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集 我向誰述 第六章 難題
曾如水大哭了一場,把這些天積累起來的悲傷全都傾瀉出來,她已拿定了主意,無論如何,她都要麵對白天的癡‘迷’,不想放棄已經到手的幸福。 隻有一點曾如水還拿不定主意,是現在把白天喚醒,還是等一段時間,或者永遠都不把白天喚醒,讓他一直在她的保護之下,做她曾如水一個人的男人。
曾如水是一個少‘女’,一個有‘私’心的癡情少‘女’,當她碰到白天時,她那一顆芳心就傾注白天,經過多少苦難,現在終於要美夢成真了,曾如水怎麽都不想放棄白天,不能讓白天再投進別的‘女’人的懷抱。特別是那個‘玉’珠,已經跟白天確定了未婚夫妻的關係,對她曾如水是極大的威脅,她要是把白天喚醒了,雖然包雲雲出事了,她的機會也許還是不會比‘玉’珠大。所以,曾如水心裏真的很為難,真想就這樣把白天帶在身邊,離開江南,離開‘玉’珠可以找得到他們的地方。但是,白天要是不清醒,不過是一個白天的軀殼,真正的靈魂還在包雲雲那個賤婢手裏,她也不想要一個隻有一付軀殼的白天,這不是她要的幸福,至少不是她芳心希望的那種幸福。
曾如水在兩難中猶豫不決,一時間真還拿不定主意,難以決斷。
再者,白天再這樣下去,是不是有害?要是為了她一己‘私’心,對白天身體有害,曾如水又不願意了,她寧願白天好起來,也不願意白天癡‘迷’而傷害了他。不過,有一點曾如水十分清楚,她必須盡快讓白天離開這裏,處理好包雲雲的事,讓白天快點忘記包雲雲,至少也要讓白天不要永遠沉‘迷’於包雲雲給他營造的夢幻之中。
“天哥,我們去看一看雲雲醒了沒有好嗎?”
“她說要一個人睡,不讓我去打擾她。”
“我們不打擾她,隻是看一看她。也許她把被子掀開了呢。”
“她不蓋被子,睡在‘藥’水裏。睡得真香!”
“什麽,她——”曾如水不敢說下去,眼睛睜大了一倍,一付驚恐的表情。在曾如水想來,包雲雲很可能是白天來時給黑劍天君殺死了,白天因為悲傷過度失了神,絕對沒有想到會浸泡在‘藥’水裏。
“你來,我讓你看一看她是不是睡得香。”白天意思裏對曾如水極為放心,沒有任何防備,半扶著曾如水就向‘洞’口走去。
曾如水本來已經打好了主意,現在卻不由自主地恐懼起來,比她從那個島上一路趕回,又冒險潛入景家莊更為恐懼,隻是有白天半摟著她,她的恐懼才沒有表現出來,但那嬌軀也是顫抖不也,要是沒有白天摟住她,她恐怕早就逃出景家莊去了。
“水妹,冷嗎?”白天在‘洞’口停下來,同時解下腰上的魚皮給曾如水披上。
曾如水想反對,一是來不及,二是她也不知道是怎麽回事,對那件腥味撲鼻的魚皮並不反感,反而倍覺親切和安全,對白天的**,她更加沒有覺得有什麽羞怯。曾如水任白天用魚皮將她裹起來,什麽話也沒有說,反而將嬌軀全都偎進白天懷裏。
兩人進入‘洞’口,黑暗立刻將兩人籠罩起來,僅有的一點從‘洞’口‘射’進來的微弱光線,隻能讓曾如水看見下麵的一排白磁棺材。白天沒有在對麵停下,反而把曾如水帶進最黑暗的角落裏,停在一口白磁棺材麵前。
棺材裏全是黑‘色’的‘藥’水,濃烈的‘藥’味幾乎將曾如水熏倒,將她壓迫得不敢開口問一問白天帶她到這裏來做什麽。
“雲雲真的睡著了。你看她睡得多安詳,動都沒有動一下。”白天以歡喜的語氣說。
“天、天哥,你怎麽知道她是雲雲?”曾如水不想再呆在這間地下秘室裏,再也顧不得白天清醒了會怎麽樣,當即決定喚醒白天。
“我知道。我當然知道。雲雲的小腹上有疵,你看是不是她?”白天說著話,伸出右手,以佛光一探,立刻將‘藥’水裏的屍體提起來。
“哎呀!”曾如水一見屍體,立即驚恐地叫起來,她怎麽想也沒有想到包雲雲現在這麽恐怖,哪裏還敢看,嬌叫一聲,返身撲在白天懷裏,尖聲驚叫:“放下,快放下她。”
“好、好,水妹別嚷,不要吵了雲雲睡覺。”
曾如水再也管不了什麽雲雲睡覺,驚恐地說:“天哥,我們快上去。”
白天不同意,語氣也有些不悅了。曾如水的表情讓他有些失望,什麽水妹也不管了:“我不上去,我要在這裏陪雲雲。”
曾如水聽了這話,驚懼恐慌的情緒立即收起來,強自鎮定一下,這才以柔和的語氣說:“其它棺材裏是不是還有姑娘睡覺?”
“是呀!她們真怪,為啥子要把鼻子、耳都割了才睡覺呢?”
曾如水聽了這話,胃裏不由緊縮,差一點把她幾天來所吃的那一點可憐的東西吐出來。
“因為她們怕見人,所以才割了鼻子、耳都等器官。對了,我們快走,不能再打擾她們了。”
“我不。我要陪雲雲。”
“天哥,你是男人不是?”曾如水無奈之下,隻有另外想辦法了。
“男人,我是男人嗎?”白天似乎感覺到這個詞有些刺耳,自語似地問。
曾如水也沒有好好體會一下白天對於“男人”一詞的感受,直接說:“你當然是男人了。她們是‘女’人,這裏是她們的閨房,你一個男人在這裏看她們睡覺,可不是君子所為。”
白天給曾如水的話打斷了“男人”一詞對他的衝擊,本能地說:“可是雲雲也在這裏睡覺呀!”
“雲雲和她們在一起,是她們的姐妹,你就不能再守住雲雲了。”
“你是說我從此不能再和雲雲在一起了嗎?不。我要和雲雲在一起。”白天立即拒絕曾如水的‘誘’騙,話說得十分決絕。
“你當然可以和雲雲在一起,但是現在不行。現在雲雲是她們的姐妹,就像在冶心別院一樣,你可不能去惹雲雲所有的姐妹。”
“真的?我們快走。”白天對冶心別院的印象太深刻了,那時候他想跟包雲雲親近,卻給眾‘女’看得死死的,根本就不敢輕舉妄動,生怕因此引起眾‘女’的誤會。特別是眾‘女’跟他‘混’熟悉以後,那種不拘小戒,讓他一點也不敢越雷池半步,還深怕給包雲雲看見,引起包雲雲的誤會。
兩人出了‘洞’口,曾如水首先站定,不走了。曾如水掙脫白天的懷抱,默不做聲地解下魚皮,有些臉紅耳赤地給白天圍在腰上。
“水妹,我們快走,別給雲雲看見了。”
“我知道。但你先得給她們關上‘門’,免得別人來打擾她們。”
“對呀,我啷個忘記了呢!”白天驚叫一聲,衝出‘門’去了。
曾如水看白天離開了,眼裏不由淚水長流,想哪一天自己死了,白天會不會為了自己變成這個樣子!包雲雲確實死得很慘,但她能夠得到白天這個情哥哥如此深愛,她死了也值了!作為一個‘女’人,這一生已經夠風光的了!
白天很快回來,抱回來一塊長寬各有四五尺,厚足有一尺,重約幾千斤的青石板。白天將青石板輕輕地放在‘洞’口,又覺得不放心,回身向牆壁發掌。
“天哥,你做什麽?”曾如水吃了一驚,撲上去抱住白天的手,不讓白天劈,要是把房子劈倒了,他們就要給埋在裏麵了。
“我要把房子拆了,把‘門’給她們堵好。”
“哪也要等出去了再拆呀!”
“水妹,你先出去。”
曾如水看白天不像說假話,隻好說聲:“快出來。”自己先一步跑出屋子去。
曾如水在樓前剛才站好,感覺中似乎發現白天在圍繞小樓飛轉,直到白天一閃站在她的身邊,她才相信自己的感覺沒有錯。
“天哥,你沒有毀了小樓吧?”
“看,沒有人再去打擾雲雲她們了。”
確實沒有人再去打擾包雲雲了,因為曾如水眼前的小樓已經像是沒有基腳一樣,無聲無息地塌了下來,砸起漫天塵土,將她的視線擋住了。同時,曾如水隻覺得腰身一緊,身體淩空,如騰雲駕霧一般飛出去,直到十裏之外,這才停下來。
白天呆呆地遙望景家莊,似乎不舍,又似乎將什麽最為寶貴的東西丟在了景家莊。
“天哥。”曾如水輕呼一聲,希望能夠轉移白天的注意力。
“水妹,雲雲真的和她們一起睡覺了嗎?”
“當然了。她們幾個姐妹在一起,不會感覺到寂寞的。”
“我真的不能再陪她了?”
“不。以後你可以隨時來看她。”曾如水注意著白天的表情,覺得她還是給白天一些希望好一些。
“太好了,我還可以來看雲雲!”白天話是這樣說,眼淚則淌出一串串。
“天哥,你哭出來吧。”曾如水看白天這樣,她就知道白天已經不用她再騙了,他已經清醒過來了。也許在摧毀那座小樓時,白天就清醒了。包雲雲給他埋葬在那座小樓裏了。他的心也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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