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青龍突然沒由來的摔了一跤。

他一臉錯愕的從地上爬起來,有些不可置信的看著自己的雙手,一股酸痛的抽搐感在他胃裏翻騰,難受至極。

林青龍突然覺得自己渾身似乎失去了全部的力量,一陣陣的空虛感衝擊著他的大腦……

“鬼遁……消失了?”

……

……

鬼界,“千滋百味”酒樓。

虛無子指著一身灰塵的林青龍哈哈大笑,笑得合不攏嘴,林青龍那一跤正好摔進泥土裏,弄得灰頭土臉。

這讓虛無子的虛榮心很是泛濫了一陣。

自從二人結伴而行,一路上虛無子因為修為盡失,無法使用護體真氣,總得弄得自己灰頭土臉,而林青龍總是幹幹淨淨,又是年輕英俊,讓年老色衰的虛無子很是嫉妒。

不過這回算是還回來了,林青龍終於也丟了一次麵子,因此虛無子還是很得意的。

但是虛無子很快就疑惑起來:“好端端的,你怎麽突然從椅子上跌了下去,還滾到土裏?你不可能被唐銘打得受傷了吧?”

“當然沒有,唐銘傷不了我。隻是……我的身體似乎出了狀況。”

拍了拍身上的灰塵,林青龍一點也笑不出來,他陰沉著臉,坐回椅子上來。

“我的‘鬼遁’……突然消失了……就在剛才,我也不知道到底是怎麽回事?有句話叫‘得到的快,失去的就快’,這句話說得正是我了。”

這話一說,虛無子也不好意思笑了。一想到這失去“鬼遁”將會意味著什麽,他有些笑不出來了。

如果林青龍失去了“鬼遁”,那就意味著麻煩大了。

萬一林青龍真的遇上了唐鈺,這就意味著他連逃跑的機會也沒有,現在林青龍已經殺了唐鈺的三弟子唐銘,唐鈺定然不會饒過他,恐怕林青龍是難逃一死了。

本來呢,林青龍答應虛無子與唐鈺一黨正麵交鋒,正是因為有“鬼遁”保底,到時候萬一不敵,他還有逃跑的機會。

畢竟沒有人可以攔得住“鬼遁”,即使是仙級高手也不行。

但是如今這樣一來,林青龍萬一落在唐鈺的手裏,恐怕隻有死路一條,根本沒有脫身的方法。

虛無子也是一臉的擔憂。

“好端端的,怎麽突然摔了個跟頭,‘鬼遁’就消失了呢?”虛無子似乎有些接受不了現實,又問了一次。

“我怎麽知道?”

林青龍沒好氣的嘟囔了一聲,忽的好像想起來了什麽,突然問道:“你的奇門遁甲術是什麽遁法?是不是也是鬼遁?我沒見你用過遁法呢。”

“我?跟你師父公冶乾一樣,我曾經會‘天遁’,但是後來這門神通被唐鈺等人給廢了。是因為唐鈺有一個同黨,叫祭晗隸,這祭晗隸的本事不小,他自創一門獨門神通,喚做‘遺忘皆空’,可以讓你忘掉些什麽……”

“‘遺忘皆空’?這神通倒是古怪,難道……就因為這樣一門神通,就讓你忘掉了‘天遁’?”

林青龍還是感覺到有些不可思議。有一門神通可以讓對手忘記些什麽,這還是他第一次聽說。

“別用這樣的眼神看著我,我並不是天下無敵的,‘天罰’雖然是必殺技,但是隻能在短時間內使用一次,一對一,我算是天下無敵。然而當時太多高手集中攻擊我,我實在沒有辦法,所以就……栽了跟頭!”

虛無子苦著臉,現在林青龍連保命的“鬼遁”因為莫名其妙摔了一個跟頭就消失了,的確有悖最初的計劃,本來是萬無一失的計策,現在成了孤注一擲的賭博。

林青龍問:“以後我該怎麽辦?”

“我也不知道。”

虛無子黔驢技窮,這種束手無策的事,還是很少發生在虛無子的身上。但是這種倒黴事總是讓林青龍碰上。

二人沉默了片刻,虛無子抬頭道:“其實我有一個方法,就是不好意思說。”

一抹怪異的神色在林青龍的眼中閃過,林青龍抽了抽鼻子,淡淡道:“我猜到了……你不必開口說,我是不會那麽做的。”

的確,隻有“那個方法”,可以讓林青龍擁有必勝的把握。

那個方法,就是大肆殺戮元嬰期以上的修道者,吞噬掉修道者的元嬰,這樣一來,可以讓林青龍的修為暴漲,有望在唐鈺出關之前升級到仙級,也就不必懼怕唐鈺了。

但是失去了戾氣的林青龍,那種大肆殺戮之事,再也做不出來了。

林青龍起身告辭,淡淡道:“我要與公春枝住到宮裏去,我離開的日子,你和周清要小心。”

“我們在這裏是最安全的,你就放心吧,你還是小心你自己,失去了‘鬼遁’,你以後做事要注意分寸了,你已經殺了唐銘,唐鈺是不會放過你的,他還有兩個弟子,興許會在近日找你尋仇。”

虛無子小心的提醒著林青龍,但他自己心裏也沒有底。

林青龍抬腳欲走,還是忍不住問了一句:“唐鈺的三個弟子為何分別持有一份‘封星碎片’,我還是不能夠理解。”

“其實很簡單,‘封星輪’雖然珍貴,但那是對我而言。然而對唐鈺本人而言,他不需要輪回,也用不上‘封星輪’,他將‘封星輪’分成三塊碎片,分別讓三個弟子戴在脖子上,就是代表了一個意思:‘這三個不肖子是我唐鈺的弟子,誰也不準動!’應該說是一種警告吧!”

看來林青龍不顧一位仙級高手的警告,殺了人家的徒弟呢。

林青龍吐了吐舌頭,不但不怕,反而釋然了。

“看來我沒有注意到這警告呢,算是觸了唐鈺的逆鱗了!”林青龍邊往外走,邊笑道:“既然已經撕開了臉皮,那我就跟他拚了,也許,我真的能夠拚贏了呢?”

林青龍漸行漸遠,得意的笑著走出庭院,似乎他已經打敗了唐鈺似的。

一片枯黃的落葉緩緩落下,落入虛無子的茶杯中。

虛無子望著自己的茶杯,那落葉在茶水中緩緩飄動,虛無子就這樣猶如石雕一樣坐著,良久,一動不動。

最後,他輕輕的自言自語道:“小林子,你根本不了解仙級高手的真正實力,就算是一百個大乘期的修道者聯手也不可能打贏一位仙級高手,如果仙級高手這麽容易被打敗的話,那當初參與暗算我虛無子的修道者,他又何苦集合了三百個絕頂高手呢?”

……

……

唐銘一死,林青龍在唐屍國的名氣立刻水漲船高,他現在顯然成了唐屍國的第一號人物,不但讓朝廷的百官大亂,更是讓唐屍國供奉堂的修道者們震驚不已。

小道消息在百官之間、修道者之間迅速流傳,林青龍的年紀、林青龍的修為、林青龍的神通、林青龍的召喚獸,關於林青龍的一切,越傳越邪乎,漸漸的,林青龍被傳成了一個神一般的人物。

林青龍心裏頭透亮,他知道這些話是皇帝派人故意傳播的,目的就是為了震懾在供奉堂裏不聽話的修道者們。

論影響力,整個唐屍國內,除了唐鈺之外,就屬這位唐屍國的皇帝了。如果皇帝想放出什麽風,那就沒有能堵住這風的牆。

林青龍沒有著急到火燒眉毛,盡管失去了“鬼遁”,但是他還有另外一樣可以憑借的東西,那就是“金身”。

自從塑成金身之後,隻有田正剛的元神自曝真正的傷害到了林青龍,其他修道者的全部神通,基本上對林青龍是無效的。這讓林青龍感覺到自己防禦力的強悍,也許有著跟仙級高手過招的本錢。

而且夜叉服下的妖獸內丹和大量的舍本丸並沒有浪費,這大大的提升了夜叉的能力,而且保證了夜叉成長迅速。

林青龍估摸著,憑借夜叉現在的實力,對付唐鈺的兩個弟子不成問題。既然虛無子說過,唐鈺非常的疼愛自己的弟子,這樣到時候就可以讓夜叉押下他的一個徒弟做人質,這樣一來,也可以保全自己的性命。

林青龍覺得自己越來越聰明了,虛無子想不出來的計策,他一下子就可以想出來很多,他覺得自己就像是天下第一聰明人一樣。

於是乎,林青龍並沒有著急上火,反倒是拉著公春枝,住進了氣勢恢弘的宮殿中。

具體的情況他並沒有給公春枝說明,因為公春枝不是蘇媚兒,更不是虛無子,她的心機不夠深沉,一旦泄漏了他失去“鬼遁”的機密,讓別人知道林青龍連保命的神通都丟了,這事再萬一給傳出去,那麽林青龍可就真的離死不遠了。

施郎派來一位年輕的將軍,唇上一抹小胡子,一副訓練有素的樣子。那將軍帶著幾個精英手下,請了林青龍與公春枝入住了這氣勢恢宏的宮殿。

這座宮殿位於都城的西北角,遠遠避開喧囂,位於一處僻靜的位置。顯然這皇帝是很了解修道者的,他知道所有的修道者都不喜歡太過吵鬧的塵世。這個宮殿的位置,環境,林青龍都非常滿意。

挽著公春枝的纖纖素手,跟在將軍的身後,這就入了正門。

盡管林青龍早有準備,但他還是對這處宮殿大為震驚起來。

方一入門,便見跪倒一地的太監宮女、丫鬟小廝,加上所有的雜役,居然有著上千人的下人。

“拜見供奉大人!”

所有人一起大喊,還是很聲勢震天的。

林青龍愣了愣,不知道該說什麽,他打算學著皇帝說“平身”,但是話到了嘴邊竟然說不出口。林青龍雖然自小在王府長大,有著小王爺的身份,吃得穿得都好些,但是因為山坤誤會他並非他的親生兒子,林青龍自幼很受冷落,並沒有太多傭人伺候,現在突然有了上千個的來伺候自己的下人,他一時半會還不能習慣。

公春枝也是一臉愕然,她更是從來沒有見過這等架勢。

還是那將軍反應快,板著臉,厲聲道:“平身吧,你們該幹什麽就去幹什麽!供奉大人需要你們的時候自然會吩咐,去吧!”

眾人得了令,便紛紛退下了。離開時不停的用眼角悄悄的掃視林青龍,想必是打算看清楚這威震唐屍國、死靈王朝第一通緝犯、又殺了唐銘的人物,究竟是什麽樣子。

“不過是個英俊的年輕人嘛,也沒有三頭六臂呀。”

下人們有些失望的想道。

然後這將軍又領著林青龍二人在宮中四處閑逛,順著精細的石板路,一麵一走,一麵簡潔的介紹道:“這宮殿名叫‘紫微宮’,占地近千畝,在都城內,這‘紫微宮’僅比皇宮小,算是在唐屍國內的一處象征性的宮殿。宮牆綿延足有萬米,到處皆是金碧輝煌。”

“看出來了,的確是金碧輝煌。”林青龍笑了笑,“我很滿意,甚至有些驚喜了。回頭真該好好謝謝皇上。”

一行人順著古樸的石板小路,很快走到一處特殊的偏殿處,這裏比其他宮殿的雍華有些不同,這裏很是清幽,花香鳥語,細柳搖擺。更有一片清湖,湖水清澈,上麵飄著美麗的荷花荷葉,公春枝都有些情不自禁,看得癡了。

林青龍忘情的嗅著花香,望著湖水上的鴛鴦戲水,再一次的感覺到有些意外,他笑問:“這裏真美,這裏叫做什麽的地方?”

“這裏是心月公主的寢宮。”那將軍一抱拳,簡潔的回答道。

“嗯?”臉上頓時寫滿了疑惑,林青龍愕然問道:“心月公主?這又是誰?”

公春枝因為女人的天性,突然嗅到一股危機感,柳眉一立,瞪起眼來。

“供奉大人不知道麽?”年輕的將軍也疑惑了。“這心月公主,就是您的夫人呀!皇上親自賜的婚,三天前完婚。這心月公主啊,那可是皇上的親生女兒,雖然之前也有其他供奉娶了皇室的郡主,但那不是公主。能娶到皇上的親生女兒,林供奉還是第一人呢。”

將軍說這話的時候,言語裏盡是羨慕。

但是林青龍卻不為自己感到慶幸,反而像是丈二的和尚,摸不著頭腦,他喃喃道:“我在三天前娶了皇上的女兒?我怎麽不知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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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開始寫我最擅長的種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