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六章 辛一狂複醒
千裏漆黑,那是比夜色更加可怕的黑。
“轟!”千萬宇宙仿佛呼吸般自半空平麵向天際平麵由下至上轟出一片大範圍的黑色天雪,與從天而降的自由天雪形成交融,演繹著極其一幕極其罕見的異天象。
天雪之後,便是無盡藥芳香的向蒼穹彌漫,單方麵的可愛芳香釋放和千萬宇宙在半空平麵一定範圍內霸氣的絕對空間封鎖效應,導致第九層麵延生了神奇的一幕:以入雲雪峰半山端不遠處的半空平麵以界,上麵是黑白相間的飄雪和芳最迷人的香氣,是為上世界;下麵是一片毫無生氣的真空,黑漆漆一片,是為下方。
“砰!”又是一聲震耳欲聾、搖撼天際的巨響在千萬宇宙中呼嘯而起,響徹在上世界。其聲源處猛然擴展起法則漩渦,在層疊不斷中席卷空間片段,構思龍卷,直破蒼穹。龍卷向上連接天際夜空的是千裏萬裏的黑,而它的另一端連接在半空平麵上,至於它的大小隻能媲美人界一間尋常人家的小屋舍。
在龍卷的旋轉下,第九層麵上世界的全部藥芳香集體成弧線循環圍繞著龍卷運轉起來,最終悉數匯入其中。不過龍卷仿佛一個無底洞,似乎無論多少的芳香都填不滿它的需要。在通天龍卷深色的上下來回中,一股強悍的土係法息延綿在整個上世界。
土係法息的不斷開拓邊界,令整道通天龍卷開始出現法則分散,形態開裂,轉眼間便一分為二、二分為四,不斷化解千百細流。在一群模糊龍卷的尾絲聚集處,正有兩道人影若隱若現,他們正是辛方和辛一狂。
此刻辛方正背對著盤坐的辛一狂,雙掌正掌麵朝上地平托在麵前。正沸騰著一層比黑更黑的汙麵。辛方凝重地看著雙掌之上,任憑四周龍卷肆虐。他緩緩的合上懸浮著汙麵的雙掌,在聖火滿手燃燒中藥芳香不斷活躍。
片刻之後,玄金耀眼的聖火表麵被披上一層刺激眼意的藥黑。辛方雙掌緩緩拉開,從中傳出一陣陣尖銳的爆炸聲,切割著四周空間表層。辛方對此渾然不覺,他若無其事地持續著雙掌的分離。
“咻!”“咻!”“咻!”當辛方的雙掌拉開到一定距離時,突然有數道玄金流光破黑而出,在這一片更加深黑的上世界中刻印上十分耀眼的空間光痕。緊接著,幾道光痕便變成了幾十道。它們各自統治一個區間。再然後,就是這些單論占據位置並不顯眼的光痕在形態大小上大範圍蔓延,各自主宰一個被玄光覆蓋的汙麵。
“轟!”汙麵的承受最終撐破極限,發動足以掀翻一層空間平麵的法則。辛方正處轟炸中心,巨大的衝擊切割光層、扭曲空間,直接將他轟向高處。辛方不斷腳點星弧,緩衝著這股勢能上推力,就在他剛好懸飛在辛一狂的頭頂上空時那股上推力被他分流兩側,漸行漸遠。
辛方拂袖將眼前的滾滾法則餘威劈開。還上世界一片清澈。他隨即踏星躍起,落在辛一狂的麵前。看著全身藥紋虛幻流轉的辛一狂,辛方喘息一聲,輕笑一聲。道:“終於完全澄清了你的藥本性。”辛方一雙睡眼滿帶興奮和希望地看著閉目凝息中的辛一狂,歡心等待。
虛幻藥紋的流淌越來越快,逐漸朦朧,猶似歸於虛無。在辛方的宇宙定義感應下。辛一狂的藥本性越來越清澈,越來越呈現輕快節奏,逐漸穩定在他的上丹田中。
藥芳香和龍卷早已絕跡於第九層麵。上下兩方世界也重新合一,天雪依舊滾滾。萬物靜謐,仿佛在為辛一狂的複醒鋪墊氣氛,似乎連第九層麵都為此屏息。
在辛方的關注下,辛一狂臥蠶雙眉下的那一對關閉許久的朦朧睡眼逐漸有所動作。首先隻是上眼皮的細微波動,在持續一段時間之後辛方終於迎來了令他矚目的辛一狂複醒了,其象征性的標誌就是辛一狂雙眼的睜開。睜眼那個瞬間雖然在無數世人眼裏隻是一個平常得可以忽略的動作,但在辛方心中卻是一個期待實現的過程。
不過當辛一狂的眼意真正顯現在辛方麵前的時候,辛方卻是為之一愣,因為辛一狂原本那種超乎尋常的靈性已經被壓製,他的那一雙睡眼充盈著遲鈍,那種模糊和辛方的睡眼呈現的朦朧是兩種完全迥異的狀態。
“一狂!”辛方叫了辛一狂一聲,但見辛一狂卻是有力無神地轉身麵對辛方,單膝跪地,一字一頓地說道:“主,人,有,何,吩,咐?”辛方一怔,左手將他扶起,右手則祭起劍式,運法燃燒聖火,指向辛一狂的眉間印堂位置,灌輸生死套路。
“藥本性完好,也沒有什麽異樣。那究竟辛一狂的靈性因何無蹤跡?”辛方眉頭緊皺,他將右手劍式拔出,運轉生死輪回法術套路,再一次對準辛一狂的上丹田位置。
聖火玄光在辛一狂的眉間蕩開法道漣漪,有微微的藥芳香彌漫擴散,這是辛一狂此刻能夠承受極限。這股藥芳香沒有摻雜絲毫雜質,那是沁人心脾的天香,那是發自萬物最本質的釋放。然而辛方卻是臉色難看,因為正是這種看不出是什麽原因的原因,令他無法對症下藥。
“一定是公子羊用了什麽陰招使辛一狂變成這樣的!”辛方停下運法,雙拳緊握,直接將層麵空間表層掐碎。辛方目光閃爍著殺意,其威壓足以將人看死,他沉聲道:“公子羊,就算掘地三尺,我也一定會把你找出來。若是找不到解法,我會讓你死得很難看!”辛方仇恨的睡眼陡然一轉傷感,他低聲歎道:“你說得對,曾經的尤宇已經死了,現在活著的那個叫做公子羊。”
辛方隨即轉身麵對傻傻的辛一狂,道:“一狂,你能夠感應得到公子羊現在的位置麽?”辛一狂盡管靈性變得極低,但他的修行領悟不降反升,再加上他藥本質的特性,又被公子羊迫害多時,對於後者的法息有著獨特的記憶,所以在辛方如此問話後,辛一狂立即探出雙手,十個指尖蕩開法道漣漪,遙空感應著公子羊的法息。片刻之後,辛一狂收回雙手,對辛方恭敬說道:“主,人,我,隻,能,模,糊,感,應,到,公,子,羊,在,哪,裏。”
聽著辛一狂傻裏傻氣、斷斷續續的說話聲,辛方又增了對公子羊的厭惡心,他對辛一狂道:“一狂,以後不要叫我主人,叫我‘辛方’即可。”辛一狂拱手道:“是,主,人。”聽到“主人”二字,辛方不由得搖頭,想要讓沒有靈性的辛一狂做出有靈性的事情看來是沒辦法,他隻有盡快找到公子羊,拿到解法,才能救回真正的辛一狂。
“一狂,帶路。”辛方說道。
“是,主,人。”辛一狂應道,隨即他身形一動,順著感應中公子羊所在的方向飛去。辛方腳踏星弧,跟在後麵。兩個人一前一後,就這樣消失在入雲雪峰的範圍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