被蒙蔽，無奈任憑曹難和錢逼人的擺布。有一夜，曹難和錢逼人站在限製我的狂係法陣前相視大笑，似乎要幹一場大罪惡。”
禁忌冷笑一聲，眼意隨即複雜起來，說道：“可憐曹難和錢逼人還沒有高興太久就因為我的一次失誤而被主人發現了。錢逼人先走，曹難獨自應對主人。兩人實力不分伯仲，對戰了三百個回合依舊難見分曉。”
“隻是兩人一直都有顧忌，他們的顧忌都是我。主人是擔心我變壞，而曹難是擔心我壞得不夠徹底。主人無敵，他的法術鬼神莫測，漸漸對曹難發動壓製。曹難不甘落後，他激我為虎作倀，承載著他的皇係攻勢，當作分身。曹難的法術極其詭異，法力更是略勝主人，兩攻之下，竟然使得主人先前保持的優勢轉眼蕩然無存。”
“不過主人成竹在胸，他在找我之前顯然就已經做足了工夫，他連番的反攻讓曹難得不到任何好處。最後也是最精彩的是主人他成功借引了一道第一境界萌元，酣暢淋漓的一招打得曹難是滿地找牙。曹難被迫收回分身意識，丟下我就匆匆落荒而逃。”
“主人並沒有追殺曹難，或許是因為當時並非殺他的最恰當時機，又或者是因為要拯救我這個累贅。主人隨後便將還犯傻的我帶回神大將軍府，在那裏我又看到了錢逼人，他竟然還沒有露餡。在我看向錢逼人之前他立即意動我的意識，所以我並沒有特殊對待他，主人也沒有看出他來。”
“主人嚐試了多種辦法來洗滌我的元神但都沒有成功，他也試問過錢逼人，錢逼人自然也不會說出個所以然來。當時正值主人衝擊第一境界的關鍵時刻，他並沒有多少工夫來打理我，所以主人最後決定將我暫時鎮封在最適合主人外釋元神寄托的人界中一個叫蓬萊城的地方，然後等到他出關後再作打算。”
禁忌悲憤一聲，說道：“沒曾想那一別竟然是永訣，主人竟然被錢逼人殺害了！”他看向辛方，懇切說道：“新主人，你一定要為主人報仇，殺了錢逼人那個混蛋！”辛方堅定點頭道：“一定。錢逼人屢次要置我於死地，我很早就想殺了他。”辛方再問道：“不過禁忌，你被鎮封在人界，又是怎麽知道神大將軍是被錢逼人所殺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