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後訓了話，李言旭自當再次起身，躬身朝著眼前的這位國母行禮致意：“皇後娘娘訓斥的極是，從前都是微臣愚鈍，不識皇上，皇後以及家中嬌妻心意，才會莽撞行事。今後必定不負皇後娘娘之恩。”

“罷了罷了，既然是聽懂了，也就算了。你既娶了清華，咱們就是一家人。威武侯府與李尚書府從皇上還是親王之時就已經交好，李府能得了清華這樣的媳婦，也是福氣。本宮隻希望你們二人日後能夠和和*，長長久久地過完這一輩子。”蔣如月示意了一下旁邊伺候著的太監，上前扶起李言旭。

這一番話，的確也是蔣清華心中之願。可無奈一切卻不如她所想，可聽見蔣如月如此說來，蔣清華的臉上還是不禁飄起了兩朵紅暈。似是向往，似是惆悵。

“呦，瞧瞧，還害羞起來了。”蔣如月笑話著蔣清華的樣子，帕子也遮上了自己的朱唇。

“姑姑哪帶您這樣笑話自家侄女的。”蔣清華不敢去瞧李言旭現在是何種神態，看著蔣如月嬌笑著說道。

“怎麽就不帶了？姑姑瞧你們兩個夫妻和睦，自然是高興的。”說著，蔣如月的笑意卻也慢慢淡了下來：“世上男子，能隻有一妻的，能有幾人？”語氣之中，多有黯淡。

“皇上雖後宮佳麗三千，可心中最敬最愛的，自然還是姑姑您那。”蔣清華平日裏常進宮陪著自家姑姑，後宮是何局麵，姑姑心裏在想些什麽，蔣清華哪裏還能不曉得？

“最敬最愛？嗬嗬，若是他還沒有登基之前，或許這話還有些道理。現如今，謝丹娘懷有身孕，獨寵後宮，哪裏還將本宮這個皇後放在眼裏？”蔣如月看著鳳朝宮寢宮的方向冷笑了一聲，那目光，恨不得透過層層牆壁，將謝丹娘秒殺在那鳳塌之上。

“謝丹娘比之清華還小了年歲，進宮雖有幾年，上次遠遠瞧著，卻還是從前那般登不上台麵的小性子。姑姑又何必對這樣跳梁小醜耿耿於懷？她喜歡蹦躂，就讓她蹦躂，難不成她那份位還能越過姑姑了去？姑姑要是因此氣壞了身子，那才多有不值。”蔣清華站起身來，走到了蔣如月的身邊，將手按在了她的肩膀之上，輕輕地揉捏了起來。

她們姑侄女二人常見麵，自然非同一般的情分。這樣緊靠在一起說話，也是常有的事。蔣清華做起這些個事情來，也是順手而為。

“任她蹦躂？”蔣如月搖著腦袋，拍了拍蔣清華的手，說道：“你可知，她現如今仗著自己身子不適，硬是賴在了我的鳳朝宮寢宮裏好幾日。這鳳朝宮，曆來是皇後呆地地方，她謝丹娘卻將此處好似當成了她的地方一般，逍遙自在。”

一旁久未出聲的李言旭聽到此言，頓時雙耳豎起。本想說還要尋機會去趟嵐蕭宮，卻不知皇貴妃娘娘竟然就在這鳳朝宮之中，離他也不過百來步之遠。既然主子在這，侍奉的醫女肯定也在此處。

李言旭仍舊低頭不語，神色不變，繼續聽著姑侄女二人相談。想再從其中，探出一些關於小若的消息。

其實謝丹娘住在鳳朝宮裏，也不過是這幾日剛發生的事情。蔣清華未曾進宮，自然不曉得竟然會有這樣的事情。她想不到謝丹娘竟然如此大膽，竟敢這樣正大光明地欺到了皇後的頭上。

“皇上呢？皇上怎麽可能會讓她如此猖狂？”蔣清華停下了手中的動作，一臉關心地看著蔣如月說道。

“皇上？當初皇上不許我見那謝丹娘，好似我要害她一般。卻不知那謝丹娘竟然自個尋上門來，不過是說了幾句話，竟嬌弱地有些小產跡象。那日，還是皇上親自將她送上了我的鳳塌。”男子性情薄涼，更何況是坐擁天下的皇帝？蔣如月倒是說不上多難過，卻也見不慣謝丹娘如此無法無天的樣子。

“小產？那她腹中的龍嗣可有礙？”蔣清華有些緊張地問道。皇上至今無子，好不容易謝丹娘有了身孕，大家都指望著這胎是個皇子，也好繼承大統。

“要是有礙，隻怕皇上就得活剮了我！”蔣如月冷笑了一聲，繼續說道：“現在那謝丹娘好不威風，自以為整日賴在鳳朝宮的寢宮，就算是能耐了。卻不知皇上剛下了旨意，讓我從今日起，每晚都去養心殿休息，直到謝丹娘的胎兒穩定，能夠回嵐蕭宮為止。”想起當時謝丹娘聽到這個旨意之時，詫異的表情，蔣如月就覺得有一種仙氣灌頂的感覺，整個人都頓時變得萬分舒暢。

“果然，皇上心中還是有姑姑的。至於民間甄選醫女，讓謝丹娘留在鳳朝宮的寢宮，那些也不過是為了她腹中的龍嗣著想，實在不值得提起。可養心殿留宿，曆朝曆代的後宮妃子，哪裏有過這樣的尊榮？姑姑且放一百個心，待他日謝丹娘生下了腹中胎兒，皇上必定不會放任她如此不規不矩。”蔣清華聽見蔣如月如此一說，總算是鬆了一口氣。

後宮之中妃子爭鬥，卻也與朝廷之上的事情息息相關。蔣清華在家中常聽祖父說起，現在的威武侯府，已經功高震主，日後必定要低調行事，萬不可讓上位者起任何的疑心。

姑姑在後宮之中，皇上隻要對她敬重有加，那就是對威武侯府的敬重；反之，若是皇上對她心生不耐，那就說明，威武侯府必定有什麽做的不如皇上的心意。

簡單而言，隻要皇後受寵一日，威武侯府仍舊是榮寵加身。

“說到醫女，這宮裏，倒是發生了件可笑的事情。”蔣如月好似想起了天大的笑話，忍不住笑出了聲。隻是那聲音之中，卻有一些不一樣的味道。

提及醫女，李言旭立即打起十二萬分的注意。宮中醫女，隻有皇貴妃身邊新進宮的醫女一人，必定是小若無疑。

“姑姑莫要急著笑，快說說，讓清華也樂樂。”蔣清華倒是沒有聽出蔣如月聲音之中的異樣，催促著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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