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求生 飛庫網
白江醒過來,一下子想到在臨睡前一瞬間想到的事情,腦子一下子清醒過來,眼裏的景物也讓他一下子有些明白了。
他沒有睡在床上,躺在一個陽光陰暗的山洞裏,一縷陽光正從一道柵攔裏射進來,不知道折轉了多少次;再向上是階梯,直到消失在鐵柵欄頂部的洞壁上。白江想爬起來走過去看一看,又感覺到身上酸軟無力,好像剛才生了一場瘟病,還沒有恢複。
“我、我中毒了!”
白江所學的醫學知識很快就讓他明白,他真的中毒了,而且是專門傷人內力的那種毒。再想到羅玫的異常表現,那個送飯來的侍童,白江一下子就明白了,這兩個人一定有一個是下毒的人,隻是還不清楚這兩個人是誰下的毒?本來白江不會懷疑羅玫,但羅玫最後的表現太差了,讓白江不能不想她下毒害自己。侍童下毒最有可能,也許羅玫也中毒了,但又有些不可能。那個侍童一定是羅玫認識的人,也一定是無劍門的人,他要下毒,羅玫一定知道原因;但要說羅玫下毒也說不通,羅玫一樣食用了所有的酒菜,她要下毒也不會把自己都給毒倒;如果不是這兩個人下毒,那情況就更加嚴重了!白江一下子想到一些預感,一些跡象,像那把刀什麽的,還有他教羅氏三姐弟的劍法,有人下毒,那就一定為了對付他白江,而不是羅玫。羅玫把他帶到無劍門來,那羅玫必定知道這件事情,還是帶他來了。她們三姐弟怕也討不了一個好,他白江就更不要說了,一定是人家主要對付的人。
“為什麽?這裏不是無劍門嗎,難道鐵劍門控製了無劍門?”
白江一下子給搞糊塗了,不知道為什麽羅玫要參與謀害他的事,嘴裏不由自主地叫出了現在最能夠表達他心裏迷惑的三個字,比用他的本地方言更為有力,更能夠表達他的意思。羅玫要害他,他還可以說羅玫因愛生恨。白江不是傻子,他已經看出羅玫已經明白他的意思了,羅玫在飯菜裏下毒害他,還可以說得通,但這件事情很明顯不是羅玫要害他的。要說羅玫要害他,那也不過是把他給騙到無劍門來,下毒的事一定不是羅玫做的。白江找不到答案,人也有些急了,漸漸地不能控製自己,大聲吼出來:“為什麽?”當第一聲叫出口,以後就更難控製了,“為什麽”的叫聲響徹洞室,形成激蕩的“嗡嗡”聲,久久都停不下來,如果從外麵聽,最多隻能聽到一陣轟轟隆隆的聲音。
這個洞是一間石室,似乎是人工修成,洞壁、洞頂,以致洞裏地麵都留下無數鑿痕,長不足三丈,高不足一丈,寬一丈五六;進洞口隻有三四尺寬,五六尺高,給一道粗有兒臂的鐵柵欄封死了,誰想從這裏出去,即使有霸王之勇也很難把鐵欄從石壁裏取出來。鐵欄本身很可能是從上麵插下來,再從外麵洞頂上用插銷給鎖死,洞裏的人更別想推開鐵欄,逃出升天。白江這時候全身酸軟,別說推開鐵欄,他連爬的力氣都沒有,軟躺在那裏,半靠在石壁左邊,隻能扭頭看到那個唯一的石室出口。
白江叫喊了許久,洞口的光線都給叫喊得不見了,還是沒有人出現。洞裏暗下來,最後伸手不見五指,白江這才漸漸冷靜下來。康寧教他的東西開始起作用了,他在那座山上深思熟慮的結果浮現在他的腦子裏。
“我要恢複力氣。我要恢複武功——”
白江嘴裏念叨著這樣兩句話,努力坐起來,雖然費了不少的力氣,逼出了一身大汗,白江總算做到了。但是,白江體內沒有任何可以感知到的東西,一身原來可以隨時感覺到如蟻走一樣的功力,也像他的體力一樣消失得無影無蹤。這也不是什麽問題,在長江上撞礁,情況比現在嚴重百倍,白江還是讓功力在不知不覺中恢複,現在要恢複功力,白江認為沒有什麽好難的。白江閉住呼吸調息,非常不容易。因為岸上沒有水的威脅,他總想象平常調息一樣呼吸新鮮空氣,很難做到不呼吸。白江想到如果像平常一樣調息,很可能沒有什麽效果,一上來就閉氣調息,讓全部身心處於絕對靜止狀態,好體會那幾乎沒有了的功力。經過不斷的努力,持之以恒,白江終於成功了。丹田裏原本空空的地方,總算有了一絲絲功力運行起來。
當清晨第一縷陽光照進洞裏時,白江也醒了。他覺得身上的功力至少恢複了五成,如果再有兩三個晚上,功力就能夠完全恢複了。白江放過了調息恢複武功的機會,他要等製住他的武功,把他關進洞裏來的人出現。他相信,不管是誰將他關起來,必定會找他談,絕對不會就這樣莫名其妙地關他一輩子。
等待的時間很難熬,特別是飽含期待,急欲如自己想象一般有人出現時,等待的時間就更加度日如年了!白江隻等了一會兒,已經覺得天又有可能要黑下去了,心裏不由急起來,跑到鐵欄邊搖著鐵欄大叫大嚷,想叫出一個人來。
“有沒有人,快來和我說話?”
“有人嗎,快點出來?”
“來人呀,來人呀,有人沒有?”
“——”
沒有人理會白江的叫嚷,甚至沒有人給他送一些吃的東西來,好像這個世界從來就沒有人,白江已經是這個世界最後一個人了。當洞口的陽光真正收去時,白江倒在鐵欄邊。一天的叫喊、饑餓、口渴、恐懼和悲傷把白江擊倒了。白江睡過去了。
白江大叫著“水”再次醒來。他做了一個夢,在夢裏,白江覺得自己上山砍柴,砍了如山一般的一大梱,背在背上,太重了!壓得白江爬不起來,更走不動,隻能一手一手地向前爬,但他的手好像不是自己的手,每爬出一手,明明扣死了地麵,等收回來時,又什麽都沒有抓到,身體沒有前進半步。時間長了,白江嚇得全身冷汗直冒,口更渴了,先還隻是想喝水,漸漸形成一種渴望,似乎非要喝水不行。就在這時,白江耳都裏聽到一陣輕微的“嘩嘩”聲,似乎來自十分遙遠的地方,又好像在身邊,總之給了白江一點希望。白江身上的力氣頓生,人也跟著站起來了。
“啊,我——”
白江真的站起來了,卻發現是在夢裏,眼前還是一片漆黑。白江明白過來,心中深歎一口氣,恨恨地說:“我不信你們能夠餓死我,你們能渴死我,你們真想讓我死,也不會把我關起來了吧?我不怕你們。”
白江亂說一陣,又想起所有的一切,所有能讓他活下去,戰勝一切的希望,還是隻能靠自己,靠他自己的武功。
“康寧說的話我雖然不讚成,修煉好武功則是必須的條件。我不能放棄,不能希望別人,隻能依靠我自己。”
白江又強忍住饑渴,再次閉氣調息,爭取快一點恢複一身武功,不至於等到需要的時候,還沒有恢複武功。這一次白江調息的時間很長,等白江再次在一陣“嘩嘩”水聲中清醒,洞裏還是一樣漆黑。
“還沒有天亮,還是又天黑了?”白江雖然在自己問自己,他心裏已經肯定已是第三天晚上了。“咦,這水聲不是假的,從哪裏傳來的水聲?”
白江想起臨清醒時聽到的水聲,這已經是第二次了,似乎不像假的,更不是昨晚做的那個夢裏夢見的。白江想到這裏,立即努力靜下心來,將心緒調節到最好。水聲漸漸出現在耳都裏,辯一辯方向,似乎是洞底傳來的。
“洞裏有水?”
白江一眼可以看見洞底的情況,空空洞洞的石壁,哪裏有什麽水,更不要說水聲了。白江還是跳到洞底,沒有發現一點線索,爬在地上摸索,結果什麽也沒有摸到,連水聲也給摸沒了。
“怎麽會呢?”
白江還真不信了,明明聽見水聲,卻沒有一點發現,這讓白江再怎麽也不相信自己的耳都出了問題。白江再回到洞口,再靜心收聽,又聽到那熟悉的水聲。白江這次小心多了,爬在地上,一步一步地向水聲傳來的地方爬去。找了許久,終於摸到一絲絲裂逢,薄如一頁紙質,水聲就是從裏麵傳出來的。白江大失所望,人也軟倒在地上,許久都沒有動一下。白江在地上躺了一陣,時間長了,洞裏的水聲又充滿耳都,跟肚子裏的“咕咕”聲交相揮映,震耳欲聾,吵得白江再也受不了,隻能閉氣調息,以便自己的精力不再注意饑餓。
白江醒來,洞裏又有陽光,卻不知道這陽光是哪一天的陽光。在鐵欄下麵的石級上,出現一個紫紅瓦缽,“嗑嗑”直響,兩隻拳頭大小的老鼠正在地上圍住瓦缽轉,想爬上去,缽裏則有鼠尾一晃一晃,很明顯缽裏也有一隻老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