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33血淚,你們所有人都該死

走至半山腰的月寧安,突然感覺到一陣陰冷的寒意。

月寧安凝眉,腳步一頓,抬頭看了一眼山頂的方向,默默地將衣服拉緊……

“姑娘?”秋水不解地尋問了一句。

月寧安搖了搖頭:“沒事。”

一定是她想太多了,太陽落山了,山上冷是正常的……

秋水不再多問,退回原位:“山路難行,姑娘你仔細腳下。”

“嗯。”月寧安點了點頭,心裏不由得沉了幾分:“秋水,一會上了山,你多留一個心眼。”

山上冷是正常,但仔細一些也沒有錯。

她雖做了萬全的準備,但不到最後一刻,誰也不知道會發生什麽。

“是,姑娘。”秋水什麽也不問,應的幹脆。

“走吧!”月寧安邊走邊想,將所有的事在腦子裏過一遍,確定沒有任何疏漏之處,緊皺的眉頭才鬆散開來。

秋季白天短,夜裏長,太陽一落山,天黑的就更快了。

一個時辰後,整個黟山就便黑暗籠罩,山頂上連成片的火把,是這黑暗中唯一的光亮。

但這份光亮,不僅無法讓人感覺到希望,反倒讓人莫名的惡寒。

連成片的火把,如同野獸大張的嘴,好似要將一切吞噬。

步上山頂的月寧安,就如同假像被迷惑的小白兔,主動走進惡狼的嘴裏……

至少在鬼市的人眼中,月寧安就是主動送上門,任由他們宰割的小白兔。

“月當家,你終於來了!”瘦竹竿與胖頭惡人,坐在山頂上,他們二人身後站了十餘個凶神惡煞的壯漢。

他們看著月寧安,眼中滿滿都是惡意,在火光的照映下,他們的雙眼如同野獸一般,泛著讓人惡寒的綠光。

“我來晚了嗎?”對方不僅人多勢眾,且一個個都散發著不好惹的惡人氣息,可月寧安卻像是看不到一樣,假閑庭信步一般,朝瘦竹竿與胖頭惡人走去。

“來得正好!”瘦竹竿眯著眼,惡意滿滿的打量著月寧安:“給月當家的搬一把椅子來!”

“不了!都是老朋友了,要敘舊什麽時候都可以,不差這一時半刻的。你們把人帶來吧,我要先確定你們手中的人,是不是我要的。”月寧安拿出短匕,在手中把玩:“滴血驗親,你們應該聽到了。我們先驗人,驗完了,再說旁的。”

“把人帶上來。”瘦竹竿沒有討價還價,應的幹脆。

胖頭惡人不高興地吼了一句:“幹嘛聽她的,這個時候不應該是我們說了算嗎?姓月的要驗人,得先按咱們的規矩來個三刀六洞,給我們開開胃。”

然,不管是瘦竹竿還是月寧安,都沒有把他的話當回事。

月寧安不是第一次跟鬼市的人打交道,很清楚這一胖一瘦兩兄弟,真正能做主的隻有那瘦竹竿。

“嘎嘰……嘎嘰……”鬼市的小嘍囉,從暗處推出一把笨重陳舊的木製輪椅。

木製的輪子在凹凸不同的山路上,發出一聲聲嘎嘰聲。

輪椅上,坐著一個被黑布包裹的人……

看著麵前的黑漆漆的一團,月寧安隻感覺心髒悶痛的厲害,握著匕首的手不由得顫抖。

她突然心生怯意……

看著輪椅上的人,她忍不住想:如果輪椅上的人,真是她哥的孩子,他一個沒有半點自保能力的孩子,在沒有父母的保護下,在鬼市這種地方,他是怎麽活下來的?

這些年,他是不是受了很多苦?

月寧安看著離她越來越近的輪椅,既期待又害怕……

期待看到她哥的血脈,又害怕會看到,她不想看到的畫麵。

沒有人比她更清楚,沒有父母保護的孩子,要活下來有多難。

這個孩子……

就在這時,鬼市的小嘍囉,將輪椅推到月寧安麵前,並擺出一個請的手勢:“月當家,請驗人!”

“姑娘,我來!”秋水快一步上前,擋在月寧安麵前,不讓鬼市的小嘍囉和輪椅靠近月寧安。

鬼市講信用不錯,但整個武林都知道,他們家大小姐在西域與鬼市結了仇,要對鬼市出手。天知道,鬼市的人為了自保,會做出什麽事來。

他們所有人都認為,這什麽月家血脈就是一個陷阱,也隻有他們家大小姐當局者迷,才會上鬼市的當。

“不用,我自己來!”月寧安知道,她的舉動太過任性,太過冒險,但她還是推開了秋水。

她要親自驗證,這人是不是她哥的血脈……

強壓下心中的不安與擔憂,月寧安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垂下右手,將手中的短匕對準輪椅上的人。

此刻就像開寶!

沒有揭開這塊黑布前,誰也不知黑布下是人是鬼。

她可以任性,可以冒險,但該有的防備卻不能少,因為……

她不能死!

月寧安一手握著,由孔雀翎改造的匕首,一手伸向那塊黑布……

“唰”的一聲,沒有遲疑,沒有猶豫,月寧安果斷而幹脆的,將那塊黑布揭了下來。

而後,她就看到了……

一張熟悉又陌生的臉。

隻一眼,月寧安就可以肯定,這個少年一定是她哥哥的孩子。

因為,他們太像了!

她甚至在少年的左手腕處,看到了隻有她與哥哥兩人知道的印記。

不需要滴血驗親,隻看他的臉和手上的印記,月寧安就知道,這個少年是她哥哥的孩子!

然,下一秒,月寧安的眼淚涮的一下就落了下來,她顫抖地上前,似不敢相信地輕觸少年慘白的臉,指腹在少年眼眶周圍輕輕的掃過:“他的眼睛……”

輪椅上的少年暈死了過去,他靠在椅背上,整個人透著一股病態的瘦弱。他有著一張精致俊美的臉,但眼睛處那兩個黑窟窿,卻生生毀了少年該有的靈秀。

月寧安的視線往下,看到少年空洞洞的小腿,她伸手一抓,卻隻抓到空空的褲腳:“他的腿……”

這孩子,比她預想的,還要慘。

在她不知道的時候,他獨自一人,承受了這世間最大的惡意。

“是誰?是誰動的手!說出來,我給他留個全屍。”月寧安舉起匕首,紅著眼睛看向瘦竹竿與胖頭惡人,眼神凶狠,像是要吃人一般。

她想要殺人!

想要殺了所有人!

殺光所有,傷害了這個孩子的人!

“月當家,誤會……誤會……”瘦竹竿悄悄地看了一眼輪椅上的少年,冷汗直流:“小公子的眼睛和腿,可跟我們沒有關係。我們找到小公子的時候,小公子就是這樣了,你看小公子的眼睛和腿,這傷至少也有七八年了,我們找到小公子的時候,還找大夫給他看了。”

少主沒有交待他,要是月寧安突然發飆,他們要怎麽辦呀?

這還能按原計劃,拿下月寧安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