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生長在又一村,但國防大學的鼎鼎大名蕭塵還是聽過的,那是一個堪比民國時黃輔軍校的存在甚至猶有過之,時間發展到如今,國防科學技術大學已經成了無數人心中的夢想聖地。因為從那裏出來的人注定會有著無上的榮光。

蕭塵有些不解,對於嘉獎令的內容他看不懂,雖然獎勵的內容十分的好,但蕭塵卻到了現在還是有些茫然,茫然不知所措,自己不過是一個大字也不能完全認識的農民,那些首長何必讓自己去國防大學學習?這和趕鴨子上架有什麽區別?至於少尉的軍銜也實在太過了,一個剛剛入伍兩個月的列兵在演習中能被提升為少尉?

這樣的問題不止蕭塵不懂,即使聰明如張秋靈也不懂,但是張秋靈有關係,他的爺爺就是張存道將軍,所以女人在來到爺爺的家裏之後問出了心中的疑惑。

“爺爺,少尉和國防的獎勵是不是有些過了?”女人進門之後十分隨意的坐在了一張椅子上,看著正在閱讀報紙的老人看似漫不經心的問道。張秋靈總是這樣的一副性格,看似對什麽事情都無所謂,誰也不能猜透她的心事,可又有誰知道這是一個外表空靈內心空虛的女人呢?

“一點兒沒過,原本讓那個小家夥來軍區是為了好好鍛煉他一下,可他的表現已經出乎了我的意料之中,軍隊已經沒有什麽東西讓他學習了,即便是有他恐怕也未必能靜下心來認真對待,他所欠缺的隻是知識而已,也許國防大對他而言門檻太高,但也隻有這樣才能更好的激發和鞭策他,至於少尉的軍銜也不算過,他有那樣的資格,英雄不問出身嘛,時間隻是一個過程而已,況且爺爺我做的這些事也隻是為了還一個人情而已,再過幾年,爺爺可沒有那個能耐了。"老人將手中的報紙放下,摘下鼻梁上的老花眼鏡,看著張秋靈平靜的笑道。

“爺爺,他真的值得你這麽看重?”聽了老人的話後,張秋靈愈發的疑惑,爺爺雖然如此解釋但還是有些含糊其辭的味道,什麽還一個人情?為什麽不直接說呢?

“值得,他的骨子裏有一股軍人的血性,在時下的中國,已經沒有幾個人有這樣的血性了。”老人的語氣在瞬間變的深沉。老人是真起了愛才之心,也不僅僅是為了還當年的一個人情,否則他又何必在三天前召開的軍委會議上將這麽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提出來?在所有委員的反對聲中,張存道力挽狂瀾舌戰群雄,終於將他們全部說服,最終也才有了北京軍區禮堂中的那一紙嘉獎令。

張秋靈還是不懂,麵前的老人為什麽又要讓姑姑將好好的明月樓送給蕭塵並且還給了六千萬的改裝資金?不過看著老人重新戴上老花眼鏡開始閱讀報紙,女人知道麵前的爺爺已經不想再做深入交談了,輕輕一笑,翩然起身,出門而去。

回到112師336團的蕭塵在整理了一番簡單的行囊後,跟著雲水謠踏上了西去的航班。

也是在蕭塵離開保定的這一天,全國各大媒體的頭條上都在鋪天蓋地的宣傳著一個消息,“‘獵蛇’行動的真相”,“‘響尾蛇’蕭塵是中國軍人的楷模”,“在生死叢林之中力戰千人奔行萬裏的軍人。”“從列兵升為少尉的傳奇軍人”……

媒體總是這麽的瘋狂,一點兒小小的事情也會被他們大肆的宣傳,時下的中國雖然富強,但媒體卻很少能得到這麽一場詳細的軍事演習資料,在中國人民的心中,軍區的事情也一直是一個禁區,好不容易得到這麽一個機會,於是,媒體開始造勢,瘋狂的造勢,為的卻是自己的稿件能夠換取更多的金錢,十分可笑,但也在無形之中讓蕭塵幾乎在一夜成名。

熟練的點開網頁,看著各大網站上所宣揚的‘響尾蛇’,唐舞的嘴角慢慢浮現了一個莫測的笑容,看著那個穿著一身嶄新軍裝眉宇之間有著無窮英氣的男人,唐舞有些失神起來。

也是在這一天,鷹擊長空酒店的執行總裁林若海在方岩的建議下宣布了一個人事任命的決定,任命在一個月前來到酒店的商界天才周正雄為酒店財務部長。為什麽要這樣任命?任命一個剛剛來的人為財務部長?林若海不理解,但酒店在經營上確實遇到了麻煩,很大的麻煩,入住率自從張秋靈走後就開始下降,半個月前更是開始直線下降,而解決這個危機的人正是周正雄,那個傳說中的黑武士,當然,方岩和林若海都不知道周正雄的真正身份,他們也不知道酒店的入住率之所以會下降是因為受到了玄武飯店的競爭所致,他們也不知道周正雄和玄武飯店的幕後老板合力演了一場大戲才讓周正雄能夠博取林若海和方岩的信任。

“海哥,真的讓那小子當什麽CFO?”小老鼠李三盯著林若海說出了心中的不滿和疑惑,他不明白什麽是CFO,但小老鼠也為酒店來回奔跑了幾十天,知道CFO是一個很重要的職位,甚至是一個靈魂人物。小老鼠也許算不上英雄,說他是一條漢子也是抬舉,在四川在成都的時候,袍哥裏沒有人能夠瞧得上他,認為他隻是一個一無是處的廢物,可他們又怎麽會想到小老鼠有著一顆知恩圖報的心,有著一顆算不上善良卻絕對與壞沾不上邊的心,自從認識林若海以後,小老鼠就發誓一定會幫這個對自己照護有加並且從不另眼相看的男人,即便是赴湯蹈火也在所不辭。

“我也不明白,木頭說他行,大不了酒店垮台而已,但那小子如果真敢那麽做了,等鷹哥回來一定會讓他付出慘重的代價。”林若海臉上隱隱現出了殺機,盛氣淩人。從第一次見到那個穿著一身綠色西裝的家夥時,林若海就產生了懷疑或者說擔心,可是在他的身上林若海卻又感覺不到一絲的危機,隻是如蕭塵一般的敏銳直覺讓林若海知道這個商界奇才也許並不是表麵看上去那麽簡單。如果他真的包藏禍心,林若海發誓即便付出任何代價也要他嚐嚐後果。

林若海和小老鼠依舊住在蕭塵曾經住過的南大春華樓,他們住不慣那樣豪華的酒店,況且在這間不大的寢室內還有一個孩子張天佑需要自己照護,雖然林若海和張天佑接觸的時間很少很少,但林若海卻對這個甚至比自己還要聰明許多的孩子有著特殊的好感。因為這個孩子有著和自己相似的遭遇,童年都是那麽的坎坷,都是被蕭家收留。

“天佑,作業寫完了?”回到春華樓的時候,林若海看著正趴在桌子上發呆的孩子問道。

“沒心情。”張天佑頭也不回,嘟囔了一句,眼神有些散亂,似乎在思考著什麽問題。

“還沒寫?小心單老師明天罰你不準吃飯。”林若海出言嚇唬。這兩個月來,單可總共來過三次,每次來都是看似無意的旁敲側擊,問蕭塵回來了沒有。林若海有時候會想到那個可愛單純的女孩如果真的和鷹哥走在一起會是怎樣的一番模樣,也許鷹哥會很幸福吧,至少比鷹哥在成都認識的那個愛財不愛人的女人強了很多。這個安靜的女孩也許並不是如何的出色,但任何人都不能否認她的身上有著一股賢妻良母的氣質,讓人生不出半點厭惡。

“大頭,別煩我,我在想心事。”張天佑老氣橫秋的說道,完後還瞪了林若海一眼,繼續用雙手托著腮幫想著心中的事情。

“你喊我大頭?”林若好有些抓狂,自己的頭雖然大了一些,但也沒到驚世駭俗的地步吧?鷹哥說自己大頭沒關係,但這個小家夥竟然也說自己,實在是太沒王法了。

“難道喊你小頭?”張天佑不鹹不淡的說了一句。

“小頭?”林若海被張天佑說的啞口無言,這兩個字自己越聽越是別扭。這個孩子的嘴也實在是太刁鑽了。林若海又怎麽知道連蕭塵在口舌上也經常鬥不過這個孩子,又何況是他呢?

“你狠,小子,我們井水不犯河水。”半天後,林若海無奈的說出了一句看似凶狠的話,這也是每次鬥嘴結束後林若海說的台詞,這兩個月的時間中,林若海已經不記得自己說了多少句這樣的台詞。

“嘿嘿。”看著林若海臉上的豬肝色,張天佑高興的笑出聲,很純真很無邪。他還隻不過是一個孩子而已,頂多是一個比普通孩子早熟一些的孩子罷了。

“這樣的結果實在來的太快了一些,也不知道那些蠢蛋們能不能接受失敗的命運呢?”看著桌子上擺著的幾疊重要文件,周正雄輕輕笑道,嘴角慢慢浮現出了一個殘忍的笑容。對於狙擊這家酒店的事情,周正雄原本是充滿期待的,可如今才發現竟是如此的輕鬆,太輕鬆了。

周正雄卻不知道,正因為他此次的狙擊為自己惹下了一個惹不得的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