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六章 尤宇的回憶

“當年洛國被神秘敵人端走之後,我跑遍整個人界都覓不得其行蹤。後來通過調查,我懷疑是風帝國所為,於是我便跑到海中海中海大開殺戒。”尤宇緩緩說道,他眼眸閃爍痛苦,“隻怪當時我太衝動了,完全沒有顧及後果,一時衝動殺人如麻,與惡魔無異。而且我也沒有把洛國當成心血,隻把它當成我的創作,隻是為了一口氣,並不是為了洛國百姓。”

尤宇一聲深呼吸,他再說道:“我的惡行最終引來了當時風帝國的掌權國主,火係修行者皇甫朔的憤怒。我們展開了一場攻勢大戰,從帝都一直對戰到帝國後峽穀。當時我的修為雖然不及皇甫朔,但是我天生將軍之眼,可以看透皇甫朔的運法軌跡和趨勢,能看透他法術的破綻。所以在一百個回合過後我便斬落虎下,而後我用酷刑逼問出洛國承載皇璽的下落在皇甫朔最大的書房朔閣後就殺了他,隨後又跑到風國帝都皇城大發狂性。那次我不屑殺人,一心隻想找回洛國承載皇璽。不過當我翻遍整座朔閣最終找到存放皇璽的快岩櫝並打開後,卻沒有發現洛國承載皇璽,裏麵隻有一份聖旨。”

尤宇雙眼陡然淩厲起來,其中掠過一線憤怒。片刻之後他才降下情緒,努力平穩著聲音說道:“我當時直想把那份聖旨毀掉,但是我後來還是不由自主地打開那份聖旨,發現上麵的文段原來是專門為我寫的。”尤宇自笑一聲。繼續說道:“什麽風帝國,什麽皇甫朔,都是那人的一顆棋子。”

辛方聽此,忍不住問道:“尤宇,‘那人’是誰?”尤宇搖頭道:“不知道。可悲可笑可歎的是直到此時此刻我連我此生最大的仇人到底是誰都不知道,甚至我還不知道‘那人’究竟是一個人還是一個勢力。”尤宇再道:“那份所謂的‘聖旨’是那人通過皇甫朔傳給我的一封挑釁書。上麵說洛國是被他端走的。承載皇璽也在他的手上。他說我若想取回洛國承載皇璽,七日內就到界山進行一場賭戰,而且承諾絕對用和我相當的修行和我對戰。若我勝,可取回洛國承載皇璽,還可以得到一套能夠施展出土係攻勢的超級法術;若我敗,則要啟用將軍之眼的終極看破替那人完成一件大事。”

“一定要奪回洛國承載皇璽的固執、失敗代價的看似很小,以及那人承諾用和我等同的修為和我對戰的那份張狂。更重要的是土係攻勢超級法術的誘惑,都讓當時的我頭腦發熱地帶著聖旨,連臨時府宅都沒去毀掉就匆匆界山,想要和那人一決勝負。”

“辛方,你知道我當時見到那人一開始的麵貌是誰嗎?”尤宇突然轉頭看向辛方。辛方乍一聽驚訝地搖頭,旋即一想能讓尤宇感到驚訝的人很少很少,尤宇既然問他就表明那張麵孔是他和尤宇都認識的。這樣一個篩選下來就隻有一個人了。辛方收回意識。旋即看向雙眼眼意極深的尤宇,說道:“你看到‘那人’的麵貌是我?”

尤宇點頭道:“正是。說來慚愧,因為那人偽裝得惟妙惟肖,我險些上當。不過後來那人官腔太重、修行又遠超當時的你,我不相信你會和那人是同一個人。於是我在施法的同時暗含幾式當時我們在東方魔林時候約定的套路切磋法術,試試那人的底細。結果他表現得天衣無縫。完全不像你應該會做出的反應。所以我當時就斷定,你不是那人。”

“那人看我竟然這麽快就識破了他的身份。也不再使用那些為了偽裝你而專門施展的法術。不得不承認那人是我見過最厲害的對手,他真正施展下的法術連將軍之眼也看不清其法則運轉。明明是和我相近的法術,在他的施展下卻堪比高上一個層次,令我防不勝防,最終還是敗在他的手上。”

“我敗了,界山一戰是我迄今為止最大的失敗,也是代價最大的失敗。我雖然極不樂意為那人啟用將軍之眼的終極看破,但是我更無法否定我的承諾,隻要不違背我的原則,就算勉強為仇人看清法道也是無可奈何的事。”尤宇一直搖頭歎息,顯然那次的經曆最終還是違背了他的原則。

“當時我卻不明白,那人既然能輕易用火係修為擊敗我,其真正修為絕對是土係至上甚至之上,能夠幫助他修煉那種級別的法道運轉已經不是當時修為僅僅隻是火係的我能夠看透的。那他還要借助我的將軍之眼幹什麽?雖說其底蘊看透能夠提升將軍之眼的看透力,但是肯定也無法幫助強大的那人提升一絲半點的修為。隻是我一時頭腦發熱,當時隻顧盡快完成承諾,然後再和那人大戰三百回合,重新奪回駱國承載皇璽,根本就來不及想太多,所以我就這樣糊塗地上了那人的當。”

“那人帶我來到界山十一洞,讓我看清每一個洞中的法道流淌。我當時粗略看了一眼那十一個山洞,看不出有什麽特殊,而且記憶中的界山十一洞又很平常,根本沒有什麽特殊的地方,便愚蠢地以為這是一個沒什麽大不了的事情。”

“前五個洞我還自傲地對那人龍飛鳳舞地講述著其中法道流淌的現象神奇性,但到了第六個洞我突然就被它給吸引住了,這是我之前任何一次啟用將軍之眼所未有過的情況。不過那時為時已晚,我已經沉迷在洞中法道的流淌中,從此無法自拔,最終陷入幻覺。”

“陷入幻覺?”辛方產生同感,因為他在挑戰地獄馬麵時也曾遭遇幻覺地獄,在其中自己起初是沒有修行的,幸好借助生死氣息才能一路向前,最終突破成功。想當時的尤宇肯定也是受了不小的考驗,甚至就是在當時被附上了公子羊的靈魂。

尤宇猛一揮右拳,哀聲說道:“當時我陷入了紙醉金迷的世界,無盡誘惑紛至遝來,意欲令我心動。可惜我一心求法,尋常的世俗搖惑又怎麽攻破我的心界。隻是後來修煉一道令我如癡如醉,最終意誌淪陷,從此厄運一發不可收拾。我躲得過美色的侵襲,卻躲不過感情的折磨;我躲得過權力的選擇,卻躲不過對洛國承載皇璽的固執;我躲得過親人的生離死別,卻躲不過至交知己的眾叛親離。”

尤宇眼眸閃過一絲憤怒,那一眼為自己,為仇人。他再是緩緩說道:“我依稀記得將軍之眼被剝奪的那種生不如死的感覺,這不僅對我的身體帶來巨大的殘害,更重要的是它殘忍地剝奪了我的天賦,粉碎了我的夢想。”尤宇釋放著前所未有的眼意,其餘光都令辛方感到心冷,可想而知現在尤宇的內心是何等的憤怒。

“失去將軍之眼,我的信念出現了動搖。心防禦也開始出現破綻,局勢逐漸陷入不可逆轉的境地,我最終陷入沉睡。過了很長一段時間,我才複醒過來,隻是當時修行全無,又被那人束縛。他告訴我這裏是鬼界鬥獸場,想要奪回將軍之眼就必須替他辦事。我性格剛烈,不肯認服,又有了前車之鑒,自然不會再相信他的屁話。沒有修行攻勢,我就用怒罵代替攻勢去言語攻擊那人。那人竟也不惱,直到我筋疲力盡的時候他才告訴我說隻要我能夠替他收集十個太歲以上層次的元神便能回去。而且為了讓我答應他,那人早已將我對元神認知的相關記憶抹除,並特地將我的元神寄托在一頭羊魔獸的身體上,以此令我擁有土係戰力。”

“雖然公子羊的身體令我討厭,但是好歹擁有修行,我於是萌生攻擊那人的想法。隻是我當時竟然沒想到那人既然會讓我擁有土係戰力,又怎麽不會知道我一定會攻擊他呢。就在我剛剛想要施法攻擊那人的時候,一陣摧心劇痛毫無征兆地降臨在我的腦海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