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一點一滴的過去了,天色也漸漸地亮了起來。門外除了偶爾經過早起出去幹活的人,沒有其他任何聲音。

此刻的藍宇成和夢語,已經麵對麵地躺著很久了。卻也隻能雙目對視,嘴裏塞著一團碎布,也沒有辦法說什麽。

他們此刻,算是同床共枕嗎?藍宇成不禁笑了起來。隻是那張所謂的床在他們的上麵,至於枕,隻能說是他們頭下的這一堆雜草了。他到現在也想不明白,這林夢語為何會在深更半夜的,穿著一身家丁的衣服,出現在那條大街上。

夢語莫名其妙地看著突然笑起來地藍宇成。難不成這孩子被嚇瘋了嗎?在這個時候,竟然還笑的出來!

突然,床上的老頭動了。他拉開稻草,看了一眼還是原樣未動的兩人,安心地朝著大門口走去。

“叔,你又劈柴啊?”一個剛從山上打了一捆柴的壯漢向著坐在門口的老頭說道。

“是啊,二狗子你可真能幹,一大早就大了這麽大一捆。”老頭朝著那壯漢誇大。

“沒有,沒有。”二狗子連連擺手,“你們家虎妞都比我能幹!”說著,頭朝著門裏望了望說道:“話說,好像好久沒有看見你們家虎妞跟大柱哥了,難不成在城裏尋了什麽好差事了?”

“他們……”老頭一聽見他那雙兒女,頓時忍不住眼淚直流下來。瞧了一眼對麵屋頂上,老頭說道:“該死的去山中幾日了,到現在還未回來,也不知道是不是出了什麽事了。”

“叔也別急,說不定馬上就回來了。下次我也在山中迷了路,在山裏逗留了好幾日,現在還不是好好的。”二狗子看著老頭哭的傷心,於是安慰的說道。

“好了,別聽你叔我瞎嘮叨了,你快回去吧,你娘還等著你那柴去賣呢!”老頭拿著袖子擦了擦眼淚,說道。

“好咧,叔也莫傷心了。”說著,那二狗子就扛這一捆柴,離開了。

老頭又掃了一眼屋頂,這次,他真真確確地看見了三個人頭在上麵。隻是這次三人黑衣都已經脫去,臉上本蒙著的麵巾也取了下來。老頭連忙低下頭,繼續手中的活,就怕有人衝下來,讓他變得跟昨夜那個小攤老板一樣。

屋裏的藍宇成見那老頭一直都在門外,未曾進屋。遂雙腳踢向了夢語,也不管夢語看懂了沒,自己開始朝著床外麵滾去。夢語猶如心有靈犀一般,緊跟著藍宇成身後,一起滾出了床底。

藍宇成蜷縮著,將身體一點一點地朝著頭頂拱去。沒有多久,藍宇成的手,已經到了夢語的腦袋處。藍宇成伸手抓住夢語口中的布,試圖一點一點將布團從夢語口中取出。夢語也管不著那布有多髒,用舌頭將布,從口中頂了出來。咬了這麽久的布團,夢語的嘴巴已經僵硬了,牙齒也酸到不行。

藍宇成又向著腳下開始拱去,當他再次麵朝著夢語時,他眼睛示意了一下自己口中的布條。夢語心領神會地將臉湊了上去,用牙齒咬住了藍宇成口中的布。一甩腦袋,這次很輕鬆地就將藍宇成的嘴巴解脫了出來。藍宇成一臉意味深長地笑著看著夢語,夢語微微有些不好意思。她沒想到在這種時刻,他竟然還有心思跟她調情。

他們的時間並不充足,門口的老頭隨時都有可能進來發現他們的動作。若是引來留守的黑衣人,隻怕他們真的就是插翅難飛了。

藍宇成繼續將自己的腦袋朝著夢語手上而去。嘴巴湊上了那根捆綁著夢語雙手的繩子,一點一點地將它用牙齒磨斷。此番動作,費了很久的時間,藍宇成的牙齒都已經開始滲出血來。

夢語掙紮著已經漸鬆地繩子,終於將雙手徹底解脫開來。

夢語也顧不上自己,連忙坐起身來,將束縛住藍宇成雙手的繩子解了開來。

“小老兒,可有見過這兩個人?”林誌傑拿著一副畫像,緊張地看著眼前劈柴的老頭。他身後,還有無數的林府家丁拿著相同的畫像,正在到處敲附近人家的大門。

那老頭看見畫上的女子之時,正準備搖頭時,卻發現旁邊的男子,正是屋裏那個,頓時嚇得大氣不敢出。

就在林誌傑有些奇怪這老頭反應的時候,聽見自家哥哥聲音的夢語已經在屋裏大聲叫了起來:“哥哥,哥哥,夢語在這裏!”

林誌傑聽見夢語的聲音,也不管那老頭是何身份,一把將老頭推倒在地,踹開麵前的大門,走了進去。

對麵屋頂的三人頓時覺得大事不妙,同時飛身下來。分出兩人於院中阻攔林誌傑前進,一人進屋,準備轉移。

屋裏的藍宇成此時已經將自己腳上的繩子也解開,許是夢語聽見自家哥哥的聲音,激動萬分,手上解繩的動作竟然都不如藍宇成快。

進屋的那名刺客此時已經換下昨夜的黑衣,隻是臉上還蒙著麵巾。見藍宇成竟然已經脫困,連忙提劍上前。

藍宇成手中沒有任何武器,夢語腳上的繩子又未曾解開,側身躲過刺來的一劍,又欺身上前,引走刺客的注意,就怕那刺客傷到了還坐在地上解繩的夢語。

院子裏打鬥的聲音,引起了門外那群林府家丁的注意。他們連忙放下手中的畫像,進了剛才大少爺進的院子。這些空有蠻力的家丁,哪裏是常年血浴洗禮的刺客的對手。來一個,殺一個;來一雙,殺一雙。除了讓那兩個刺客分出心神外,根本沒有任何殺傷力。

此時的林誌傑哪裏顧的上其他人,趁著兩個刺客被家丁圍著,連忙闖進了屋裏,與藍宇成一起,與那屋裏的刺客打了起來。

林誌傑從背後將那刺客一劍刺倒在地,然後一刀割斷了夢語腳上的繩子,隨即準備帶著夢語和藍宇成衝出去。

院中已經是屍橫遍野,活著的家丁,早就被這架勢嚇的跑了出去。林誌傑以為門外等著的,隻有剛才與他交手的兩人。

卻沒想到,他們還未走出房門,刀雄已經帶著屋外的兩名刺客進了屋。

“世子好本事,竟然還能引人來救。”刀雄臉上蒙著麵巾,看著藍宇成冷笑道。他哪裏知道,要不是夢語的那些雪白的米粒,林誌傑等人如何會這麽快的搜到這裏。

“竟敢傷我妹妹,我看你是活的不耐煩了!”林誌傑看見夢語雙手被繩子捆出的淤青時,早就已經異常憤怒。現在真凶出現,林誌傑已經不想多說廢話,提氣,就將手中的劍刺了出去。

藍宇成撿起地上已死的刺客的劍,與刀雄身後兩名刺客對上了陣。

刀雄聽見林誌傑的話,心中已是疑惑叢生。他雖然聽從主上的吩咐,常年呆在京都,但是關於這林誌傑,主上倒是經常提起。話語中,對他看重有加,說他日後必定是蘭朝的一員猛將,惜才之心盡展。林誌傑的出現,已經讓刀雄想不通為何,現在他竟然說林府的三小姐也在此處,不禁讓刀雄聯想到了那位瘦弱的家丁身上。

不看不要緊,刀雄這時才發現,那哪是什麽家丁,分明就是一個唇紅齒白的美貌佳人。

此刻夢語正站在一旁,一臉緊張地看著對陣中的五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