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神秘女人
陶家豪的屍體一下子就被火點燃,而且火勢還不小,我看了下,還是脫下外套撲火。藍瑾萱在給小挫和警局的同事他們打完了電話之後也立
馬就來幫我。但是最後的結果卻是,我們兩個犧牲了外套,也還是隻救下來一具焦屍。
焦屍仍舊是交給法醫去研究,而我和藍瑾萱兩個人現在也是驚魂甫定,尤其是藍瑾萱,眼神看起來異常空洞,想必是被嚇得不輕。
走完那些繁瑣的正常程序,我和藍瑾萱才得以出了警局,而現在也已經快兩點半。我們倆都先去車庫提薑大人給我們配備的那輛路虎,不過
一路上藍瑾萱都沒有放開我的手,一副很緊張的樣子。
被她所影響,走在車庫的感覺就像是走在通往地獄之門的大道上一樣,弄得我都沒心思撫摸美女細嫩的小手了。
好不容易提了了車行駛在寬闊無人的大道上,我們兩個人的心才逐漸安穩了下來。
“你剛才除了陶家豪之外,還看見別的什麽了沒?”我不由自主地問著藍瑾萱,那個黑影,直到現在還存在在我的腦子裏。
藍瑾萱沒有說話,也不知道有沒有恢複過來。
“其實剛才,就在陶家豪的屍體燒起來之前不久,我就發現我們身後一直有一個黑影跟著。”我不知道我這麽說出來會不會把藍瑾萱再次嚇到。
藍瑾萱還是沒有說話,就在我準備換一個話題緩解一下氣氛的時候,她卻轉過頭來看著我說道:“那個黑影在我們開始跟蹤陶家豪屍體的時候,就已經跟在我們後麵了。”
突然一個急刹車,我的心跳瞬間加速,空氣之中不安和恐懼的因子肆無忌憚地瘋長,將我的藍瑾萱吞噬。
路邊昏暗的燈光撒在前麵的公路上,有種難以表述出的怪異。
今晚的風很多,不知道什麽時候又起了一陣風,淡紫色的花瓣飄落在車窗上。轉過頭看去,才發現自己不知道什麽時候將車子開到了長青大街上,而且還正正好停在了白天的那個花店之前。雖然現在那個花店已經關門了,可是我還是有一種想要進去一探究竟的衝動。
恍惚了半天,我才回過了神來,繼續開車。一路上藍瑾萱都沒再說話,或許是因為氣氛不對。或許現在就應該聽聽廣播,緩解一下這種陰森的氣氛。如此想著,我便伸手打開了廣播。
“她手中提著腐爛的人頭,縫在那具還有餘溫的無頭屍體上,嘴裏不住地說著……”
聽見那樣一個幽深而恐怖的聲音,我身上的寒毛一下子全都立起來了。我連忙將廣播關掉,還真是倒黴,忘記現在正是午夜驚魂檔。回頭看了看藍瑾萱,她也是臉色煞白地瞪著我,感覺她好像恨不得把我給吃了一樣。
我有些僵硬地笑了笑,最終還是決定專心開車。
將藍瑾萱送到了小區門口看見她走進去之後我才駕車離開,等我回到出租房,也基本快四點多鍾了。忙活了一晚上,一回到家倒床就睡,現
在就是天王老子親自來叫我,我也要先睡上一覺才是。
沒有人吵,早上睡到自然醒,這是世間最美好的事情之一了。我伸了伸懶腰,才算是徹底醒了。看看時間,才八點多,還以為已經是十一點多了呢,肚子怪餓的。
填飽肚子之後,依舊是往警局趕,昨晚的事情小挫他們自然也都在睡夢中就通過藍瑾萱的電話知道了。一到警局,各方麵的資料就齊了。
“鑒定結果顯示,焦屍的主人的確是陶家豪,而陶家豪死後所流出的膿水的成分也和王東五官所流出的膿水成分相同。”拿著報告的是藍瑾萱,顯然她昨晚沒有睡著,眼睛腫得跟兩個大核桃似的。
“也含有幾丁質?”我隻想知道這個。
“也含有,而且成分占差不多百分之二十,僅此於蛋白質和油脂的含量。”藍瑾萱回答得更精確了些。
“小挫和傑威那邊呢?”我又看向了一臉諂笑的小挫。
“陶家豪和樊燕在學校幾乎算得上是一對模範夫妻,兩人也都是學校的骨幹教師,同時也深得學生們的喜愛。陶家豪是十九中學初三(二)班的班主任,樊燕也在這個班級授課。”小挫打探到的差不多也就隻有這些了。
“那你呢?”我看了看高建寧。
“磊哥,我覺得你這下得請我吃飯。”那小子正現在一臉興奮別有深意地看著我。
“哦?怎麽講?”估計是有點意思了。
“昨天那個木安棉你去看了吧?”高建寧突然問起我這個問題,看我點了點頭之後,又繼續說道,“木安棉的老公叫歐陽旻,三十七,有一個十五歲的女兒叫做歐陽吟秋就在十九中學初三(二)班讀書,班主任就是陶家豪。”
“你是說木安棉和歐陽旻的女兒是陶家豪的學生?”我有點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了。
“錯!是歐陽旻的女兒是陶家豪的學生,木安棉隻是歐陽吟秋的繼母。”高建寧很是認真地糾正了我一下。
“草,要不要這麽複雜!”我忍不住罵道,心底的確是被震撼住了。
這世上真的有那麽多的巧合嗎?王東死了,生前和他來往得比較密切的就隻有他的客戶木安棉,現在陶家豪和王東是相同的死法,而陶家豪的學生竟然就是木安棉丈夫的女兒。如果說這些都是巧合,那也太侮辱我的智商了吧,這其中絕對有貓膩。隻要把將這些人聯係在一起的那條暗線找出來,所有的問題很有可能就迎刃而解了。
“怎麽樣?這個消息夠勁爆吧?”高建寧不懷好意地笑著。
“不管怎樣,還是得再去一趟木安棉那兒。”我沒有理高建寧,而是對著藍瑾萱他們說道,“這次我先自己去看看,瑾萱你就先休息一下吧,別人看你這個樣子說不定還以為我昨晚怎麽你了似的。”
藍瑾萱略顯憔悴的臉上浮起一抹緋紅,仍舊是那麽好看。
“你一個人能搞定嗎?”張傑威倒是有些擔憂地問了一句。
“放心吧兄弟,我是誰啊,再說了,不過是去見個人問句話,又不是上刀山下火海。弄得這麽悲情的,敢情都快以為自己是去赴死的。”我打趣地說道,大家夥也都跟著笑了起來。當然,張傑威還是那張低沉的臉。
如果說王東是一個起點,而陶家豪是一個終點,而木安棉一家就是連接這個起點和終點的那根線。我不知道這個方向是不是正確的,但是現在木安棉一家是僅有的線索,無論如何我都是不能放過的。
從警局出來的時候我特地沒有開車,而是坐了公交。還有坐到長安西街大街最近的公交車站下了車,選擇了步行。或許這樣能夠讓我更加深刻地了解這個地方以及這個地方的人和隱藏在他們身後的秘密。
一朵紫色的花瓣飄落在我的手上,不知不覺我又走到了那家花店的門口。從外麵望去,裏麵的那個身影正在忙碌著。看著時間還早,我便走了進去。
“您好先生,請問需要點什麽?”那個妙曼身影的主人迎了上來。
“嗬嗬,沒什麽,隨便看看。”我笑了笑,便開始四處打量起這個花店來。裏麵的裝潢說不上豪華,但是讓人覺得很是溫馨,就像身旁這個女人的笑容。
“如果您要選花的話可以到裏麵來,今天的桔梗開得很好,送給女朋友正合適。”美麗的女人說著便欠身邀請我進去,話語之中盡顯溫柔。
“桔梗,花語是什麽?”我想來對這些方麵不甚了解。
“是永恒不變愛呢。”眼前的女人笑得很是甜美,眼神落在一簇紫色的花朵上,還忍不住伸手去撫摸著那些嬌嫩的花瓣。
我並沒有說什麽,隻是心中也覺得這桔梗的花語很是不錯,絕對是用來“孝敬”女朋友的絕佳選擇。
在花店裏隨處逛了逛,裏麵正放著周傑倫的最新歌曲《愛你沒差》,熟悉的聲線安撫著我的耳膜,感覺甚為愜意。
“我剛剛從外邊看見了一樹紫色的花,是您種的嗎?”從外麵看去,那棵開滿青紫色花朵的樹應該是在花店裏麵的院子中才對。
“一樹紫色的花?”年輕女人開始懵了一下,隨即又想明白了,“哦,先生,那是藍花楹呢!的確是我種下的。”
得到了肯定的答複,我微微地點點頭,緊接著又問道:“原來這花叫做藍花楹啊,真的很美,隻是不知道這花有什麽意義呢?”
“藍花楹的美,是隻有懂得欣賞它的人才知曉的。”美麗的女人微微陷入了沉思,又仿佛是在感慨著什麽,“在絕望中等待愛情,這正是它的花語。”
在絕望中等待愛情,絕望中的希望,既寧靜深遠,又憂鬱感傷,的確讓人感慨萬千。我再次點了點頭,隨意看了看。
“幫我包一束桔梗吧,我過會兒再來取。”想了想,還是桔梗的花語更好。
“好的,先生慢走。”在那完美的聲線中,我已經邁出了花店,往我此行真正的目的地走去。
風中夾雜著濃烈的茉/莉花香,卻又不似茉/莉花香那麽膩人,我仔細一聞,那香味竟然是從我自己身上傳來的。
帶著微微的不可思議,我略顯遲疑地邁出腳步,卻又忍不住回頭再看了一眼那個花店。直到過了一個轉角,那個花店才算是徹底消失在了我的視線之中。
仍舊是隻有木安棉一人在家,對我的到來並未感覺到有什麽驚奇,仿佛早就已經預料到了我還會再來找她的。
“怎麽?還是因為王東先生的事情嗎?”坐在我對麵的木安棉先我一步提出問題。
“不是。”我肯定地答道。
“哦?”木安棉顯然有些出乎意料,又繼續問道,“那王警官還有什麽事需要來找我的呢?”
“是關於陶家豪的事情。”我直言不諱地說著。
“陶家豪?我不認識這個人。”木安棉也算是回答得爽快,明顯是出於本能的反應。
“那歐陽吟秋呢?這您總該認識吧?”說著,我毫不客氣地喝了一口那花香濃鬱的茶水。
“當然,她是我丈夫的女兒。”木安棉沉靜地回答,也並沒有多問我為什麽會提到歐陽吟秋。
丈夫的女兒,我心中總覺得這話聽起來很是怪異,不過別人的家事,我也沒有那個權力和資格過多過問。
“陶家豪就是歐陽吟秋的班主任,昨天被發現暴死於家中,與之前王東的死法極為相似。我想我忘了告訴你,王東在前天早晨也被發現暴斃於家中,但我們並不認為這是一起自然死亡案件,而現在我們懷疑這是一起連環案。”我並未打算將陶家豪的死訊隱瞞,畢竟現在這木安棉、還有這歐陽家,都是極為重要的一條線索,或許我還能夠從他們身上得到一些意想不到的收獲。
木安棉的眉頭輕微蹙了一下,不知道是對此事表示驚訝還是擔憂,但隨即又恢複了正常的神色。可惜即使如此,還是被我給捕捉到了。
“那麽呢?”木安棉淡淡地問道,仿佛這些事情都隻是報紙上的新聞與她毫不相幹一般。
“王東是您雇傭的景觀建築設計師,而陶家豪則是您丈夫的女兒的班主任,難道您不覺得這其中是有什麽關聯嗎?”我的提問已經很是明顯了。
“王警官是覺得我跟這兩起案件有關係是嗎?還是覺得我就是這兩起案件的凶手?”木安棉一下子拋出的這兩個問題倒是絲毫沒有掩飾,不過我還是能夠看出她眉眼之中的隱隱擔憂。
“我並沒有這個意思,隻是覺得這兩件案子之間必有聯係,而且我想這其中最重要也最有用的關係也就是關於你和歐陽旻先生的了。”我將自己的想法告訴了木安棉,不知為何,雖然木安棉的表現有些不正常,但是我的的確確是沒有懷疑她就是凶手。從這點上來說,貌似我不像她想象的那般完全不相信她。
“是嗎?”木安棉的嘴角**了一下,雖然隻是皮笑肉不笑,但也仍舊是充滿著足以讓男人為之神魂顛倒的魅力。
“事情就是如此。”我不想再繼續這個沒有營養的話題,隨即便繼續問道,“為了盡快破案,讓王東和陶家豪兩位死者能夠安息,還希望您務必把您所知道的事情全都告知我們才好。”
“我所知道的事情就這麽多,王先生的事情你上次來我就已經說得很清楚了,我和他隻是雇傭關係而已。至於那個陶家豪,我的確是不知道他是歐陽吟秋的班主任,王警官要是想知道更多的事情,應該是去問歐陽吟秋或者我丈夫才對的吧。”木安棉一口氣將這些話說完,倒弄得我沒有反駁的餘地來。
“您說的沒錯,那麽請你丈夫回來之後,告知他來警局一趟吧。”既然木安棉沒有對我客氣,那我又何必跟他們客氣呢,隻不過是浪費我的精力而已。
“他出差了,明天才回來,劉媽,送客。”木安棉好像並不希望我在這裏多待,這和她上次的表現很是不同,難道隻是不想跟殺人案件扯上關係這麽簡單嗎?
對於木安棉與上次截然不同的表現,我斷定這中間必有隱情,隻是需要深入發掘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