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媚兒見張福癡傻之態,掩口一笑,更是迷人,轉身便要離去。
張福大夢初醒,急忙阻攔,道:“媚兒,你去哪?”
蘇媚兒一指桌案上其他幾件新衣裳,撅嘴道:“還有這麽許多新衣未穿,張老板還怕奴家逃掉麽?”聲音娓娓動聽,直入九幽情腸,張福連忙點頭稱是,於是放行。
蘇媚兒蓮步輕移,來到門口,回眸一笑,見張福還是傻愣愣待在原處,咯咯笑道:“聽聞張老板見多識廣,不如陪媚兒逛逛這涼州城如何?也為媚兒講些涼州的風光山水,媚兒初來乍到,什麽都不懂呢!”
“好!好!”張福早就色迷心竅,迫不及待的披上外衣,摟住蘇媚兒的腰肢,笑道:“想不到我張福今日能同佳人一遊涼州城,真乃是天賜良機,天賜良緣!”
“哎呦”一聲,蘇媚兒笑得花枝亂顫,愈發動人。
涼州城雖是小城,不比廬州,卻也是京都臨地,熱鬧非凡。
街道兩旁盡是商賈小販,大聲吆喝著招攬生意,人來人往,絡繹不絕。
蘇媚兒問起當地風俗,民居習慣,張福詳細的回答了,他是商人,口齒伶俐,回答的甚是清楚,後來張福又色迷迷的問:“不知媚兒是哪裏人?為何來涼州,又為何貧困潦倒呢?”
蘇媚兒嫣然一笑,繼而湊在他耳畔輕聲道:“我在廬州城殺了人,是逃出來的!”
張福臉色頓時一暗,“願聞其詳。”
“我自小就沒了爹娘,跟著我舅舅、舅娘一起生活,可是我舅舅是個混賬禽獸,隻為了二十兩銀子就把我賣給了一個剛從宮裏退休的老太監,說是什麽那老太監有錢,而且活不了幾年了,他死了,錢都是我的。您說說,天下有這般滑稽的事嗎?我寧願嫁給一個一窮二白的奴才甚至給人家做小妾,也不能嫁給一個太監呀!太監根本就不是男人,他根本就不能……”蘇媚兒說到這裏突然住口,抬頭笑盈盈的望著張福,輕聲道:“你能嗎?”
張福一挺胸膛,拍拍胸脯,信心滿滿道:“那是自然,你日後盡管跟著我吧,我張福保證你一生榮華富貴!”他聽了蘇媚兒的身世,甚是惋惜,唏噓不已。
蘇媚兒眼中流露出感激之意,靠在他身上,輕聲靡靡:“我什麽都不要,不要名分,不要錢財,隻求能跟普通女人一樣活著就行啦!我這麽多天流浪,不知見了多少人的嘴臉,唯獨張老板願意收留我,小女子便知張老板是個大善人了。老天爺讓我鬼使神差的走到你的店裏,看來是命中注定的緣分。”
張福將她抱的更緊,臉上諸多神色閃爍不定,信誓旦旦道:“我會好好照顧你的。”
二人在東市逛了許久,張福給蘇媚兒買了很多稀奇古怪的小玩意兒,蘇媚兒開心的一直在笑,讓人看上去,她似乎過了一輩子苦日子,從來沒有快樂過……
日落之時,二人才挽著手臂親密無間的回到布鋪。
張福的住處便在布鋪之後,院子雖然不大,但是麻雀雖小,五髒俱全,花草樹木都頗為精致,房屋建築也清幽別致。
張福道:“媚兒,來,我帶你去臥房,今天下午便叫下人收拾出來了,你來看看合不合意。”
蘇媚兒笑道:“多謝張老板啦!”表麵上看上去無所事事,眼角卻四處打量周圍建築,心想:“這張福不過是一個市儈的小商人,住處卻別具一格,像是高雅的隱士住所。哼,想來這張福並不簡單,八成跟那漢柞國的狗屁使者有不幹不淨的關係。”
張福為蘇媚兒準備的臥房極好,一鼎香爐煙霧繚繞,紅帳暖塌,窗前還擺放著幾盆蘭花,座椅茶具,一縷均是上等貨色,無可挑剔。
張福又說了幾句不正經的話,逗得蘇媚兒花枝亂顫,二人談笑許久,天色漸漸暗了下來,張福叫了下人好飯好菜招待,自己卻先行告辭。
蘇媚兒有些著急道:“張老板要去哪?”
張福麵色有些難堪,支支吾吾道:“我去清點下店裏的賬目,你先在這裏等著。”突然臉色一變,又色色的笑道:“今晚咱倆就在一個被窩裏睡覺啦,省去拜堂,直接圓房!今後媚兒姑娘就是我張福的女人啦!”
蘇媚兒嚶嚀一聲,千嬌百媚道:“哼,人家不理你了,你真壞!”雖是口上說“不理你”,身子卻不由自主的倒在張福的懷裏,淺笑道:“媚兒懂,爺們該做爺們的事兒,今晚媚兒等著你,一定要來啊!”
她的話酥麻入骨,張福聽後哈哈大笑,小腹一陣火熱,險些直接將她按倒床上直接上了,定了定神,壓下欲火,又好心勸慰幾句,這才離去。
一出蘇媚兒的房門,張福立刻換了一副嘴臉,色迷迷的模樣頓時消失不見,就像變臉一般,換成一副精明商人的模樣,小眼中閃耀著精明的目光,嘴角泛起一抹冰冷的微笑,“哼……”
他沒有去布鋪前台,而是回了臥房。
張福的老婆正坐在房中,一臉鄭重的神色,她顴骨極好,三角丹鳳眼,眉毛細長,勉強也算一個美婦,屬於那種“徐娘半老,風韻猶存”的人物,但若跟紅娘或是蘇媚兒比較起來就相差了十萬八千裏了。她四肢修長,一看便知是練過武的。她本名叫蔡鳳,明國人士,本是一個不入流的小門派的弟子,修道之術也略同一二,一向沒有什麽名氣,不過既是修道之人,對付尋常的武夫便綽綽有餘了。張福的店鋪要風得風,要雨來雨,生意做的很是容易,多半是蔡鳳背後做了手腳,比如暗殺了商家對頭,買通官府,都是一個婦道人家做的,有些時候她比起她的丈夫更加精於算計。
“怎麽樣了?”蔡鳳神色有些緊張,手中緊緊抓著貼身兵器,似乎準備隨時出手。
張福朝外打量一番,附近沒有一個人影,才將房門緊閉,回頭衝他老婆笑道:“桓公說得不錯,他說鬼仙門會來我這裏找麻煩,果然今天就來了一個。你說桓公是不是神人?要不他怎麽會未卜先知呢?”他口中的桓公正是漢柞國一夜之間便聞名天下的神秘富商桓元毅,亦是這次向禦國進貢的漢柞國使者。
蔡鳳是個急性子,眉毛一豎,厲聲道:“老娘問你,那丫頭功夫怎麽樣?聽說鬼仙門中人個個都是好手,老娘替你應付那些凡夫俗子還成,可隨便一個修道者就得騎在老娘頭上!到時候掉腦袋的可就是你我二人,老娘讓你打探她修為深淺,誰讓你來這兒一番廢話。”
張福嗬嗬笑道:“老婆莫急嘛!剛才我在她房中燒了‘迷魂香’,即便她是神仙,現在也得被迷倒啦!不過我瞧桓公有些高看鬼仙門了,這丫頭不過是一個未經世事混丫頭,以為用‘以身相許’這種俗套就能騙過我張福,簡直是癡人說夢!無論她武功多高,也不過是一個稚兒,不過老婆,這丫頭長得真是水靈,那細腿,那翹臀,加上那勾魂攝魄的騷骨,真想……哎呦!”
蔡鳳死死扭著他的耳朵,怒喝道:“張福你這賊子說什麽呢!難不成還想把她納妾?老娘告訴你,想都別想,就算老娘再找個丈夫,也不準你納妾,聽見沒有?!”
“是!是!這普天之下最漂亮的就是老婆大人啦!老婆饒了我罷,我再也不敢啦……”張福疼得連連求饒,“好老婆,乖老婆,這敵人還在咱家裏呢,你說……是不是……就算要動家法,也得先把那丫頭整死,是不是?”
蔡鳳想想也是,便鬆了手。
張福趕緊揉揉耳朵,這時他耳根已經通紅了。
蔡鳳將寶劍藏在床下,又從床褥下取了一包蒙汗藥:“隻用迷魂香怕是治不住鬼仙門的丫頭,我再騙她喝下這藥,保證她睡得昏昏沉沉,那才叫無力回天。等她昏迷不醒的時候再殺掉她,豈不是萬全之策?”說罷惻陰陰冷笑,直令人毛骨悚然。
“老婆英明!老婆英明!”張福馬屁連連,一臉的阿諛奉承。
蔡鳳將蒙汗藥藏在袖中,冷笑著走了出去,朝著蘇媚兒的房裏一步一步走去……
……
明月當空,夜色迷人。
一隻渾身漆黑的烏鴉落在枝頭,“呱呱”叫了幾聲,好不喪氣。
月光落入竹樓之中,透過窗子打在公冶乾的臉上,他正盤腿而坐,閉目養神,一襲白衣,一塵不染。
試練之屋。
冰藍色的極寒之流中。
林青龍渾身結成了冰,眉毛頭發盡是冰霜,像是一個冰人,隨著寒流,隨波逐流。
一陣光華破落,五彩斑斕,點點碎碎——他的護體真氣再度碎裂。
“要死了嗎?”他費力的拿出一顆神農丹,艱難的送入口中,瞬間渾身紫光大作,身上冰雪盡數融化,白氣氤氳,嫋嫋升起。
“第十顆神農丹了,紀先生說過,每服一次,對身子骨都是極不好的,可師父卻讓我有多少吃多少,全然不顧我的身子骨能否承受……是了,他認定我逃不過命格,隻是一味成就我的爻術,幫我變強,他認定我活不過三年了。不過也好,等我練成爻術,我就天下無敵了!等那時我一入京都,便挑戰京都的全部高手,將他們統統打敗,等我名聲鵲起……父王一定注意到我吧……倘若父王能夠認同我的能力,能稱讚我,表揚我,即便是我三年後死去,也死而無憾啦……”
碧綠的護體真氣內,一行清淚滑下他的麵頰。
連他自己都沒有注意到,自己竟然是那樣的脆弱,簡直就是不堪一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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