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芳嬤嬤,你跟皇貴妃身邊的貼身宮女一塊去。若是遇上什麽不明白的人,辦事不妥當的人,也好把話兒說說清楚。”蔣如月斜眼看向芳嬤嬤,冷笑著說道。
蔣如月此舉,倒不是真為了能盡快找到那個帶醫女們進宮的人,而是怕謝丹娘從中搗鬼,想將一些事兒瞞天過海。
卻不知,謝丹娘此刻也是心中疑惑重重。她見到小若之時,她是啞女;這麽多日子以來,也未曾發現小若能言語。她也想知道,這個開了口的啞女,到底是何方神聖。會不會是後宮之中哪個妃子安插在她身邊,有所圖謀的棋子。比如,此時站在她眼前的皇後,蔣如月。
蔣如月越是胸有成竹,越是鎮定,謝丹娘反而有些著急了起來。唯恐前些日子,小若所受的杖刑,不過是蔣如月的苦肉計,就是為了讓外人都心中明白,小若的的確確是皇貴妃的人。
“皇貴妃娘娘,您不如再繼續躺躺?雖說她現在是皇貴妃娘娘身邊伺候的人,可畢竟也不過是剛撥來沒有多久,娘娘還是少操些心的好,此事自有本宮與皇後娘娘周全。再不濟,上頭自然還有皇上。皇上對於皇貴妃娘娘敦厚嫻淑,心裏可是明白得真真的,不然皇上也不會如此勞師動眾,到民間召集各方女大夫,為皇貴妃娘娘保胎。”淑太妃坐到了剛才蔣如月所坐的床榻上的位置,拉著謝丹娘的手,真心實意地安慰道。隻是她看著謝丹娘的眼神之中,還有一些不一樣的意思。
謝丹娘望著淑太妃那雙鎮定的眼眸,突然整個人也開始放鬆了下來。也不全是因為淑太妃的情緒影響了謝丹娘,而且她的那一番話中的意思,謝丹娘頓時有些恍然大悟了起來。
姑姑說的對。怎麽說,這醫女也是從皇上手中分派到她那兒的,所有人的來曆,都是經過內務府備案的。她怎麽可能知道此人從前是做什麽的,在哪生活?就算此人有所圖謀,就算是她識人不清,可她前麵,還有不知道多少人要因此獲罪。法不責眾,皇上登基之時,已經處置了一大批臣子,此時國家剛穩定下來,正是缺人才的時候,又怎麽可能再次大開殺戒。這髒水,是怎麽也潑不到她的身上的。
“姑姑說的也是,無論如何,皇上都會為本宮做主。隻是本宮向來待所有宮女太監和善,卻不曾想,她竟然會開口說話了,卻也未曾告知本宮……”話沒說完,謝丹娘倒是顯出些傷心的感覺。好似她誠心待他人,他人卻對她不誠心以待的樣子。
“是人是鬼,稍後就可知,娘娘就莫要難過了。”淑太妃看了一眼小若,又看了一眼旁邊冷笑著,鎮定自若的皇後蔣如月,對著謝丹娘說道。
在場的三人,是後宮之中位份最高的主子。小若知道,她的生死,也不過隻是在她們的眨眼之間。她還知道,若是她不做些什麽,就算等下那個送她入宮的官差證明了她的身份,隻怕她的小命,仍舊危在旦夕。
小若咬牙忍住臀部的劇痛從地上爬起,此處的傷口已經被撕裂開來,痛徹心扉卻總好過小命不保。
隻見其朝著謝丹娘深深地叩首行禮,眼眶之中滿是淚水,一副感激涕零的樣子,說道:“皇貴妃娘娘,奴婢本是孤兒,生下就因為無法開口說話而遭父母遺棄,幸得師父收留,替奴婢診治。從前師父就說過,奴婢的咽喉之處一切均為正常,卻如何也查不出無法發聲的原因。從小,奴婢就受著周圍人群的異樣眼光,開口說話也成了奴婢的心中之痛。奴婢也不知該如何表達此刻激動的心情,隻是,若非奴婢遇見皇貴妃娘娘,若非那日皇貴妃娘娘讓太醫為奴婢診治,奴婢早就死在了那日的高燒之下,此生也絕不會有開口說話的可能。不管奴婢還有沒有福氣伺候皇貴妃娘娘,此種大恩大德,奴婢都無以為報,還請皇貴妃娘娘受奴婢三拜。”
“咚~咚~咚~”三聲重重地敲擊聲之後,小若看著謝丹娘繼續說道:“若是此生沒有福氣再伺候皇貴妃娘娘,奴婢來生必定做牛做馬,報答皇貴妃娘娘之恩。”
謝丹娘畢竟隻是一個被父母保護的很好的小女孩,進宮之後,除了父親朝堂之上的相助,後宮之中,更有姑姑為她出謀劃策。小若說完此番話之後,謝丹娘雙眸之中,立顯不忍之態。
而淑太妃,卻與她想的完全不同。
若是此人所說一切為真,若是此人當真無意進宮,若是此人背後無人,倒的確不失為一個忠心之人。救命之恩,又了卻了其開口說話之願,若是皇貴妃娘娘能得如此一人,有些隱秘之事,包括此刻她們正在計劃進行之事,倒是因禍得福,尋到一個有用的幫手。
“語兒與芳嬤嬤去尋那人,恐怕還要些時辰。今日皇貴妃娘娘也未曾好好休息,不如現在尋個太醫來瞧瞧,把個平安脈吧?”淑太妃看著謝丹娘說道。
謝丹娘一愣,太醫今日清晨和午膳之前都來把過平安脈,還說脈象平穩,當時淑太妃也是在的。怎麽就過了一會會,又想起請平安脈了?
“嗬嗬,妹妹身子嬌貴,是該請個太醫來瞧瞧,也好安了本宮與皇上的心。”蔣如月不浪費時機,和善地笑著開口說道。場麵上的客套,她說起來是,如魚得水。
淑太妃朝著謝丹娘微微地點了點頭,謝丹娘也就沒有再繼續探究下去,開口說道:“淺兒,你就去請個太醫來瞧瞧吧。”
“是,奴婢這就去。”淺兒朝著眾人福身之後,離開了寢室。
沒有多久,院首就親自背了藥箱,進了鳳朝宮的寢宮。瞧見皇後娘娘和淑太妃竟然都在,有些詫異之餘,還以為皇貴妃娘娘又如何了。隻是當他瞧見謝丹娘之時,卻看上去甚是安穩,沒什麽大礙。
卻見旁邊有一全身濕淋淋的女子,不知到底發生了何時。
“臣,給皇後娘娘請安,皇後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給皇貴妃娘娘請安,娘娘金安,給太妃娘娘請安,娘娘吉祥。”院首按捺下疑惑,朝著三人彎身行禮說道。
“起來吧,去替妹妹好好瞧瞧。若是因為本宮在這呆的久了些,妹妹就不適的話,那真是本宮的罪過了。”蔣如月看著院首說道。
“是。”院首再次作偮說道。
院首背著藥箱上前,搭上了謝丹娘的脈。微微擦了擦剛才從太醫院小跑進寢宮之時,額頭之上冒出的汗水,看著三位後宮主子說道:“回皇後娘娘,皇貴妃娘娘,淑太妃娘娘的話,皇貴妃娘娘的脈象一切正常,腹中胎兒也甚是安康。”院首後退一步,低頭作偮說道。
明明午膳之前,太醫院的禦醫剛請過平安脈,一切正常。他還想著,後麵的這些日子,總算能稍稍喘口氣了。可當他閑適地剛坐下未曾多久,突然就接到皇貴妃娘娘的傳喚,說是要請太醫過去,還以為又出了什麽大事,連忙惶急著親自從太醫院趕了過來。
“一切正常就好。”淑太妃看著院首笑意連連地說道。隻是突然,話題一轉,在眾人還未曾回神之時問道:“既然院首親自過來,本宮有個問題想請教一下,不知可否方便賜教?”
“臣不敢當,還請太妃娘娘指教。”院首再次作偮說道。
“這世上會不會有一種人,咽喉一切正常,卻從出生之日起,就發不了,開不了口?”對於小若所說,淑太妃不能說全然不信,隻能說是半信半疑。她傳來禦醫,就是為了弄清楚小若所說,是真是假。現在院首親自過來,得到的答案,自然更加令人信服。
“回淑太妃娘娘的話,醫學之術,就如同大千世界一般,無所不有,隻能說是否有緣能夠碰到。”院首有些疑惑,他想不明白,為何淑太妃說了這樣一件有些不著邊之事。
“那這樣的人,有可能突然就能開口說話嗎?”淑太妃繼續問道。
院首沒有碰到這樣的事情,三位主子在前,也不敢胡言亂語,低頭思索了片刻,揣摩著說道:“有是有的。比如有些人本就神誌不清許多年,卻突然一場高燒,整個人就聰明了許多。這樣的事,也是發生過的。”此事,曾經還在京都轟動一時。
“高燒?”淑太妃吸了一口氣,有些意味深長地說道:“你的意思是說,也有可能因為高燒,而讓一個不會說話之人,開口說話?”
“是,此事也是有可能的。”院首低頭回道。
“好了,你下去吧。”淑太妃看了一眼皇後,笑著朝著院首吩咐道。
“是,微臣告退。”鬆了一口氣,院首退出了寢室。他真真的瞧見,皇後因為他所說的,臉色還是有些變得僵硬了起來。猜不著自己說錯了什麽,他隻知道,隻有乘早離開那氣氛有些緊張的寢室,才是上上之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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