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得再喧嘩。無論是不是你的責任,可你失察在先,後又失職,理應都由你來承擔所有責罰。我這判決,也是為了給每個人提個醒,不要在當值之時,抱著能偷懶就偷懶的心理。若是與這王婆子一般,總有一日,你也會有有理也說不清的時候。好了,來人,將王婆子帶下去。”此話一出,門外就走進來兩個家丁,一左一右地將滿臉不服委屈的王婆子拖了出去。
事情終於告一段落,不知白二總管為夢語準備這一精彩表演準備了多久,隻是做錯事的人,自然要其行為承擔後果。“白二總管,你可還有事情要稟告的嗎?”
白二總管萬萬沒有想到三小姐竟然能有如此魄力。他以為三小姐的所有行為,都是因為有太太在身後教她,太太對於他,早就心存不滿,欲除之而後快。他安排這一段鬧劇,根本就是一筆理不清的糊塗賬,自然是想三小姐處理地焦頭爛額,無法再分心管他的事。誰知道,她竟然就這樣輕輕鬆鬆地當場解決了,這根本不是一個小姑娘該有的果斷,他的確是小看了她。事到如今,他還能怎麽辦才能逃過一劫呢?
誰知,夢語這話一出,白二總管的行為就來了個三百六十度大轉彎:“求三小姐饒過小人吧,是小人忘恩負義,是小人貪得無厭,還請三小姐看在家父一輩子為林府勤勤懇懇做事的份上,饒過小人吧……”
夢語終於知道什麽叫“臉皮厚到城牆拐個彎都比不上”的意思了。“你父親的確是一名稱職的總管,祖母也經常有提起過。他對主子盡忠職守,對下人從不惡意打罵,他好不容易晚年得子,自然是上天見他為人正直賜與他的福分。所以給你命名為百畝,是希望你有一日,能脫離奴籍,自家擁有百畝良田,過上好日子。誰知這福分竟養成了你這樣的小人,你根本無法擔負你父親對你的願望,那百畝根本是無稽之談,你應該叫白目才對。林家對你如此優待,你卻不知感恩,不知繼承你父親在世時的意誌,忘恩負義,竟然做出如此對不起林家之事。”
“小人豬狗不如,小人有錯,還請三小姐饒過小人啊……”
“我不會處置你的。”夢語看著跪在地上猶如一隻狗一般不知羞恥的人,不,跟那善良的狗狗想必,已是抬舉了他,汙了狗。“來人,將百畝關入柴房,等待老太太發落。”
此事的百畝,自覺已是逃過一劫,他到了老太太手裏,自然會想辦法讓老太太記起他父親的好,寬恕他這一次。
總算不枉費夢語這幾日,日日晚睡早起,鑽研那複雜的賬簿。隻是剛才那三個婆子與損壞鍋子之事,她還是覺得自覺處理得不夠好。夢語想了想,從人群中找到了大廚房的管事:“趙家的。”
趙家的一聽三小姐點了自己的名,想起剛才那三個婆子可是自己手下的人,卻到了這議廳撒潑鬧事,頓時覺得自己也要倒黴了,若是能安然回去,定要好好懲罰那三人。還有那可恨的百畝,竟然煽動她手下的人來造反!趙家的麵上不顯,隨即就恭敬地上前說道:“奴婢在,不知三小姐有何吩咐?”
“大廚房的名單應該在你手中吧?”
“回三小姐的話,正是在奴婢手中。”
“那好,你回去編製一份表格,上麵要清楚記著每人在當月做錯了什麽事,或者做了什麽好事亦或是幹活上勁者,每月一份。然後在月末之時,統計下來所有罰款之後,將罰款一分不留,根據情況,分發給所有該賞之人。表格製好之後,送我這來瞧瞧,若是你做不出來,可以將名單送到我這,我直接弄好了交給你。此事你一定要端正態度,不可出現徇私枉法的現象,若是你不能做到所有人一視同仁,我不介意換個人頂了你的位子!”
沒想到三小姐並未與她計較那三個婆子的事情,而是吩咐她辦這樣一件事。對她來說,能將所有人的名字寫下,已經相當不易,表格什麽的,可真是難事。實在不行,可真的隻能拜托三小姐了。
“奴婢知道,奴婢一定認真辦好這件事,絕不辜負三小姐的厚望。”無論如何,還是先應承下來再說。
“若是沒有什麽事,今日就此散了吧。隻是希望各位管事,以百畝作為警示,好好當自己的職,莫將那手伸向不該去的地方!”
“小人(奴婢)知道了。”異口同聲的回答之後,夢語帶著杏兒與桃兒離開,林大總管緊跟其後,也離開了。
夢語先去了賬房,準備將從那拿走的幾本賬簿歸還。誰知,快走到賬房門口之時,卻發現有一人出了賬房,鬼鬼祟祟地朝著別處輕聲快步走去。
夢語示意所有人不要出身,緊跟其後。
沒想到這一路,竟然到了以前白二總管呆的地方。此人正是那百畝愛妾的親哥哥,錢賬房。
“站住,什麽人,竟敢私闖林府?”夢語出聲,阻止了錢賬房想進屋裏的舉動。
錢賬房聽說今日議廳熱鬧非凡,可又不知道具體情況,所有才大著膽子跑到白二總管這打聽消息。他以為自己已經相當小心翼翼,哪裏知道自己身後竟然跟著人。回頭一看,竟然是現在林府的當家人林三小姐,嚇的跪倒在地:“三小姐饒命,小人是賬房的。”
“賬房的人,為何到了白二總管的地方,難道是想探查林府重要的私密文件?”
“三小姐明鑒啊,小人絕對沒有這樣的心思,小人是,是……”
“是什麽?再吞吞吐吐地,就將你送官查辦!”
“小人是白二總管的小舅子,是受了我家妹妹之托,來瞧瞧白二總管的。”坦白身份,總比惹上官司強吧?
“大膽!竟敢滿口胡言,欺瞞三小姐,府中早有嚴令,管事之親不允許任府中賬房,難道你不知麽!”桃兒上前一步,出聲喝道。
“小人沒有亂說,小人真的是白二總管的小舅子。若是三小姐不信,自可去打聽。”
沒想到,這白二總管竟然還在賬房安排了人手,難怪他才會有所察覺,安排了大廚房三個婆子的鬧劇。
“杏兒,去將外麵的家丁叫進來。既然這錢賬房是白二總管的小舅子,那就讓他們二人在柴房相聚吧!”說完,杏兒轉身就出了小院子,立刻就有兩個家丁過來。
“將他也送去柴房,吩咐守門的好好看著!”說完,夢語就朝著老太太的禧樂居走去。
同時另外一邊,禧樂居裏,林大總管出了議廳就來到了此處麵見老太太。
“三丫頭真已經將百畝給關進了柴房?”老太太不可置信地看著林大總管。
“正是,的確是三小姐查出了百畝謊報銀兩的事情。不過三小姐並未作出任何處罰,說是要老太太親自處理。”
“沒想到那孩子小小年紀竟然就有這樣的心思和膽識。”
“老奴也萬萬沒有想到,雖大廚房婆子的事情處理得稍微有些不盡人情,可若是老奴來處理,隻怕也隻能做到這樣。事後三小姐還想到了一番補救,若是此事能在大廚房試驗的好,也可在全府中實行。”
“好,好,好,沒想到我們林府還能有如此能幹的小姐!”
夢語的雷厲風行,總算讓她在林府,站住了腳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