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40殺氣,江湖不易邪醫賣命
禍不單行,福無雙至。
月寧安好不容易,接受了她哥唯一的血脈,身中巨毒,隨時可能會喪命,邪醫文修又告訴她,這個孩子不會說話,也聽不懂他們的話。
不是啞巴,也不是聾子,更不是傻子。他能聽到外界的聲音,也能發出聲音來,就是打小沒有生活在正常的環境,聽不懂他們的話,也不懂得如何說話。
“這應該是心病。”邪醫文修跟月寧安說這些時,一度十分緊張,邊說邊觀察月寧安的表情,生怕月寧安跟昨天一樣,一個受不住,當場吐血暈了過去。
當然,他怕的不是月寧安吐血暈過去,他怕的是他們教主,跟發配右護法一樣,把他發配到西域去。
西域那地方,雖然被商人稱為黃金之路,但那隻對商人而言,對去幹活的人來說,西域那地方又荒涼又危險。
反正,他是沒有興趣去那麽一個貧窮又落後的地方,即使那地方有很多稀奇的草藥。
他們天木神教有權有勢,作為天木神教唯一的大夫,他想要什麽藥草藥要不到,何必自己去冒險。
想遠了……
邪醫文修一拍腦袋,小心翼翼地看著月寧安:“夫人,您還有什麽要問的嗎?”可千萬不要再吐血,再暈過去呀。
教主就在旁邊呢,他就是本事再大,也沒法做到,在教主發現前,先一步毀屍滅跡……不是,是先一步把人弄醒,假裝什麽也沒有發生。
“他……能恢複正常嗎?”月寧安沒有吐血,也沒有暈倒,但她死死地咬著唇,唇角流血了也毫無所覺。
她覺得老天爺在玩她。
每當她覺得,在她的努力下,未來有了期盼後,命運又給她重重一擊。
她還沒來得及,為哥留有血脈而欣喜,打擊就一個接一個,讓她忍不住要想,他們月家上輩子到底造了什麽孽?
她月寧安上輩子,又造了什麽孽?
為什麽,要這麽對她?
她就不配……擁有幸福嗎?
不配,擁有一個家?
不配,擁有家人嗎?
月寧安咬著唇,死死地握緊拳頭,不斷的告訴自己,事已至此,憤怒改變不了任何事,才抑製住想要殺人的衝動!
“夫人,您是隻哪方麵的正常?”邪醫文修悄悄地後退一步,與月寧安拉開距離。
教主很可怕,但盛怒中的月寧安也不弱,那殺氣跟教主不相上下。
月寧安看了一眼,躺在**的少年,沉聲問道:“你能治哪方麵?”
邪醫文修見月寧安還算冷靜,暗暗鬆了口氣,小心翼翼地道:“小公子體內的毒,我肯定沒有辦法。小公子體內有十幾種混合的毒藥,我連分辨都分辨不出來。那些毒在小公子體內,保持了一個微妙的平衡,讓小公子不至於毒發而亡。一旦醫治,打亂了平衡,反倒會加速小公子的死亡。我個人建議,在沒有萬全的把握前,最好不要醫治。”
真是造孽呀!
他堂堂武林第一邪醫,別人跪著求他治病,他都不屑搭理,現在卻要主動給人解釋一堆。
真是江湖不易,邪醫賣命。
不治,等死;治,十有八九會立刻就死。月寧安聽懂了邪醫未盡的意思,也早有心裏準備,她深吸了口氣,再次問道:“毒解不了,那讓他……跟正常人一樣,你能做到嗎?”
“這個……”邪醫文修一臉為難,眼神亂飄,就是不敢看月寧安。當然,更不敢看她身後的陸大將軍。
在月寧安的逼問下,才吱吱唔唔地道:“夫人,那啥……我不太擅長治這種病。要不,你問問藥王穀的孫不死?我記得孫不死那個老東西,還挺擅長治心病的。”
他是邪醫,又不是什麽正經的大夫。
夫人是不是,不懂這個“邪”是什麽意思?
他治病從來不管病人的死活,他哪裏會治這種心理上的病症。
“孫不死無法離京。”月寧安不是沒有想過,把孫不死找來,但……
上一次進京,她雖然沒有見過老頭,可也知老頭的情況很糟糕,老頭不能離開孫不死。
而把少年送進京?
月寧安的目光,落到少年慘白的臉上,滿臉苦澀……
人進京,落到皇上手裏,皇上第一時間,就會將人送到圈禁月家人的地方去,任由這孩子自生自滅。
把人送進京,就等於送這個孩子去死,她做不到。
“夫人,這孩子的情況不一般。要不,您……”好好地陪他最後一段時間。
邪醫文修說到一半,突然感受到死亡凝視,抬頭,對上陸大將軍的充滿殺氣的眼神,嚇得一個哆嗦,硬是不敢說了。
完了,?教主不高興了。
“要不什麽?”月寧安等了半天,沒有等到邪醫文修後麵的話,催問了一句。
陸大將軍沒有說話,隻用殺人的目光看著邪醫文修,用眼神警告邪醫文修小心用詞。
邪醫文修差點就給跪了下去,哆哆嗦嗦地道:“要不,您讓我試試?”
邪醫文修一邊說,一邊還不忘偷偷瞄陸大將軍一眼,見陸大將軍收回視線,才感覺自己活了過來。
幸虧他機智,逃過了一劫。
邪醫文修悄悄地抹了一把汗……
太險了,縱橫江湖三十餘載,差一點就栽了。
“你不是說,你不擅長治心病嗎?”月寧安全副心思,都放在少年身上,但她又不是死人,屋內的氣氛這麽怪異,她怎麽可能發現不了。
她隻是看出邪醫文修不想醫治少年,想借陸藏鋒的手,給邪醫文修施壓罷了。
邪醫文修是她認識的大夫中,除孫不死外醫術最高的人。她不能把孫不死找來,邪醫文修就是她最好的選擇。
她原本還在想,要怎麽做才能讓邪醫文修答應,幫她醫治少年的病。現在陸藏鋒施壓了,她也就沒有再愁了。
“我可以試一試。”邪醫文修看了陸大將軍一眼,含淚點頭。
最近江湖不好混,為了生活,他堂堂邪醫也隻能跪了。
月寧安一句客套話也沒有,作揖拜謝:“如此,我家侄子,就勞煩邪醫您了。”
邪醫文修:“……”我總覺得我被坑了,並且還有證據,但我不敢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