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劈裂啪啦……”一陣鞭炮的聲音,響徹了整個京都。
金小若麵帶紗巾,一襲五色錦盤金彩繡綾裙,俏生生地站在了菊夏樓門口,她的眼前,是金琮特地為她請來的京都最好的舞獅者。兩人一組,毛茸茸的獅子,眨巴眨巴的眼睛,兩組成隊,紛紛隨著龍珠的移動而作出不同活靈活現的動作。
“好!”
舞獅隊結束表演,圍觀的人群中,立刻有人拍手讚好!
小若滿意地看著眼前的人山人海,她都不知,原來全京城竟然有如此之多的人。
“各位,各位……”小若提高了聲音,卻還是抵不過群眾的熱情:“各位,多謝各位今日來參觀我菊夏樓的開業典禮。”
總算人群中的聲音開始慢慢降了下來,小若繼續說道:“小女子不才,是這菊夏樓的新東家,本名姓金。日後大家可以稱呼我為金小姐,金姑娘,但是小女子更喜歡被稱作金老板!”
小若一句俏皮的開場白,立刻引起了下麵群眾更大的反應。
“小女子說過,這新開張的菊夏樓,會與以前的菊夏樓截然不同。”小若朝著眾人說完,立刻轉身,對著菊夏樓裏拍了三下手。
頓時,從菊夏樓內走出來兩行人。一行皆為男子,穿著深藍色的統一長袍,麵容俊秀,低眉順目;另外一行,則皆為女子,全部都身穿一襲木蘭青雙繡緞裳,舉止大方,笑容甜美。
正當眾人疑惑這些剛走出來的是什麽人的時候,小若開口說道:“這些男女,乃我菊夏樓內新聘請的服務生。為了符合新菊夏樓的雅致,日後他們的服裝,都將由菊夏樓統一準備。”
小若此話一出,眾人倒吸一口涼氣。
這菊夏樓當真是好大的手筆,竟然還為這些跑堂小二準備統一的衣裳。話說,這些人遠遠地瞧去,哪裏還有一點半點的小二的感覺,要是這菊夏樓的掌櫃不說,他們還真當是一群前來捧場的富家公子和女眷。
上次與京都的眾酒樓老板聚首之後,大家都時刻關注著菊夏樓的動靜。今日開業,他們自然也都在現場。見到此番景象,都大為蹙媚。這菊夏樓的掌櫃莫不是錢太多了,花不了?沒事給小二準備什麽衣裳。看那衣裳的款式,質地,也不是什麽便宜貨色,這不是純屬浪費麽?!
當那位錢老板看到那站在門口,一個個姿色都不錯的少女,頓時汙穢的心思漸起,朝著旁邊一個瘦骨伶仃,就像快踏入墳墓的老者一般的中年男子說道:“孫老板,你瞧瞧那些個衣裳,不知道全京都有多少人穿不起。你再看看那些個女人的樣貌,哪個不是嬌俏可人?還有那些個男子……嘖嘖,你說這菊夏樓,會不會是想成為第二個同慶樓了?”
那孫老板聽了錢老板的話,眼睛瞬間眯了起來,瞧了一會說道:“我瞧著不像。雖說京都也有貴人喜歡圈養禁臠,不少青樓也暗地裏收著童男,可畢竟都是從未擺在明麵上過。瞧著這位金老板的打扮,也像是個還未出嫁的姑娘,開青樓?難不成她還準備自個上陣不成?再說那些個衣服的布料,可比你懷裏的柳娘穿的多得多了。”說完,孫老板撇了一眼柳娘,眼神裏竟沒有貪戀美色之態。
“嘿嘿,若是她肯親自上陣,大爺我肯定賞臉光臨!”錢老板色咪咪地盯著小若那玲瓏有致的身材,滿腦都是些汙穢之念。
待眾人的議論聲漸低之後,小若繼續開口道:“雖菊夏樓還是做的酒樓生意,隻是從今日開始,菊夏樓隻接待女客!”
本就讓底下之人有眾多疑惑,“隻接待女客”一言,頓時讓圍觀群眾之間炸開了鍋。
“隻接待女客?這是什麽道理?”一個男子不可置信地說道。
“誒,那以後我不是沒法吃落菊鱈魚了?”一個身穿錦衣的小胖子,滿臉可惜地說道。
“女人就應該在家繡花帶孩子,上什麽酒樓啊?”
“就是,酒樓是女人能隨便來的嗎?這菊夏樓還想不想賺錢了?”
“這個金老板本就是個女子,不在家相夫教子,跑出來開什麽酒樓,傷風敗俗!”
……
眾人不解之言,在場的幾位京都的酒樓老板都聽在耳中。
“隻接待女客?這菊夏樓日後,隻怕就不會是我們的對手了。”張老板一臉笑意的點了點頭,對於菊夏樓此舉,倒是甚為滿意。他在心裏擔心許久的事情,終於可以鬆口氣了。
孫老板倒是不說話,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
“這金老板倒是有趣極了。”柳娘嬌笑了一陣,又繼續說道:“難不成,她當男人都是低賤之物,她說不許進就不許進了?”
錢老板聽了柳娘這話,頓時心裏一陣不爽,冷笑了一聲,懷裏抱著柳娘,朝著門口走去。
“你說你這麽漂亮的臉蛋,不知道好好伺候自家男人,出來開什麽酒樓?要不,跟大爺我回去,好好伺候大爺如何?”錢老板走到小若麵前,一副淫笑的樣子,上下打量著小若。
一直都在小若身邊呆著的藍宇成,立刻一個閃身,站在了小若的麵前,擋住了錢老板的視線,麵具下的臉上,是一臉的不悅之色。
小若早就料到第一天開業,必定會遇上鬧場的人。隻是回避,絕對是下下之策。隻見小若拉開了藍宇成,整個人暴露在了錢老板麵前,說道:“小女子開酒樓,自然是為了賺錢。難道女子就一定要呆於後院,等著男人偶爾的施舍一見?”
“柳娘,你瞧瞧,看這金老板當真是不知廉恥為何物了。如此女子開的酒樓,又能做什麽好事?”錢老板不屑地看著小若說道。
“這菊夏樓,也不過是供女眷聊天娛樂之地,哪裏就不知廉恥了?”小若笑著反問道,半點沒有急切的羞怒之色。
“金老板所言甚是。這新菊夏樓不過是一個讓我們女眷可以放心聊天的地方,又何來的不知廉恥?”
突然,蔣清華的聲音,從議論紛紛,看戲的人群中透了出來。
蔣清華一襲蓮青色夾金線繡百子榴花緞袍,笑容可掬地從人群中走了出來,四名貼身大丫鬟,也緊跟其後。
“多謝李少奶奶賞臉光臨。”小若迎了上去,朝著蔣清華福了福身,笑著說道。
“金老板有請,我自當要給這個麵子。”蔣清華親手扶起了福著身的小若,點頭說道。
其實蔣清華早就到場,隻是在外麵看了許久。小若的一句“女子就一定要呆於後院,等著男人偶爾的施舍一見”頓時引起了蔣清華的共鳴。小時候的蔣清華,一直都不曾住在京都。家中哥哥多為武將,所以她自然也是從小在馬背上長大。雖說家中一直督促著女子必學的女紅詩書,但是她更向往在空曠之地,騎馬奔跑的那種豪爽的感覺。
她見到李言旭之時,就是因為被他那一身武藝所吸引,所以才會對其傾心。隻是自從她嫁給他之後,她就一直壓抑著真實的自己,努力讓自己表現地更加賢良淑德,更加委婉動人。他對她不冷不熱,她卻一直對他百般遷就,導致她現在,都差點忘了,曾經的她,是那樣的瀟灑,那樣的愜意。
難道就因為她愛他,所以他李言旭就有權利如此忽視她嗎?
他看不到她的好,他不懂得珍惜她。
那她為何不能對自己更好一些,更珍惜自己一些?