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1羞辱,學狗叫
四目相對的刹那,月寧安明白,為何管家隻遠遠地看了一眼,就能肯定張家這位表小姐是她三姐姐,因為……
十年過去了,她的三姐姐一點都沒有變,還是十年前的模樣,完全看不出一絲歲月的痕跡。
哪怕月寧安當時年紀小,與家中兄妹接觸不多,一見麵也能認出來,這位表小姐就是她三姐姐。
她的三姐姐,長相是所有姐妹當中最好的,尤其是一雙眸子,明亮清透如出水洗,眼波流轉,染盡風華。
再加上,她三姐姐的眼角下方有一顆淚痣,那顆淚痣是她明顯的標誌,輕易不會認錯。
月寧安看著對方,眼中是掩不住的震驚,然不等她多想,她的三姐姐就像無事人一般,別過臉與身邊的人說話,像是完全不認識她一般。
月寧安這時也反應過來,這裏不是說話的地方。
她忙收斂心神,揚起笑臉,無事人一般,在張家管事娘子的指引下,上前給張老夫人行禮,“月氏寧安,恭祝老夫人,福如東海長流水,壽比南山不老鬆。”
張老夫人坐在正中的矮榻上,左側有兩個年輕的小姑娘是挨著,右側則坐著兩個年紀稍大的婦人。
顯然,這四人是最得張老夫人喜愛的。
下首兩側,各擺著三擺椅子,坐著六位夫人。每一夫人身後,又站了一到三個不等的小姑娘,看打扮應該是張家的小姐。
“你就是月家娘子?”張老夫人滿頭銀發,身穿紅色萬壽袍,看著精神極了。
她的臉上帶著溫和笑,看人的眼神也透著慈愛。
一看就是一個富足、舒心,對晚輩慈愛的老太太。
她也沒有給月寧安下馬威,幾乎是月寧安一行禮,她就把人叫了起來,還和氣地朝月寧安招了招手,“果然是個標誌的人兒。來,過來讓我看看……”
張老夫人很和氣,月寧安卻沒有因此放鬆戒備。
這一屋子全是張家的女眷,看她的眼神怪怪的,她不敢放鬆。
然,張老夫人開口,月寧安根本無法說不。
她揚著笑臉上前,恭敬的喚了一聲,“老夫人……”
“真是一個標誌的好孩子,我年紀大了,就喜歡你們這些鮮亮的小姑娘。”張老夫人拉著月寧安的手,上下打量,臉上的笑容越發的親近。
突然,張老夫人指著月寧安,一臉驚喜地對身邊的人道:“你們看……這月家娘子,是不是跟咱們家的靈姐兒有點像?”
張老夫人一開口,瞬間數十道目光,齊齊掃向月寧安……
坐在張老夫人右側的婦人,高聲道:“咦,還真有幾分像靈姐兒,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是姐妹呢,就是長得太寡淡了,沒有靈姐兒好看。”
“要說好看,這麽多年……我見過的小姑娘,沒有上千也有上百了,還真沒有一個人能比得上靈姐兒的。”
“靈姐兒這叫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飾。”
這些年長的婦人,說話不必忌諱什麽,看月寧安的眼神也十分的放肆。那挑剔的眼神,像在打量貨物,而不是在看一個活生生的人。
這也就是月寧安,換作普通的小姑娘,突然被這麽多貴婦盯著,肯定會受不住。
年輕的小姑娘,則要客氣些,“月家娘子與靈姐兒五觀有些像,可氣質要差一些呢。”
“長相一般,氣質一般,打扮也就那樣吧。”
坐在張老夫人左側,梳著雙髻,身著緋紅裙子的小姑娘,抱著一紫衣姑娘的胳膊,在她耳邊小聲嘀咕,“大姐姐,陸大將軍這前妻,好像也不怎麽樣嘛。就這麽一個女人,陸大將軍居然說,陸夫人的位置隻能是她,陸大將軍是不是眼瞎。”
“不許胡說。”那紫衣姑娘挨著張老夫人而坐,她淡淡一笑,點了小姑娘一下,並沒有看月寧安,顯然是沒有把月寧安當回事。
偏她做出這樣的舉動,卻不見一絲倨傲,好似是再尋常不過的事。
月寧安站在屋內,在被張家女眷打量的時候,也在打量張老夫人身邊的人。
從她們的對話中,月寧安知道那位穿著紫衣,離張老夫人最近的就是張家大娘子,與陸藏鋒說親的那位。
而張老夫人口中的靈姐兒,十有八九就是她三姐姐。
她長相不如她三姐姐出色,可到底都是月家的姑娘,多少有些相似。
突然,坐在張老婦人右側的婦人,歎了口氣,“可惜了,靈丫頭這麽一個鍾靈毓秀的姑娘,卻被那壞心的人當小貓小狗養著,要不是娘你心善,留下了這丫頭,還不知這丫頭要受多少苦。”
那婦人的話一落下,坐在角落裏的月三娘就站了出來,跪在張老夫人腳邊,一臉感激的道:“靈秀祝老夫人年年有今日,歲歲有今朝。姑太太說的是,老夫人心善,沒有老夫人就沒有靈秀的今天。在靈秀心中,老夫人就是菩薩轉世,靈秀願一輩子,侍奉在老夫人左右,以報老夫人再造之恩。”
月寧安看著月三娘,不由得皺眉……
她這個姐姐,到底想要做什麽?
需要這般奉承張家人?
“咱們這樣的人家,哪缺服侍老夫人的下人。靈丫頭你也別多想,老夫人救你呢,就跟救路邊的小貓小狗一樣,看你可憐給你一口飯吃,又不費什麽事。你呀,隻要記得自己的身份就好,別以為自己爬出了爛泥坑,就是貴人了。”說話的還是那婦人,她說話時,略顯刻薄的眉眼,意有所指的掃了月寧安一眼。
從張家人和三姐姐的話中,月寧安知道這位是張家外嫁女。
對方明顯是擠兌她,偏沒有指名道姓,她也不能說什麽,隻能維持笑容,裝傻當沒有聽懂。
“姑太太說的是,靈秀就是老夫人身邊的小貓小狗。”月三娘子跪在張老夫人腳邊,一臉孺慕,沒有半絲不滿。
月寧安垂眸,就能看到月三娘子的側臉,不由得皺眉。
這就是她的三姐姐?
“既是小貓小狗,那叫一聲來聽聽呀?靈姐兒,你就學個小狗叫吧,我娘不讓我養小狗呢,我都沒有聽過小狗怎麽叫呢。”坐在張家大娘子身邊的緋衣小姑娘,一臉天真的開口。
她的聲音還著小兒的嬌憨,可她說出來的話,卻如同一把刀,將人的臉麵、尊嚴,通通攪成碎片。
月寧安看了對方一眼,不由得皺眉。
這就是張家的禮教?
而更讓月寧安憤的,還在後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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