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小若已經到了吳總兵府。隻是與上次不同的是,這次吳夫人並未外出。聽門房稟告說菊夏樓的金老板來了,吳夫人隻是略微疑惑了片刻,就吩咐身邊的媳婦子親自去二門守著,將小若領到了這花廳之中。
“小若給吳夫人請安。”小若帶著杏桃進了花廳之中,笑著朝著上麵正坐著的吳夫人福身行禮。
她曾經也與這吳夫人有過幾麵之緣,也聽過吳倩柔說過,她母親要她如何苦練琴棋書畫,如何與各府女眷打好關係等等之類。雖然吳倩柔是諸多抱怨,隻是,起碼吳夫人並沒有像吳總兵一般,對吳倩柔諸多忽視,起碼愛女之心,也是有的。否則,為何五年之後的吳夫人,竟然比之從前,看上去老了許多?
“上次聽府中下人說,菊夏樓的金老板來過府中,我還當是他們弄錯了。沒想到,還真是金老板呢!”吳夫人的笑容漸起,隻是眼睛周圍的皺紋卻也越發明顯。五年了,也許吳夫人過的也並不是很好。
“上次菊夏樓開業之日,本是邀請芷柔小姐和倩柔小姐一同前往,卻在當天未曾看見倩柔小姐,一番打聽之後,才知倩柔小姐臥病在床許久。所以小若特意過來探望,以示關心。”小若的話中之意是說,她隻是出於關心,所以才登門拜訪。小若也知道,自己的身份本就不應該出現在吳倩柔麵前,一旦暴露,那整個吳府,都會因為她的出現而發生巨變。
“小女身體不好,若不是芷柔能時時去看看她,隻怕她一個人也是寂寞的。”說著說著,吳夫人竟然淚濕雙眸,撚帕擦拭了起來。
“吳夫人不用太過傷心,相信倩柔小姐不日肯定就能痊愈了。”無論吳夫人是否出自真心,但這也是小若期望的事情。
吳夫人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真是慚愧,竟然在金老板麵前失態了,隻是每當想起倩柔的身體,我就忍不住傷心起來。”說著,再次撚帕按了按眼角的淚水,繼續說道:“不知今日金老板到訪,所謂何事呢?”
“噢,是這樣的。上次開業大典之時,芷柔小姐幸運地獲得了我們菊夏樓特意準備的大獎。也就是小若手中的玉脂霜,不知吳夫人可有聽過?”小若從杏桃手中接過了玉脂霜,放在了茶幾之上。
“原來這就是玉脂霜,我倒是還未曾見過。許是金老板還不知,這款玉脂霜,在開業大典的第一日,就已經傳遍了整個京都官員家眷的耳朵了。隻是因為價格不菲,又不知其效果,所以大家都在靜觀之中。”吳夫人眼中閃過一絲探究,三十兩銀子的玉脂霜,已經是價格最高的護膚品了。也不知這金老板拿著這三瓶玉脂霜過來,到底是所為何?
“既然都在觀望,小若也不好讓諸位失望了。其實那日與府上的芷柔小姐一見,甚是投緣;與倩柔小姐的聊天之時,無論是她的性情還是涵養,都讓小若覺得相逢恨晚。所以小若今日前來,就是特地將這玉脂霜送與兩位小姐的。剩下的一瓶,則是小若初次拜訪吳夫人的一點心意,還請吳夫人笑納。”小若笑著,示意杏桃將桌上的一瓶玉脂霜交給剛才領她們進門,現在正站在吳夫人身側的媳婦子。
“無功不受祿,那怎麽好意思呢?”吳夫人連忙笑著擺手推辭。
“怎會是無功不受祿?吳夫人的皮膚甚好,用了小若的這玉脂霜,隻怕看上去就要如同芷柔和倩柔小姐的那般年紀。到時候京都的各府女眷瞧了,自然就會心甘情願地掏銀子,到菊夏樓購買玉脂霜了。到時候,小若還要好好謝謝吳夫人和兩位小姐呢!”小若一吹一捧,倒讓吳夫人臉上的笑容,更燦爛了起來。
“既然金老板都這樣說了,那我就厚顏收下了。”說著,吳夫人看了一眼那媳婦子,示意她接過杏桃手中的一瓶玉脂霜。
本來小若可以將這三瓶玉脂霜全部交給吳夫人,隻是這樣一來,她就沒有理由再見吳倩柔了。若是下次她來,吳夫人一直都在府中,那她豈不是一直都見不到她想見之人?
待小若想提出見兩位小姐之時,沒想到兩人竟然結伴而來了。
“女兒給母親請安。”芷柔扶著倩柔,進了花廳之中,朝著坐在其上的吳夫人福身請安。
吳夫人見倩柔竟然出現在這裏,擔心之餘,更多的是震驚。連忙起身,走到了倩柔麵前,拉著她的手說道:“倩柔,你怎麽起來了?大夫說你要好好養養,若是這樣出來,受了風寒,你這身體會受不住的!”吳夫人的眼中,多有責怪之意,又飽含了心疼。
其實,也容不得吳夫人不震驚。自從吳倩柔一病不起之後,除了開始還能在屋裏隨意走動,看看書,直至小若出現之前,倩柔一直都隻能呆在床上,連床都下不得了。今日突然出現在這裏,又碰巧小若也出現了,很難讓吳夫人不將兩件事聯係在一起。
“母親莫要擔心,女兒曉得輕重的。上次倩柔與金老板聊天甚歡,剛聽芷柔說金老板來了,所以特地出來一見。”吳倩柔反搭上了吳夫人的手說道。
吳夫人有些不滿地瞪了一眼芷柔,責怪她多事。芷柔自然也是看見,嫡母的威壓,一直都是她心頭的恐懼,不禁朝後退了一步,站在了倩柔的身後。
吳倩柔也知道芷柔在她母親的心目中,不過是一個小妾生的庶女,情分自然不能與她同論,於是開口解釋說道:“也不全是因為這些。女兒隻是今日覺得身體好些了,又好久不曾給母親請過安,盡過半點孝道。覺得自個兒甚是不孝,所以才出了院子的。”
“請安不請安的,母親又不在乎。你養好你那身子,才是要緊的。”吳夫人拍了拍倩柔的手,說道。
“女兒知道了。”倩柔識相地點了點頭。遂,鬆開吳夫人的手,笑著走到了小若的麵前,福身說道:“金老板有禮了。”
“倩柔小姐有禮。”小若福身回禮。起身之後,小若轉身從桌上拿起兩瓶玉脂霜遞給了倩柔和芷柔,說道:“今日小若是特意送上次答應兩位小姐的玉脂霜而來的。”
“多謝金老板了。”芷柔喜滋滋地接過了玉脂霜。三十兩銀子,她大概賣了她的那些個首飾加上這些年存的月銀,才夠買上兩瓶玉脂霜。現在金老板如此大方,如何能讓芷柔不欣喜若狂。
“倩柔也多謝金老板了。”說著,倩柔轉身,朝著吳夫人問道:“母親,我可否請金老板去我房中喝茶聊天?”
吳夫人哪會拒絕,自然是點頭笑著稱好。
“那就有勞倩柔小姐招待了。”小若笑著福身道謝。
於是,倩柔芷柔,還有小若,三人就出了這花廳,獨留吳夫人一臉若有所思的樣子,看著她們離開的背影。
“夫人,這金老板好似與小姐的關係特別的好,也不知道是不是有什麽企圖?”站在吳夫人身邊的媳婦子走上起來說道。她跟在吳夫人身邊這麽多年,自然是猜到吳夫人心中是這樣想的,這才將這話說出了口。
“企圖?”吳夫人像是自言自語一般說道:“吳府現在還能讓人有什麽企圖?若是想要得到什麽,這金老板為何不直接去抱那威武侯府的大腿?何必來這無人問津的地方。”說完,吳夫人冷笑了一陣。
現在的吳府,比之當年已經不及許多。自從護主上位失敗之後,還能保下現在這個總兵位子,已經實屬不易。
她不怕金老板有什麽心思,隻是她想不通,為何倩柔對一個才見過一麵的人,如此上心?她是倩柔的母親,倩柔也一直都在她的眼皮子底下,倩柔是什麽樣的性子,她自然是最清楚的。隻是她現在卻如何也想不明白,倩柔為什麽會有如此之大的轉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