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在遇見牛天江之時,林青龍心裏頭便萌生了一個古怪的念頭,也許不必做一個獨行俠,偶爾當一次老大貌似也不錯!——他是想帶領這裏所有的囚犯打破黑暗的束縛,反抗起來,殺掉白甲官,逃離死獄!

實際上,不隻是林青龍,所有登峰造極的修道者,都在成名之後各自擁有了一方勢力。比如說虛無子曾創下鬼仙門,宮月青擁有了“影”組織,九大妖仙各有妖怪氏族,就連這最近風頭正緊的司徒神宇都加入了禦國皇朝,成為不可一世的人物!

林青龍注定會成為與這些大人物平起平坐的人,統領死獄囚犯隻是他的第一步。

盡管他的天性比不上虛無子那般悟靈機緣,比不上宮月青的果敢狠辣,比不上司徒神宇的運籌帷幄,亦是比不上各大妖仙振臂一呼應者雲集的領導才能。但是林青龍卻有著鬼王血眼與夢境空間兩大逆天神通,更有天地之間最獨特的法門¬——死氣之種。

他隻要將死氣之種,種入那些囚犯的體內,就可以令他們成為他最忠實的手下!

饒是虛無子曾為天下無敵之身,卻也栽在了弟子的背叛之下;但是林青龍的手下,是絕對不會背叛的。背叛他的人,注定隻會死氣發作,頭顱碎裂,死路一條!

林青龍終歸要成為留名千古之人,當他指尖的死氣之種迸發射入那囚犯眉心之時,這就是一個傳說的開始。

這時,那位躺在地上、失去左腿的囚犯隻覺得腦中突然生出一股刺骨陰寒之氣,那一股寒氣好似活物一般,從頭頂直竄腳底,令他一個激靈,差點讓他單腿來上一個山羊式的跳躍。

可惜他重傷未愈,動彈不得,渾身上下又麻又酥,冰冰涼涼,好似一萬隻螞蟻在一同噬咬他的骨頭。他想要張口怒吼,可待他張開大嘴,卻連一個字都說不出來,渾身上下好似著魔一般!

那囚犯篩糠般的顫抖起來,白眼直往上翻,嘴巴大大張開,一條腥紅的舌頭彈射而出!

情形是恐懼詭異至極!

楊毅見林青龍使了這法術之後,那囚犯便好似這中邪一般,瘋瘋癲癲,發狂似的,他心下有些急躁,上前問道:“孫兄弟,你使了什麽法術?他怎麽會變成這樣?”

周圍的囚犯們看了這等詭異情景,眼中紛紛露出驚懼的神色,禁不住朝後連連倒退——有些人不小心被礦坑絆倒,一屁股跌坐在地上,俱是被嚇得魂不附體。

“沒關係的,楊大哥,請放心吧。”林青龍雙目望著發狂的斷腿囚犯,語氣平淡的說道:“我隻是在幫助他而已。”

紅娘見了此狀,自然更是給嚇壞了,心兒撲通撲通直跳,險些連心兒都給嚇了出來。但是當她看到周圍的囚犯都用驚恐的眼神盯著林青龍看時,她突然擔心起她的“孫大哥”來,她怕林青龍會難堪,於是恨不得想幫他一把,可惜自己又沒有那個本事。她不安的看著眾人,心中卻在暗暗向神靈祈禱,保佑林青龍此舉會順利。

然而唯有紀澤炎盯著那斷腿囚犯,皺著眉頭,眼中露出了疑惑的神色,口中喃喃道:“這真是奇怪了!方才這囚犯突然間那般狂躁並不是精神發瘋,而是有一股極為恐怖的力量鑽入他的體內,他的肉軀正與那股恐怖力量迅速結合!但《鬼門丹道》中曾曰:‘睜白目,吐紅舌,定為厲鬼也!’這倒是奇了怪了,難道說此人早已死去,已經屍變了麽?不對不對,我喂他服藥之時,分明還是一個活人!這到底是怎麽回事?連我也看不穿了!”

林青龍聽了紀澤炎的喃喃之語,頷首輕笑。紀澤炎自然是看不穿死氣之種傳承的,就算他讀過鬼仙門中所有聖典,也隻是虛無子一脈後的分支絕學。但這死氣卻是林青龍獨門所創,以死者遺息中悟道,乃是天地間至陰至邪之氣,與虛無子的造化不同。除了夢靈心月公主之外,再也沒有人可以看穿這死氣。

就在眾人驚懼交加之時,卻見那斷腿囚徒突然停止的狂亂嘶叫,神情突然鎮定下來。臉色雖然還是許些蒼白,但他渾身上下竟然散發出一股微妙的氣質來,周圍的囚犯們見了,懼意立刻消散,卻竟生出一股屈膝跪拜之感。就連楊毅都有這種古怪的感覺,但是他的血氣旺盛,強硬的站著,倒是沒有跪下來。

有一些氣血弱的囚犯,竟然忍不住向他撲通跪倒,連他們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麽。

楊毅眼中露出震驚神色,他實在想不通,區區一個斷腿的囚犯,怎麽突然生出那股微妙的氣質來,令人忍不住跪下頂禮膜拜。

其實原因很簡單,普通人下跪,無非是跪長輩,跪官府,跪神通大能之人。但除此之外,人們還會向另外一種人下跪,那就是死人。

往往人死燈滅之後,便臥於棺木之中,棺下總會滿滿跪了一地的活人。或是忌憚死人,或是期待死者在天之靈的保佑,總歸是一件世俗之事,均是見怪不怪了。

此時此刻,這斷腿的囚犯便是生出這麽一股死人的獨特氣質來,令周圍俗人不知不覺的跪拜,幾乎成為一種本能。

那位斷腿囚犯,此刻並不知道已經有許多人莫名其妙的向他下跪,他隻是驀然蘇醒而來,覺得那斷掉的右腿處突然發癢起來,那癢感直鑽入骨中,令他欲罷不能。但就在此時,一件不可思議的事在眾人眼前發生了,他那早已失去的右腿,竟然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生長了出來,新生的骨頭,嬰兒般的皮肉,細嫩的腳趾,竟是一氣嗬成,將整條腿生長了出來。

眾人見了此狀,俱是震驚無比,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有些囚犯不可置信的揉了揉自己的雙眼,口中忍不住喃喃驚異道:“這……這不可能,他居然……!他的腿居然長出來啦!”

楊毅見了這等情景,一雙虎目睜得巨大無比,帶著一股不可思議的味道朝林青龍望去。

紅娘是又高興,又驚訝,柔荑般素手緊緊握著林青龍的肩膀,香肩猶如激動而情不自禁的顫抖起來。她的“孫大哥”給她帶來了太多的不可思議,她知道自己這輩子都不會忘記這樣一個人了。

然而最為驚訝的人則是那位空空藥人紀澤炎,眼前這一幕幾乎完全出乎了他的預料。那莫名其妙的黑霧,“睜白目,吐紅舌”的厲鬼模樣,斷骨重生的能力,每一件事都完全不合藥理,實在是怪異至極。

“小王爺……不,孫兄弟,你到底做了什麽?”紀澤炎吃驚的問道。

“沒什麽,”林青龍淡淡說:“我隻是幫他讓斷去的右腿重新長出來而已。”

說完這話,在眾人的驚異神色中,林青龍緩緩彎下腰,與那先前的斷腿囚犯四目相對,低聲問道:“你,叫什麽名字?”

那人見了林青龍,也不知道是為何,突然生出一股親切之感,好像是見了他多年之前的親人一般。此時他還不知道體內已經擁有了林青龍源脈的死氣之種,口中說道:“我叫陳疆。”

“陳疆,陳疆……”林青龍喃喃的將這個名字念了兩遍,旋即淡然笑道:“好了,我記下了。”

陳疆激動的說道:“孫少爺,我要跟著你,你是一個有大神通的人!”

“我確是一個有大神通的人。”嘴角勾起,一抹脫俗淡笑。林青龍一揮袖袍,又有兩道死氣之種射出,直掠入另外兩個傷者的眉心!

頃刻之間,那二人便驟然蘇醒,哇哇怪叫之間,其中那瞎眼的人竟恢複了肉眼。另外一人也迅速恢複了正常,那二人站起身來,先是呆呆的檢查自己的身體,發現一切正常之後,又怔怔的盯著林青龍看。他們知道是林青龍救了他們,卻在一時半刻裏說不出話來。

周圍的囚犯看林青龍的眼光都變了,從先前的懼怕驚恐,慢慢的變成了敬佩和希望。

陳疆拉著林青龍雙手,激動的說道:“孫少爺,在這死獄裏,從來沒有人管過我的死活。所有人都隻是為了自己的生存,絕不會關心我這個小人物。這次遭遇這件事,我早已經絕望了,以為自己必死無疑了。可是沒想到……沒想到孫少爺出手相救,陳疆真是無以為報了。”

衝他微微一笑,林青龍說道:“咱們都是來自五湖四海的人,是命運把我們聯係在了一起。如果連自己的同伴都不關心,以後出了事,又能指望誰會關心你?從現在起,咱們要一條心,互相幫助,我孫鈞不要讓任何一個人死去!”

“嘩——!”聽完林青龍的一席話,周圍的囚犯中立刻爆發出一陣掌聲,每個人原本麻木的臉上,在此刻均是恢複了一些神采。林青龍的這番話,說出了許多人的心聲。這些囚犯都是渴望被關心的弱者,聽林青龍這般說辭,都大聲的叫起好來。

紅娘在一旁佩服的說道:“孫大哥,你真了不起!”

“嗬嗬,這沒有什麽的,”林青龍笑著刮了刮紅娘那青澀可愛的鼻子,道:“我不但要帶你離開這裏,還要把這裏所有的兄弟都帶走。”

然後楊毅卻一副憂心忡忡,皺著眉頭突然說道:“孫兄弟,方才,你是使了法術嗎?”

“是的,怎麽了?”

楊毅一臉焦急神色,皺眉說道:“這般恐怕不好了!這死獄中有禁製,一旦有人施展法術,那禁製會有觸動,立刻會被那些白甲官們發覺!他們一定會將施展法術的囚犯通通抹殺,這下可就糟糕了!”

“哦?禁製?”林青龍眉頭稍稍一挑,似乎有些小小的意外,轉目他又笑道:“我倒是忘了這回事。不過,既然被發現就發現吧,他們若是來了,我就讓他們有來無回!”

他輕輕的拍了拍紅娘的肩膀,安慰她不讓她為自己擔心。

就在這時,突然一位囚犯從礦道中慌慌忙忙的衝了進來,一口氣衝到楊毅的麵前,上氣不接下氣的說道:“糟了!有好多的白甲官朝這裏飛來了!都駕馭著光華四射的法寶,似乎要大動幹戈的樣子!”

“來的真快!”楊毅倒抽了一口冷氣,臉上的神色變幻莫測。

其他的囚犯聽了這些話,紛紛嚇得尖叫起來,可見白甲官在他們的心目中是多麽的可怕。林青龍使出一道輕微死氣,像是清風一般掠過眾人,很快就將驚恐的人們安撫下來,尖叫聲立刻低沉了許多。

“來的確實很快,但是他們死的更快。”林青龍轉過頭來,對紀澤炎說道:“紀先生,你帶紅娘躲到房間裏去,那裏有一道防禦結界,可以保護你們。”

紀澤炎著急的連胡子都抖動起來,叫道:“那你怎麽辦?”

“當然是殺了他們。”林青龍輕描淡寫的說著,又突然使了一個神秘的眼色,傳音對他說道:“如果毒王聽說了這樣的事情,恐怕他再也按捺不住,定然是會來找你的!”

紀澤炎聽了這話,稍稍一怔,瞳孔卻是猛然收縮,似乎是想起了什麽,顯然是明白了林青龍的意思。

原來,根據林青龍的猜測,那申屠子並非是不想離開死獄,也不是不想來找紀澤炎,而是他與紀澤炎的情義太過深厚,他擔心紀澤炎因為冒險救他受到牽連,而同樣身困死獄,毒王是為了不連累當年的摯友,才一直遲遲不肯相見。

但是,如果申屠子聽說第五溶洞被白甲官攻擊的話,想必一定是會來相見的吧……

紀澤炎想通此節,表情凝重的點了點頭,腳下清風立刻流轉,身子陡然拔起,一把拉住紅娘,二人身法似風,朝著有結界保護的房間逃遁去了。

其他在場的囚犯見了紀澤炎突然乘風而去的景象,亦是震驚無比,心中紛紛料想,原來偷偷闖入死獄的修道者竟然不止一個,那個不起眼的老頭竟然也是這般厲害。

楊毅心中知道大難臨頭,神色愈發慌張起來。他此番潛入死獄是為了援救潘枯,心裏本有著自己的盤算,但林青龍這一招徹底打破了他處心積慮的計劃,轉眼間就已經大難臨頭。他雖是知道林青龍是一個法力高強之人,但是如此公然挑戰白甲官,恐怕終究是凶多吉少。區區一個“孫鈞”,就算法力超群,又怎麽是死獄上千個白甲官的對手呢?他眉頭緊鎖,絞盡腦汁,卻也想不出脫身之策了。

這時,礦道的盡頭射入三道白光,猶如黑暗中的三道白線掠過,赫然正是三位白甲官!那三位白甲官背上負翅,手持法器,在空中劃出一道悠然白霧,甚是繚繞刺目。

為首一白甲官朗朗開口道:“何人竟敢在死獄之中使用法術?竟是一條尚未封印的漏網之魚嗎?還不快束手待斃,小心讓你碎屍萬段,魂飛魄散,永世不得超生!”

那白甲官的聲音像是末日鳴鍾,水瀉般的襲來,狠狠的敲打著這些囚犯的耳朵裏,像是在他們的耳畔鳴鍾一般,這一刻,囚犯們的耳朵裏紛紛反複充斥“永世不得超生”“永世不得超生”“永世不得超生”,縈繞在心神之中,久久無法散去。

見狀,楊毅的心沉落穀底,心中奏起哀歌,臉上露出絕望神色。

然而,一直在旁邊站立的陳疆靜靜的盯著飛來的三位白甲官,突然說道:“孫少爺,你會殺掉他們的,對嗎?”

這陳疆以前並不是修道者,隻是區區一介凡人而已。但是今天得到了死氣之種,將他在鬼門關拉了回來,這生死陰陽,令陳疆的心中產生了一絲明悟。其他被救的二人同樣有這種明悟的產生,說不清,道不明,隻是覺得原來曾讓他們聞風喪膽的白甲官似乎沒有那麽可怕了,看著那三位白甲官由遠及近的飛來,這三人心中古井無波,擊不起絲毫蕩漾。

“沒錯,要殺了他們,非常容易。”林青龍不緊不慢的從儲物手鐲上取出魔靈手套,緩緩套在手上,幽幽黑暗頓時無盡展開,在他的手邊化作一團瘋狂跳動的黑霧,越發蔓延起來。

這魔靈手套乃是林青龍的外祖父宮鬼厲昔日所贈,林青龍雖然研究過幾次,但這卻是第一次投入實戰中。魔靈手套是由千萬冤死孤魂的戾氣所煉製,當林青龍一帶上這手套,耳邊便立刻響起無數陰魂狂躁嘶叫的聲音。在林青龍是世界,似乎當他帶上魔靈手套的那一刻,便有無數條陰魂搖搖晃晃從地下掠出,扭曲著徘徊在他的身畔,在他的背後,在他的腳邊,一麵嘶鳴,一麵遊蕩,呲牙咧嘴,似乎要活吞了他。

但是林青龍對這些陰魂置若罔聞,似乎根本沒有看到似的。他早就知道魔靈手套有這樣一個副作用,經過前幾次的研究,他也習以為常了,按照他的定力,這重重陰魂對他無法造成任何影響。林青龍心中隻記得一件事——若是一件法寶有什麽負麵的作用,那麽這件法寶定然是出奇的強大!

冷笑一聲,帶著魔靈手套的左手緩緩抬起,遙遙朝著那空中射來的白甲官虛空一抓!

“轟!!!”

隻聽轟鳴一聲巨響,那半空一團巨大黑霧陡然吞吐變化,黑雲纏繞,凶神惡煞,周圍的溫度陡然降低,卻見一隻巨大魔爪從黑霧中陡然探出,朝著那為首的白甲官當頭罩下!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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