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4章 秦王的葬禮

下山的時候,我們碰到了展淩飛,他帶著葬門弟子並沒有離開,而是在等我們,或許他是想等血月過去以後,再重新來山頂找我們。

老白很沉默的看著展淩飛,忽然將他抱住,拍了拍展淩飛的後背,說道:“走吧,爺爺沒了。”說完我就看見老白的眼睛裏流出了眼淚。

也許人真的是直到失去了才知道後悔,我現在滿腦子裏都是爺爺活著時的事情,從小到大,再數一遍,再數一遍。就好像爺爺還活著一樣。

展淩飛把饕餮令牌交給了老白,我們就下山了。一路上所有人都無比沉默,一直到很久很久以後的後來,歐陽月桐告訴我,爺爺的死宣告了一個時代的結束,那個時代被稱為秦王時代。

回到了洛。陽,已經是第二天晚上了。我和老白就分開了,他要回葬門處理事情,爺爺沒了,葬門如果沒有一個人管著,會亂成一團的。老白說爺爺的葬禮要選一個合適的日子進行,到時會邀請九大門派參加,之後老白就離開了。

歐陽清林也暫時把歐陽月桐帶走了,他說讓我一個人靜靜,姬懷初和青綏他們兩個也去找住的地方了。凱爺也回去了,隻剩我一個人回到了空蕩蕩的房間。

血月過去以後世界好像忽然間恢複了平靜,從秦陵地宮出來的時候總感覺家裏有些古怪的東西,是不是也會有陰氣出現,可是現在再也沒有那種感覺了。

我沒開燈,一個人拿了一箱啤酒靠著牆喝了起來,滿腦子都是爺爺的回憶,喝著喝著就哭了起來,哭著哭著不知道怎麽著就睡了過去。

睡著的時候我做了一個夢,夢到我們四個人小的時候,爺爺讓我們紮馬步。爺爺總是板著臉,一副嚴肅的樣子,手裏拿著木棍,我們誰堅持不下去爺爺就會拿著木棍打我們的屁股。雖然凱爺每次總是挨打最多的那個,可是爺爺每次都舍不得下重手去打。

夢裏麵那些小時候的畫麵就像一部部電影一樣,從小播放到我們長大。最後定格在爺爺站在昆侖之巔,對我們微笑。然後我就醒了過來。

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躺在床上,腦袋昏昏沉沉的,肚子也餓的厲害。起床將窗簾拉開,陽光剛好照進來,刺的我眼睛有些發疼。

這時歐陽月桐走了進來,看到我問道:“醒了。”

我點了點頭說道:“你睡了多久,感覺好久的樣子。”

“睡了三天了,餓了吧,我去給你做些吃的。”歐陽月桐說。

“不用了,我下去買些吃的吧,剛好出去轉轉。”我說。

歐陽月桐點了點頭,沒有說什麽。她一定知道,我的心情還是十分糟糕的。換了衣服,走到客廳裏麵,看到姬懷初和青綏都在,我跟她們兩個說我出去走走,她們兩個也沒說什麽。

於是我就自顧的下樓吃飯了,吃完了飯一個人在大街上漫無目的的閑逛。總覺得生活少了些什麽,雖然長大以後爺爺很少跟我們住在一起,可是還是覺得少了什麽,心裏空空的。或許少的就是那種感覺吧,對爺爺的依賴感和存在感。

穀振應該也知道這件事了吧?已經三天了……這麽想著我就往穀振的警,局走去。到了警,局剛好碰到穀振。和那次我急匆匆來找的情景一模一樣,穀振手裏拿著資料,一邊走,一邊低頭看資料。

“穀振。”我輕聲喊了句。

穀振抬頭看了看我,說道:“秦楓,進來吧。”臉上的表情波瀾不驚。我跟著穀振進了他的辦公室,穀振讓我坐到他的辦公椅上,就連忙給我倒水喝。

“穀振,別忙了,我就是來看看你。”我說。

穀振的神情有些傷感,說道:“你沒事就好,我兩天就已經知道了。”

我點了點頭,想說些什麽安慰一下穀振,可是我連自己都安慰不了,又能說什麽呢?穀振似乎也不想往這方麵說,連忙說道:“老白,等爺爺的葬禮辦完以後,我們再回村子裏一趟。”

“什麽時候?”我連忙問道。

“後天吧,明天就是爺爺的葬禮了,在葬天觀舉行。”穀振說道。

“知道了,你去麽?”我又問。

“已經請好假了,我考慮我們今天就走,下午就去葬天觀,老白說下午要幫爺爺挖墓葬坑,我們應該去幫幫忙的。”穀振說。

“是應該去的,通知凱爺了麽?”

“通知過了。”穀振說。

“那下午就過去吧。”我說。

於是下午穀振開著車,我們就去葬天觀了。這次有些奇怪,歐陽月桐、姬懷初、青綏都沒說要跟著來,我還比較納悶。後來才知道,盜墓界有個不成文的規矩,葬人的時候是不允許女人在場的。

到了葬天觀,已經和上次大不一樣了,從那個村子開始,一路上都掛滿了白色的旗子,旗子上寫著葬字。葬天觀的門口也換了白色對聯,“自信平生無愧事,死後方敢對青天”。簡單而又樸實,又符合爺爺的性格。

葬天觀裏麵上上下下都換上了孝服,我們找到老白也換了孝服,就跟著老白一起到一旁的山上挖墓葬坑了。

很普通的墓葬坑,先朝下挖三米,又朝北挖了四五米深的圓形通道,用來放棺材用。之後就將爺爺的棺材給下葬了,是一口白玉棺材,雖然裏麵什麽也沒有。後來我才知道葬門的弟子下葬時,都是極其簡單。

葬好了爺爺,又立了石碑,石碑上隻簡簡單單地刻了四個字:“秦王之墓。”沒有陪葬品,沒有大的古墓,沒有機關和道術,更沒有爺爺的屍體。整個葬禮簡潔的就像爺爺離開時那樣,什麽也沒帶走。

第二天九大門派的人陸陸續續地過來祭拜了爺爺,祭拜過程整整持續了一上午的時間。不僅僅盜墓界的人來了,丘封魄也帶了很多陰陽先生過來。祭拜完之後,我們又幫著老白做了一些雜事,一直到傍晚,才總算是徹底忙完了。

老白忽然對我們三個說道:“走,回村子,現在就出發。”

“這麽著急?”我皺著眉頭問道。

老白點了點頭說道:“趁著姑姑她們不知道,我們四個又都在,現在去最合適。”

於是我們四個又換了衣服,老白拿了背包,就開著車往老家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