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61越獄,從來就不是良民

“大人……緊急軍情!”

身穿騎服的傳令兵,哐哐當當地衝進來,單膝跪在餘總督麵前,不帶喘氣地稟道:“大人,水師大營遭海盜襲擊。曹將軍、嚴副將戰死,大營被燒。另有數十艘商船遭劫,損失難以計數。”

餘總督神色一變,身形不穩地退了一步:“你說什麽?再說一遍!”

“大人,水師……”傳令兵語氣不變的重複了一遍。

餘總督身形一晃,要不是身側的師爺及時扶了一把,怕是已栽倒在地……

“大人!保重身體,江南諸事,還要大人您主持大局。”師爺見餘總督臉色難看,急忙勸說。

“本官無事!”餘總督揮開師父,強自站穩。

河道潰堤、疑似鼠疫、水師大營被襲……這三樁事,任何一樁事發生,都足夠叫江南總督這個一把手頭痛,更不用提三件事同時爆發。

殺月寧安,為親子報仇要緊,但頭頂上的官帽更重要!

餘總督已顧不上月寧安了,匆匆交待了一句:“師爺,這裏交給你了!給本官拿下月寧安,先關入大牢,等本官回來再審,你懂本官的意思嗎?”

餘總督最後一句話,說的特別重,顯然是意有所指,師父愣了一下,點頭:“大人放心。”

“交給你,本官很放心。”餘總督拍了拍師父的肩膀,大步往外走,竟是連看月寧安一眼的時間都沒有。

看到餘總督匆匆離去,月寧安長鬆了口氣。

雖然,薛府提前泄露了消息,打亂了她的計劃,但好在事情還在掌控中,沒有惡化。

餘總督一走,薛府劍拔弩張的局麵也緩和了下來。

留下來主持大局的師爺,不是餘總督,他對月寧安沒有生死大仇,他隻要按照餘總督的意思,把月寧安帶走就行,至於怎麽把人帶走,並不重要。

他沒有再讓人動手,而是一臉假笑地道:“月姑娘,大人的命令你也聽到了,還請月姑娘配合一二,不要為難我等才好。”

“好。”月寧安配合的上前一步,好說話的,就像剛剛與餘總督對著來的人,不是她一樣。

師爺沒想到月寧安這般好說話,愣了一下,才道:“月姑娘放心,你配合,我們也不會為難你。”不為難是不可能的,但要為難也不是現在。

等到月寧安落到他們手中,要怎麽處置她,還不是他們說了算。

“夫人……”陸三凝眉,不讚同地喚了一聲。

“沒事。”月寧安朝他搖了搖頭:“你好好的,把薛家的事給我理清楚。”

不需要師爺催促,月寧安就主動朝官差走去。路過陸三身旁,月寧安低聲說了一句:“你隻有半天的時間。”

不等陸三反應過來,月寧安就從他身邊走過……

“官爺,可以走了嗎?”月寧安主動尋問道,讓師爺一度懷疑,他和月寧安的角色對調了,他才是犯人,而月寧安才是主導一切的官差。

“可以!”師爺莫名感覺到憋屈。

“師爺,要給她帶上枷鎖嗎?”身側的小兵,殷勤地上前尋問。

師爺狠瞪了他一眼:“帶什麽帶……沒眼色的東西!”

轉頭,師爺又對月寧安假笑:“月姑娘放心,我們不會為難你。”至少這一路,不會。

他不是他們家大人,一看到月寧安就恨不得殺她,他有的是耐心。

月寧安斜了師父一眼,笑了一聲,主動往外走。

“還愣著幹什麽,還不快跟上!”師爺見月寧安主動往外走,踹了小兵一腳,匆匆追上月寧安。

其他官差反應過來,也連忙收刀,抬起倒地不動的同僚,又將受傷的同僚攙扶起來,追著月寧安往外走……

一群官差或多或少身上都帶著傷,不帶傷的,也要帶上受傷的同撩,速度根本快不起來。

便是有腳程快的,追上了月寧安,也不敢真押著月寧安走,隻圍在月寧安左右,以防止她逃跑。

這麽一來,這群官差倒不像是在拿犯人,而像是在保護月寧安。不知情的人,還以為是哪個貴人出行……

街上的百姓,看到一堆官差圍在月寧安左右,生怕衝撞了貴人,早早就退到兩旁,把路讓出來。

“憑一己之力,攪的整個江南翻天覆地,你還敢跟官差走,我該說你藝高人膽大,還是說你不知天高地厚?”剛帶領海盜,襲擊了江南水師的香血海,無事人一般坐在茶樓雅間。

他俊美異常,氣質高潔華貴,如同世家精心養出來的世家貴公子,論誰看到他,都不會把他與海盜相提並論。

他臨窗而坐,看著被官差帶走的月寧安,唇角揚起一絲笑意……

他從來就不甘心,隻做月家安插在海上的傀儡!

他一從開始就堅信,他不會一直受製於月寧安。

現在月寧安出事了,他的機會就來了!

香血海含笑飲下杯中水,啪的一聲將杯子拍在桌上,起身,往外走……

香血海全然沒有身為海盜頭頭的自覺,他大大方方地走出茶樓,上了一輛華麗的馬車。

馬車停在江南豪族陳府門外,香血海下了馬車,光明正大的步入陳府。

……

在香血海步入陳府的時候,月寧安也被關進了大牢。

餘總督不喜月寧安,身為餘總督的師爺,自然要跟餘總督保持一致,先前在路上是沒有辦法,一到大牢,師爺就翻臉了,直接命人將月寧安帶到刑房。

“聽聞月姑娘在汴京,也是進皇城司的人,想必很熟悉大牢這一套。正好,今天就讓月姑娘見識一下,我們江南獄卒的手段。我們江南的獄卒,最喜歡月姑娘你這樣嬌滴滴的美人,折磨起來異常有滋味。”師爺邊走,別陰惻惻地恐嚇月寧安。

刑房內散發著一股濃鬱血腥味,刑架上綁著一個女人,女人低垂著頭,看上去毫無生機。

那女人全身沒有一塊好肉,手腕與腳腕被繩子勒得發黑,下身更是被人打的血肉模糊,不斷地往下滴血。

月寧安強忍著不適,扭頭看向師爺:“要對我用刑?是你們大人的意思?”

“是誰的意思並不重要,月姑娘你隻要知道,等會……有你好受的。”師爺見月寧安像是嚇到了,指著刑架上的女人,洋洋得意地道:“這女人是我們大人的寵妾,她背著我們大人偷人。我們大人要她受盡七七四十九的折磨而死,我們做屬下的,就不會讓她在四十九天前斷氣,更不會叫她舒坦一刻。”

“我沒興趣被人打,看樣子,我隻能提前動手了。”月寧安後退一步,故作惆悵的歎息了一聲。

師爺大笑,一臉嘲諷:“怎麽?你還敢越獄不成?”

“為什麽不敢?你們是不是對我有什麽誤會?我月寧安……可從來就不是什麽良民。”說話間,月寧安已舉起袖箭,對準師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