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嬉鬧

小巧走出了幾步,衣服濕淋淋的粘著一起,讓她很不舒服,還是白色的T恤衫,真懷疑自己裏麵的內衣有沒有被看到,大壩邊刮來的風一吹,就讓她覺得冷颼颼的。

秦紹言叫住小巧,遞上他自己的包說:“我包裏有幹衣服,你不介意的話穿著吧,一身濕嗒嗒的也許會感冒。”

小巧回頭去看的時候,瑟縮的笑了一下,但忽然感覺到自己行為有點小家子氣,她裝作大方的朝秦紹言擺手說:“不用這麽客氣,我會不好意思的,都是隔壁鄰居。”可是心裏卻嘀咕著一個想法:要穿也行,可也得找個地換衣服啊,套一句古人的話,這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荒山野嶺,讓自己就脫了外套隻剩內衣,再開放也好意思的?何況自己還真沒這麽開放。

她又借著說:“我在壩頂再吹會風或者曬曬太陽,一會兒就會幹的。”她邊說邊拾階而上。

秦紹言在後邊拿起台階不遠處的遊泳前脫下的衣服塞回包裏,又取了一件外套披在身上,沉默著走上壩頂。

小巧沒聽見後邊的聲音,見秦紹言沒什麽大反應,她笑著回頭搭話說:“要真是想辦法,你能鑽木取火不?”

秦紹言還沒有懂她話裏的意思,丁樂巧眨著眼睛,解釋了一遍說:“就是生火烤衣服啊。”

秦紹言隻覺得自己身上的水仿佛瞬間被蒸幹了一樣,連帶著自己身上的水分也被吸走,水分蒸發果然帶走熱,他覺得皮膚表麵有冷嗖嗖的風刮過。

同樣上到壩頂,野人轉個身,一個人往壩頂的路麵的一個岔道上走著,在拐彎處消失了人影。

秦紹言和丁樂巧兩人之間的氣氛沉默了一會兒。小巧在壩頂張望了一下,回過頭來發現身邊少了個人,她驚訝的朝秦紹言問:“哎?野人大哥呢?剛剛我上來的時候,他還在的?現在怎麽不見了?”

秦紹言也一份怪異的樣子,他回頭望了望水庫,水庫台階這邊望過去一眼到底,沒有人在。水庫的水麵上風平浪靜,隻有淺淺的波紋,應該是沒有人在水裏遊泳,他又從來的西麵往下看,西麵的台階雖然接近筆直,但還是有些斜度,從頂上可以看見下邊是否有人,雖然人影會大幅度縮小,還是能夠看到的,但西麵這邊此時也沒有人。他望了望南邊的路麵,又看了北麵的路麵幾眼說:“可能他是去了南邊或者北邊的山頭。”

丁樂巧表示無語了,野人大哥怎麽一個人就冒冒失失的走了,她和他相遇也是在深山裏,這個神經不正常的野人大哥該不會以為這就是他自己以前經常居住的山林,以至於產生思鄉的情緒了吧。

秦紹言背了包在肩上,知會小巧一聲,跑去南邊的地方找,小巧也適當的往北邊的山頭走去,看看能否發現野人大哥尚未走遠的蹤跡。

小巧一邊找人還一邊喊著野人大哥,回聲響蕩在水庫的幾個山峰間。

秦紹言的腳步停留在一個白T恤的男子麵前,那男子正低著頭,在山間找一個枯草和枯樹幹,他一手攬抱著柴火,一手繼續在地上拾揀。

秦紹言沒有說話的走到他麵前,眼神凝視著眼前的人並又細細打量著這人。

那動作著的人慢慢的停下了動作,眼神清明又帶星點靜然的回望了一眼秦紹言。

秦紹言微笑的問他:“你在幹嘛?”

野人大哥沒有回答,隻淡淡的笑了一下,讓秦紹言有種錯覺的認為那是一種風度翩然的古代畫中男子的笑容。

秦紹言眉間有警惕的神情一閃而過,他在心裏分析起這人現在的行為是什麽原因。但想了很久,卻隻有一種回答適用,那就是眼前的這個男人是在揀柴火,至於柴火用來做什麽,自然是丁樂巧的話可以回答:生火烤衣服。

生火烤衣服?這個是什麽級別的行為?他秦紹言一時還真是無法理解,言談間這個完全可以當做是笑話,但眼前的這個男人此刻卻在為這個似乎是笑話的事情付諸行動。

這個男人真是一個傻子吧。

可是看這個男人手上的柴火,多而幹燥,一個傻子能夠一手攬住這麽多柴棒?不一邊走一邊掉?反而彎腰撿拾間,行動半點沒有傻人常有的迷迷糊糊和莽撞?

秦紹言怔愣間,聽到了後邊丁樂巧的聲音:“原來野人大哥跑到這裏來了,怪不得我在那邊叫都沒人回應我。”

她看見了野人大哥手上的柴火,很興奮的朝秦紹言說:“原來他也是可以聽懂我說的話,我還以為他是原始人類,還未進化的——聽不懂人話呢。”

丁樂巧繼續興奮到極點的說:“哎呀,難道野人大哥真是想幫我鑽木取火嗎?這真是不可思議。”

秦紹言咧了咧嘴,想說些什麽,但是什麽都沒有說,不過他翻了翻白眼,開始用看白癡的眼光看小巧。

秦紹言再打量了幾眼野人,他覺得怎麽看野人都怎麽詭異。

小巧跑到野人身邊,更是未減興奮的看著野人大哥,自言自語的說:“要怎麽弄呢,你會現場示範一遍嗎?”

野人沒有開口說話,隻是把一堆柴放在一邊,拿了一團枯草,一個大樹幹和一個小型樹幹,然後把枯草放在大樹幹上,又把小樹幹的末端放在大樹幹的有樹皮包裹的中心位置。

這根本就和電視上的鑽木取火很像很像啊。

可是也不得不說,心情是感覺有點特傻的。

小巧拍了野人的肩膀一下:“不用了,我隻是說說而已,回家去換件衣服就好了的,不用這麽麻煩。”

於是,野人大哥的辛苦到此已經沒有結果。三個人中,回家的時候,小巧怕秦紹言又拉著野人大哥和自己爬台階,主動說:“紹言,我和野人大哥走北麵下去壩頂,你要是還想爬台階的話,就你自己去吧。”

秦紹言看了她一眼:“我沒有想從台階下,本來就是想從路麵走回去的。”

小巧被嗆了一下,努了努嘴:“好吧,那一起走吧。”

回到家裏的時候,還沒有到傍晚,一路吹著風,身上的濕漉漉的衣服都幹了不少,雖然如此,小巧還是去換了衣服。

下樓來的時候,外婆對她說,今晚大阿姨讓她去家裏吃飯,現在阿姨那邊的飯菜也差不多該好了,讓小巧早些過去。

小巧腦海裏浮現昨晚的畫麵,那半夜三更的蹲廁所事件,要有多詭異就有多詭異,她下意識的在心裏嘀咕了一下。

坐在一邊的餐桌上,側手邊是大表姐一家,大表姐是小巧親梅竹馬級的人物,打小就在一起玩,說說笑笑感情那是實在的好,小的時候,大阿姨和姨丈是在外邊做生意,小巧到外婆家來時候,都是放假的時候,她吃喝拉睡幾乎都是和大表姐一起的。

大表姐甫一見麵就朝她自己的兩個寶貝女兒吆喝:“大妞二妞,你小表姨來了,快打招呼。”

丁樂巧見到前邊的一大一小女娃兒在一邊走走停停,然後大表姐和表姐夫特吃力的哄喂她們兩個祖宗吃飯,她就表示對這樣的畫麵特別特別的不能承受。

大表姐的性格是一個很直爽剽悍的人,雖然長得挺女人的,但實際上挺爺們脾氣的,就表姐這種級別的男人婆都會很溫柔的哄自己孩子吃飯了。

小巧朝兩個小姑娘笑笑,又順便看見了大表姐身後不遠處表姐夫也示意打了個招呼。大表姐隨口就說:“別這麽淑女著了,快把我爸媽去端菜,我這兩孩子就鬧著要吃飯,沒辦法,就隻好先顧著她們了,不過話說回來,這也許就是來我媽家的飯菜不是隨便吃的,要付出勞動成果的。”

小巧看了一邊的秦紹言,秦姨現在也幫忙著布置餐桌,秦大叔和大姨丈在一邊談笑,秦紹言坐在他們旁邊,見她看過來,他也回看了她一眼。野人大哥在門口處站著,既不找個位置坐下也不過來,隻看上去一臉的沉默。

丁樂巧本來想過去讓野人大哥進門來,但又不好意思在秦姨她們端菜的時候裝的好像沒有看見,作為一個好女孩首先要在大人麵前做好一切表麵工作。

她這麽想著,也就去秦姨那邊幫著端菜了。

才端來一盤,就被同時到餐桌旁的秦姨按在座位上:“坐著吧,這些端菜的事情,我和你阿姨來就好了。”結果,小巧就這麽坐著看著秦姨端上菜來。

這邊廂,小巧的大阿姨也喊著秦大叔和姨丈就坐。

而此時,小巧的兩個外甥女顯然已經被喂飽了,然後秦姨和大阿姨一人一手抱著娃,看著餐桌上的人吃。

大表姐撇下了自己的娃,坐在小巧的側邊,一入座就笑:“小巧,姐姐都生了兩個娃了,你有沒有交男朋友?”小巧剛要伸出去的筷子硬生生頓住。

表姐夫拉了大表姐一下,大表姐仍是笑:“小巧,到底有沒有,真的要說說,表姐我特好奇的。”

秦姨已經站到她兒子和丈夫身後,小巧小心的抬頭瞥了對麵的三個一家人,睜著眼睛,當著這三人的麵說著事情的真相:“沒有,真的沒有呢。”

明顯是睜著眼睛說瞎話,秦姨看她有些可憐兮兮的往這邊看著,換個姿勢抱手裏的孩子,隻是一笑:“小巧現在才上大二,也是早得很呢,還怕她在大學裏交不上男朋友麽?”

大表姐是個潑爽的人,一打開了話匣子便止不住:“要真是這樣,嘿嘿,我這個做表姐的也要表示祝賀,隻不過,我家小巧當年說過……”還沒有等大表姐說完,小巧反應很快的撞了一下她的手臂,準備阻止驚世撼俗的話從自己表姐口中說出。

平時沉默一副淑女的樣子,這會兒的舉動倒是顯得有些狼狽,對麵的一家人皆有些好奇,雖然有人麵上當做沒有聽見的樣子。

野人大哥沉默的拿著筷子,他坐在秦紹言的邊上看了一眼桌上的菜,還未正式開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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