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平中憎惡蕭塵就如同自己小時候憎惡電視裏出現的日本鬼子.雖然不知道蕭塵要說什麽但孫平中還是找了一個凳子坐了下來,冷漠的看著蕭塵,想知道事到如今這個強奸犯還有什麽話好說。

抽著煙的男人緩緩說道:“很多年前,那時候我還很小,小到什麽事情也不記得了,可我依舊記得姑姑和又一村的一個男人結婚了,那個男人叫陶明軒。結婚第二年的時候,男人就外出打工了,去了山西,在一家小煤窯裏沒日沒夜的幹活,為的是讓我姑姑過上更好的生活。可笑的是,陶明軒那次離開姑姑以後就再也沒有回來,隻是每年寄回一張照片和一疊數目不菲的錢。再後來,陶明軒就沒了消息,直到今年我在玄武飯店找到他的時候才知道這個男人已經另外娶了一個女人,並且和女人生了一個女兒,她的女兒就是陶紫嫣。”

蕭塵並不恨孫平中對自己所做的一個小小陰謀,甚至在心裏感到一些舒坦。看著這個戴著眼鏡的瘦弱男人蕭塵不禁想起了他拿著水果刀要殺自己的一幕。他現在隻是一個被愛情衝昏了頭腦的男人,蕭塵不想和他計較。

“你是為了報複陶明軒對你姑姑的始亂終棄才強暴了陶紫嫣?”孫平中皺眉問道。聽了蕭塵一段不算複雜的訴說後,孫平中突然間就覺得這個男人也許並不是自己想象中的那麽壞,可即便是陶明軒有負於他的姑姑,他又怎麽能將上一代的仇恨強加給陶明軒的女兒呢?

“其實我現在也挺後悔的,當初對陶紫嫣做那件事的時候確實是自己太衝動了。今後如果有機會的話我會補償他的,就算她想要我的命我也不會在乎,隻是現在我還有很多事情要做。”蕭塵抽著煙平靜說道。

孫平中不知道蕭塵要做什麽,但從蕭塵的神色中孫平中知道男人絕對不是在撒謊。這一刻,孫平中覺得自己的魔障有鬆動的痕跡,但還是不能放下對眼前男人的恨意。

“孫平中,你是好樣的,可以為自己心愛的人做自己想做的事,我卻始終未能為自己心愛的人做想做的事。”蕭塵起身看著孫平中笑道。繼續收拾自己的衣物,寥寥無幾的一些衣物。

蕭塵走了,離開了春華樓,離開了南大。

孫平中此時卻有些不知所措起來,蕭塵的一番話讓他想到了很多東西。

蕭塵打車去了陽光浴場,在浴場裏找到了正在忙裏忙外的王貴。

“蕭塵,你背著這麽一個破包幹嘛?”王貴看著蕭塵背上一個鼓脹的黃布包有些納悶的問道。

“裏麵裝的可是我這麽多年所有的衣服,不拿包背著難道扔了?”

王貴聽後越發的糊塗起來,問道:“別賣關子了,說吧,到底怎麽回事。”

“我被南大開除了,原因是我偷了兩個水瓶。”蕭塵雲淡風輕的說道。

“那我的衣服呢?”王貴連忙問道。

“放心,都在這裏,除了那兩張折疊床沒帶來其它的東西都帶過來了。”

王貴這才釋然一笑,難怪蕭塵背後的那個黃布包竟然如此鼓脹。

陽光浴場原本的總經理鮑國安早已經被王貴找了一個借口開除,在王貴這半個多月的努力下,陽光浴場早已煥然一新,雖然還不可避免的要靠做女人的生意才能盈利,但比重已經遠遠不如從前那麽誇張。王貴確實是一個做生意的好手,尤其善於迎合客人的要求,花大價錢請了一個星級酒店的廚師,同時在浴場的裝潢布置方麵重新規劃了一番,準備找個時間開工。陽光浴場這些天的生意確實不錯,比起以往好了不止一點半點。

王貴和蕭塵閑聊了幾句後繼續忙著自己要處理的事情,蕭塵則在浴場裏找了個寬敞的房間當做自己暫時的棲身之所。無論怎麽說蕭塵也是這間浴場的總經理,老板陳玄魚早已死了,法人陳步一絕對不會說出讓蕭塵滾蛋一類的話,所以在名義上,可以說蕭塵已經是陽光浴場的新老板了。雖然是老板,可蕭塵這廝卻根本對浴場的事情很少過問,甚至心安理得的做起了甩手掌櫃,原因是王貴是這方麵的行家,而自己不過是又一村走出來的井底之蛙。

在房間裏將衣服從黃布包裏一一拿出擺放在櫃子裏後,蕭塵倒在柔軟的席夢思大床上,正準備美美的睡上一覺,隔壁房間卻不合時宜的傳來一陣翻雲覆雨的聲音,攪得蕭塵的不得安寧。心煩意亂之下,蕭塵放棄午睡的打算,拉開房門走出陽光浴場,心裏在思考著張秋靈那個女人在做些什麽的時候邁開腳步走向了海達小區。

第二次來到女人住所的蕭塵在進門以後不禁為自己眼前所看到的一幕所驚倒,這還哪是原本那個破敗的兩室一廳?根本就是一個瑤池仙境。客廳裏的地麵已經被鋪上一層嶄新的紅木地板,牆壁也被粉刷一新,掛上一幅自己叫不出名字的巨大山水畫卷,畫卷上有山、有水、有花草鳥獸,客廳的正中央放著一張檀木八仙桌卻絲毫不顯得突兀,桌旁放著的幾張檀木椅更讓客廳裏充滿古色古香的味道,房門的旁邊豎立著一個擺放了不少飾品的櫃子,根本就是一個現代版的屏風,遮住客廳的同時更加讓客廳變的神秘幽深起來……

打量了許久之後,蕭塵看著一臉笑意的女人由衷讚歎道:“化腐朽為神奇。”

“神奇不敢說,隻是一直想有個自己看起來舒適的家罷了。”女人輕笑道,隨即又看著蕭塵詭異說道,“嗯,對了,蕭塵,這番布置我可是花了不少錢的,你什麽時候給我呢?”

“為什麽要我給?”

“這麽快就忘了?這也沒過了幾天吧,我可是清楚的記得有個男人說要包養我來著。”張秋靈輕聲提醒道,風情萬種。

蕭塵頓時恍然大悟,自己確實曾經這麽說過,第一次來這裏的時候還留給了張秋靈一疊錢來著。看著眼前的一番布置,開始猜想這番布置到底花了多少錢。

“別想了,小東西都是我在南京的地攤上找的,便宜的很。隻是地板和櫃子已及這套組合桌椅可就花了不少錢哦。”張秋靈找了張椅子坐下後看著蕭塵玩味說道。

陽光浴場的事情蕭塵根本沒有插手,更遑論調用資金,現在翻遍男人身上的每一個口袋隻怕也找不到一百塊錢。蕭塵看著張秋靈尷尬笑道:“能不能寬限個幾天?”

“好了,不和你開玩笑了。問你一件事情,安盟唐在三天後召開的慈善晚宴是不是和你有關?”女人收斂笑容,正色說道。

看著坐在椅子上雙手環胸左腿放在右腿上的女人,張秋靈雖然穿著一件寬鬆的黑色長褲和一件白色長衫,但窈窕的身姿依舊若隱若現,讓旁邊的牲口狠狠的咽了一口唾沫,腦子裏更想起自己離開陽光浴場前聽到的那一陣翻雨覆雨之聲,頓時麵色潮紅起來,至於張秋靈所問的話蕭塵根本沒有聽進去,嘿嘿的笑了起來,問道:“剛才說什麽?”

張秋靈搖頭一笑,將自己的問題重複了一遍。

蕭塵這才聽明白,將昨天在金陵飯店發生的一幕原原本本的和女人說了一遍。

女人聽後看著蕭塵笑道:“慈善晚宴一般都會有慈善拍賣和舞會,安夢唐這些年所舉辦的慈善晚宴也都是如此,你既然要參加了總該帶一個舞伴去的,你說是我好呢還是唐舞好呢?”

蕭塵嘿嘿一笑,答道:“當然是你好。”

“真的?”女人笑著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