澧都隻是一座小城,聞名於世正是因此鬼仙門這一百年大派的存在,但是麻雀雖小,但是五髒俱全,澧都是一座富裕的小城,客棧,酒肆,妓院,演武場,在這裏應有盡有,隻是在規模上,沒有辦法跟京都之類的大城相比。
另外,澧都是一座古城,在鬼仙門成立之前,澧都就在這兒了。
紀澤炎和林青龍是在一條相對比較寂靜的街道驀然出現,這條街上路人寥寥,但是還是有人見到了這兩人驀然出現的樣子,由不得看得一怔。
“為什麽來這裏,不是去鬼仙門麽?”林青龍一麵東張西望,一麵問道,“看你選的這地方,你不是最為講究隱蔽的人麽,可有人見了咱們突然出現了。”
“需要買一些藥材,要煉丹嘛。到這裏去鬼仙門還有一段路程,一會兒咱們走過去,鬼遁的施展有一個弊端,必須事先經過一次,所有你得什麽地方都要重新走一遍,以後鬼遁也方便。”紀澤炎是一個精明人,一些小事很容易打算的很完善,林青龍聽了點了點頭。
二人腳力都是不凡,行了片刻,來到一家藥鋪,這藥鋪不算大,裏麵的陳設有些陳舊,但是有一種古色古香的韻味。看日頭像是午間時分,這時無人抓藥,藥鋪裏很是冷清,隻有一個老掌櫃在打著算盤。
聽著劈裏啪啦的算珠撞擊聲,林青龍和紀澤炎朝老掌櫃走去。
“老紀!你可有日子沒來我這兒了!”老掌櫃見有人來,便歇了手,顯然是紀澤炎的老熟人,“上次服了你煉的丹藥,胸口間的積鬱之氣果然消散了,你真不愧是‘空空藥人’,普普通通的藥材一到了你的手裏,立馬就變成了仙丹神藥!”
紀澤炎笑著點了點頭,“多謝你的誇獎啦,哪有你說得那麽神,人啊,還得看命!”
“這位俊傑是……”老掌櫃看了看站在紀澤炎身邊的林青龍,他對紀澤炎很熟,每隔一段時間就會見一麵,但是這個少年他卻從來沒有見過。
“這是我的弟子,以後可能會幫我來這裏取藥,但是他現在還不懂藥,以後若是他來,你就把我常用的藥材給他就成了!”紀澤炎轉頭又對林青龍道:“小林子,日後你便稱老掌櫃張老就成了。”
林青龍微微點頭,打了招呼,“我叫林青龍,以後得多麻煩張老了。”
張老嗬嗬一笑,眼睛眯成了一條線,連連點頭,“不錯不錯,老紀有福氣,收了一個好弟子。”他彎腰下去,提了一大包藥材來,道:“早就知道你會來,我已經準備好了,人參、卜芥、兒茶、八角、丁香、刀豆、三七,足足份量的!”
紀澤炎道:“這次多討一些,來十倍吧,他若是有興趣學我的煉丹術,那可要消耗不少藥材!”
“十倍——?”張老驚奇的看了看麵前的這一大包藥材,“這藥材很重的,怕是你們二人拿不動這麽多藥材。”
“我這弟子有件寶物,名叫乾坤袋,這乾坤袋可以把日月乾坤都放入其中,又怎麽會不能放下你的藥呢?你隻管有多少拿多少。”
張老聽得暗暗稱奇,忙道:“放心,庫房裏的藥材可以都給你,我這就去準備!”說完連忙轉身到後堂裏去了,對於紀澤炎的事,張老是從來不會怠慢的。
看著張老的背影漸漸遠去了,紀澤炎歎了一口氣:“這老人孤零零的一個人開藥鋪,真是不容易,從清晨就要自己進貨,去村裏收購山民的草藥,然後回到鋪子中,將藥物分類,還要自己親自算賬買藥,又當夥計,又當掌櫃,真是辛苦啊。”
“他為什麽不雇些夥計呢?”
“也許是性格使然吧,他喜歡一個人獨自的生活。”
林青龍又問:“他沒有兒孫嗎?如果有兒孫的照顧,他的日子應該會好過一些,不必這麽辛苦。”
紀澤炎聞言臉色稍稍一變,他朝林青龍怪異的看了一眼,歎了口氣:“他本來是有兒子有孫子的,可是……唉,這都怪我!”
林青龍願聞其詳,紀澤炎娓娓道來。
原來這張老今年已經是一百二十歲的高齡了,他的兒子早已經去世,他的孫子也在前幾年辭世,紀澤炎方才說過造成張老孤獨一個人生活的現象都怪他,是因為在八十年前,那時候的紀澤炎還是一個小孩子,是一個受著鬼魂折磨的小鬼差,是一個孤兒,是一個乞丐,他獨自一人冒死來到澧都,尋找鬼仙門,途間路過此地,並且在這裏病倒了,是這裏的張老救下了他,而且對他極好,不但請了郎中治好了他的病,還給他洗幹淨了澡,換了新衣新褲。
那時紀澤炎對他自然是千恩萬謝,後來他去了鬼仙門,一麵在門中掌握了鬼差的靈術,一麵開始學習煉丹術,因為煉丹師煉丹時需要很多藥材,那時他年紀還小,打算以後一輩子買張老的藥材,以此來感恩,這想法現在回想起來有些可笑了,可是當時的紀澤炎就是這麽想的,並且事到如今,他竟然成了聞名於世的空空藥人,張老說得不錯,普普通通的藥材一旦到了紀澤炎的手中,就可以成為最珍貴的仙丹神藥!
記得在紀澤炎十六歲那年,他聽說張老患了大病,已經是病入膏盲,行將就木,心道,感恩的一刻終於來了!
他耗費了全部的精力在煉丹上,煉造出了大補的靈藥,舍本丸!
因為張老的病因正是因為他老了,他需要的是新的源泉來的自己的體內,舍本丸的誕生正是由此,直到今日,舍本丸都是修道者常用的大補丹之一。
“就此,張老活了下來,可是他這一活,竟然又是八十年!那個時候我沒有控製好舍本丸的藥力,沒有想到事態會發展到這一步,正是因為此事,我害張老目睹了自己愛人和兒子的死去,甚至連自己的孫子都已經老去,他原來的朋友也一個一個相繼不斷的離開了他。現在張老變成了一個沉默寡言,喜歡孤獨的人,這都是我害的。”
紀澤炎淡淡的說著,續道:“我知道因為曾經兩次沒有救紅娘,你心裏多多少少有個疙瘩,正是因為我怕幹涉到她的命格,有時候,救人反而是害人,而殺人卻是一種救贖。”
救人反而是害人,而殺人卻是一種救贖?
林青龍細細咀嚼著這句話,感悟頗多,這時候張老艱難的扛著一個大麻袋過來,想來是藥材,林青龍趕緊幫忙接了過來,將藥材放入乾坤袋中,然後又取了一個足有一百兩的大元寶遞給張老,他想讓張老的日子好過一些,不必這麽辛苦。
奈何張老堅決不肯要,說道:“這是老紀要的藥材,我怎麽能收銀子呢?都是朋友,我怎麽能收朋友的銀子呢?那我老張成了啥人了!平日裏我有個頭疼腦熱的,還都是老紀幫忙照顧呢!”
後來幾個人又說了一些話,林青龍末了說道:“我小林子以後還要來叨擾您呢,您可不要見怪啦!”
說完這話,他和紀澤炎終於離開了這家藥鋪。
張老是一個很好的老人,但是不知道為什麽,聽了他的故事,林青龍始終沒有辦法釋懷,心情有些壓抑,一個目睹子孫一個個離去的老人,內心到底是多麽的痛苦呢?一個修道者到底該不該擅自改變普通人的命格呢?
這些問題,紀澤炎用了幾十年也未曾明白,林青龍就更加困惑了。
買好了藥材,這兩個人朝著驛館的方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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